看着坐在面前流着两行清泪,一副唯唯诺诺的女人,我放在桌下的双手不自觉地又紧握了几分。我能感觉到自己的指甲穿破血肉的疼痛,但这点痛算什么?想到齐升在外面背着我养了这个女人四年,我就恨不得上前撕烂她的脸。
可再看看拘谨地坐在女人身旁的女孩儿,我的所有愤怒就只能吞下。结婚六年,没有孩子一直是结在我心底的疙瘩,这个疙瘩解不开,却将我的婚姻纠成一团乱麻。
如今,为了孩子的户口问题,这个女人找上门来,我要如何反驳,似乎所有的怨愤都是那么的无力。再说,错在齐升,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呢。
女人在说完她如何为齐升生下女儿,如何含辛茹苦地将女儿养大,如今为了上学,又是如何走投无路地只能前来求我……之后,女人不再说话,只是戚戚地哭泣。
女孩儿坐在女人的身边,一双小手紧紧地攥着女人的衣角,而一双清澈的大眼则无辜地望着我。是的,我从孩子的眼里看到了无辜。无论这个女人与齐升做了多么让人恶心的事情,孩子总是无辜的。
“如今,你要我怎么做?和齐升离婚?”女人的哭泣声,让我感到烦躁至极,声音里有着一丝歇斯底里地怒意。
女人似乎没有想到我会谈及离婚的事情,诧异地抬眼看着我。我再次仔细地打量着眼前的女人。
我没看出这个女人有任何特别之处。长相一般,或许是因为生过孩子,身材也是一般。按理说,以齐升如今的身份,要娇贵地养一个女人应该是绰绰有余。可这女人,头发有些枯燥,一看就是许久未曾打理过。脸上没有任何妆容,可以清晰地看到脸上的雀斑与毛孔。而身上的衣服亦看不出品牌。心里有些冷笑,齐升,你终是被鹰啄了眼。
“难道不是,你今天来告诉我这些,不是为了让我和齐升离婚,而后给你腾出位置吗?”我没有再看女孩儿,我怕自己因为女孩儿的表情而心软。我对女人说的每一个字都显得咄咄逼人。但我不能控制自己。我无法理解,放着我这么优秀的女人,齐升为何还要在外面偷吃。
女人不说话,只是哭。突然,女人拽着女孩儿自座位上站起,而后直直地跪在了我的面前,将女孩儿不住地往我身上推,嘴巴里不停地说着:“清儿,你自己求阿姨,你自己求。”我被女人一系列地动作搞得有些蒙,出于本能,我只想将女孩儿从我身上推开,可我只是轻轻地一扯,孩子却被重重地推倒在地,后脑勺磕在地板上“嗵”的一声。
我还没有搞清楚事情到底是怎么发生的,身后就传来齐升愤怒地声音:“蒋小琴,你太过份了。”而后一道身影急急地从我身后走过来,自地上抱起摔倒的女孩,紧张地查看着。
而那个女人,一边哭着一边委屈地问着孩子:“清儿,摔哪儿了,妈妈看看。”
多么相亲相爱的一家人,我冷眼看着一切,看着那个此刻对我怒目相向的男人。心底的凉意泛起。
“我没有你过份。”我清楚地知道孩子的磕碰与我无关。或许是自己没有孩子,亦或许是整日与孩子们一起,我做不出任何伤害孩子的事情。
“明明是你,是你将清儿推倒的。我只是想求你让清儿入了齐升的户籍。我不奢望其他,我只希望清儿能像其他孩子那样,正常的入学,健康的成长。可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对一个小孩儿下狠手?”女人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断断续续地控诉着我的“恶读”。
面对女人的指控,我简直无语。刚刚确实是小看了这个女人。是呀,能做第三者,能未婚先孕,怎么会如她刚刚表现出来的那般怯懦。
“呵。你想让你的孩子像正常孩子一样健康成长?”我冷笑,“从你插足我的婚姻,让你的孩子成为私生子,那时候,你就没资格再奢望这些。”想到女人为了上位,竟可以恶读到算计自己的亲生骨肉,我的心里就莫名的觉得恶心。
懒得再看女人那笨拙地演出。我拿起手包站起身离开。
身后传来齐升的声音:“蒋小琴,我们离婚,我不会让我的女儿成为别人眼中的私生子。我们离婚。”齐升说到最后,用的都是吼的。
我站住身子,全身不停地颤抖。我能感觉到周边投来的好奇的目光。这辈子从未像此刻这般丢人。
“明天,民政局我们去办手续。”我哑着嗓子说道,而后头也不回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