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姓季的医生怜悯地看了一眼宁夏,立马转过头去,当做没有看见。
宁夏又转而爬向旁边的另一个医生,“秦医生,那你给我证明,这两个月我没有来过八楼,我根本就没有进过白小姐的病房啊!你说话啊,你怎么不说话?”
见他不说话,宁夏松开了手,又去抓上了另一个人的制服,“杨医生,你总看见了吧?这两个月我都在你办公室的旁边,我……”
“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没看见。”杨医生扯了扯自己的医生服,甩开了宁夏。只是那双隐藏在厚重眼镜框下的眼睛不敢看宁夏,也不忍心看四处求饶的宁夏。
他们都认识宁夏,又怎会不知道她的为人呢?可是,五年前张欣儿一朝得势,从一个小小的实习生一跃成为急诊室的主任,这背后的关系又有谁能说得清楚呢?
他们也同情宁夏,也很想给她做证明,但是,张欣儿却实在是不敢的得罪啊!
站在那里的医生每一个人的神色都值得推敲,每一个人都是一副自保的模样。
倏地,她看见了守着病房的四个保镖,心里仿佛看到了一丝希望。指着四个保镖朝傅司寒吼道,“他们。他们四个可以证明。在两个月之前,张欣儿让人把我带下去吩咐了其他的工作,根本就没有让我接触到白小姐饮食和治疗。不信你问他们。”
傅司寒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眼神扫向带头的那个保镖。
保镖语气平淡,“宁夏小姐除了吃喝拉撒,一直都没有离开过白小姐的病房。”
轰!
保镖简短的一句话,让宁夏的大脑瞬间空白。
她没想到,连傅司寒的人,张欣儿都可以收买。她的能力竟然大到了这种地步。
宁夏回头看见了得意洋洋的张欣儿,她突然明白了。
现实中,没有钱,没有权,一切都是屁。
“你还有什么要狡辩的么?”傅司寒一把抓住宁夏的手腕,牙齿“咯咯”直响。他已经给过宁夏机会了!
想到菁菁血液中读,躺在手术里生死不明,傅司寒就恨不得一把掐死宁夏。
这个恶读的女人,连一个植物人都不放过!亏他当初还心慈手软地只让她坐了五年牢。没想到,出来之后,还是一样的祸害别人!
宁夏绝望的闭了闭眼,脸色苍白,像是一阵风都能把她吹跑。她道:“傅先生,我已经做过五年牢了,早就已经学乖了。不会傻到'再'去害白小姐,白白惹怒你。你若信我,就让我进去。若不信,你让人把我抓走吧。”
“住嘴!”
傅司寒一双黑眸里尽是愤怒,死死地盯着她。
这个该死的女人,明明是她对不起自己,对不起菁菁,还以一副受害人的姿态在这里装无辜,这么高超的表演真是让人恶心。
傅司寒恼羞成怒,“想逃离我。没门。你不是要进去么?好,我给你这个机会。若是菁菁在里面有一丁点闪失,我就折断你的双手,让你这辈子都拿不了手术刀,一辈子关在牢里孤独终老!”
傅司寒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生气,他到底是在气什么?总之,一看到宁夏这一副卑微懦弱的样子,他心里的或就蹭蹭蹭地往上涨。
他就不明白了,这个女人现在到底是有多下贱,多让人看不起?刚刚竟然还去跪保镖?
这个软弱无能,动不动就下跪的女人当真是那个扬言要对他负责宁夏?
“傅先生,您不能拿白小姐的性命冒险啊。”张欣儿急忙阻止道。
“闭嘴。”傅司寒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你要有能力,就不会站在这儿了。”
一句话,让张欣儿成功地闭上了嘴。只是更加不甘心地看向了宁夏。
很久,宁夏才慢吞吞地反应过来傅司寒的话。
拿不了手术刀么?
呵呵,不用他折断,她现在就已经拿不了手术刀了。在牢里,那群疯狂的女人见她手长得好看,早就已经疯狂报复了。
从双手粉碎性骨折,到医好,再到骨折,再到医好,如此反复,她都已经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了。傅司寒的威胁,也只会让她更麻木。
“我不会碰白小姐的。”跪久了,腿有些麻。宁夏慢慢地从地上撑起来,“我站在旁边指导,让医生操作。”
“你什么意思?”傅司寒双眸微眯,怒意难灭,“你的意思是菁菁不配让你救?”
迫于傅司寒的压力,宁夏后退一步,用难得冷静自持的声音道:“我只是怕手抖,害了白小姐。”
傅司寒一双鹰隼的眼眸紧紧地盯着宁夏,见她神色还算自若,从喉咙吐了三个字出来。
“滚进去。”
宁夏在护士的带领下换了衣服进了手术间。
但即便是在手术室里,她绷紧的脊背还是丝毫不能放松。她似乎都能看到傅司寒那双冰冷的眼眸能够透过手术室的大门直直地射进来,监视她的一举一动。
宁夏活动了一下肩膀,看了一遍给白菁菁测量的的各个仪器,在确定各项指标都正常之后,询问了医生的治疗方案。
给白菁菁治疗的医生都有心里压力,不敢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宁夏能明白他们的心思。把自己的方案说给了他们。
白菁菁血液中读,是由于血管病变导致的。宁夏大致查看了白菁菁的症状,就知道张欣儿一定是用了有血液传染病的病人的针头扎进了白菁菁的皮肤,才导致白菁菁身体出现异样。
不过,好在发现得及时,白菁菁的情况没有想象的严重。
宁夏指导在场的医生有条不紊地给白菁菁重新做了检查和治疗,在确定无误后,大家的心中都不约而同的轻呼了一口气。
然而,这下换宁夏沉思了。
她有一个大胆的想法,一个惹怒傅司寒,动不动就要把她送进监狱的想法。她在想,这个计划到底能不能执行。
趁着医生在做收尾的工作时,宁夏心中挣扎了一番,然后猛然抬头,眼中有一股久违的清亮,“各位,会做骨科手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