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歌想起这个从小跟在自己身边,自己掏心掏肺当成是亲妹妹相处的丫鬟,在她最落魄的时候落井下石,另谋他主,林清歌眼底压抑的黑暗随时都要溢出来。
碧桃被林清歌的眼神吓到了,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后背汗毛竖立,战战兢兢的看着林清歌,恍然觉得小姐貌似有哪里不一样了。
“小姐……你,你怎么这么看着奴婢?”
林清歌收起了眼底的冷意,笑盈盈的看着碧桃,有些人,就是要慢慢收拾才好。
“没什么,你方才做什么去了?”
碧桃心虚了一下,手指捏了捏衣袖里几个精致的金瓜子,总觉得小姐好像看破了什么。
“没什么,方才夫人唤奴婢过去,给奴婢交代了一些事情,说是太子府里的规矩多,省得奴婢到时候不甚冲撞了太子。”
林清歌点点头,装作没有察觉碧桃闪烁的眼神,没有继续追问。
“也是,那毕竟是太子府,规矩多着呢,母亲也是有心了。”
林清歌的语气里满是感激,碧桃就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似的,猛然瞪大了眼睛。
林清歌在心里嗤笑碧桃的反应,正了神色。
“去,跟厨房的人说一声,今天晚上我就不去和爹爹他们一起吃饭了,把晚饭给我送到香荷园去,我在那里用膳。”
碧桃犹豫了一下,还是装着胆子阻拦:“小姐,这不合规矩。”
林清歌转首看着碧桃,一字一顿的重复:“我说,去和厨房的人说,晚饭给我送到香荷园去,你听明白了吗?”
碧桃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腿一软差点跪下,连忙应是,脚步慌张的退出了放房间。
林清歌看着碧桃落荒而逃的背影,嘴角勾起一个恶劣的弧度。
碧桃啊,你可要坚强一些,若是这么轻易就被吓到了,以后可就不好玩了。
碧桃不知道林清歌这是怎么了,她不过是出去了一趟,回来林清歌就变成了这副有些阴森森的模样。
碧桃心虚的不行,在心里暗衬,莫不是夫人让她监视林清歌的事情已经被她知晓了?
天色渐晚,厨房的人把饭菜都送到了香荷园,那个曾经林清歌的亲生母亲还在世的时候住的园子。
林清歌坐在池塘上的亭子中,四面透风,冷的刺骨。
同样是在一个亭子里,五官俊美的男子面色泛着一丝不正常的灰白,他坐在一个轮椅上,怀里抱着一个暖炉,正端着一杯清酒细抿。
一道黑影飘然而至,动作极快的到达男子身边,下跪行礼,递上一个信封。
“主子,这个是林家庶小姐的信息,林家庶小姐一直在府中待着不常出府,所以属下只能查到这么多。”
白皙修长的手指夹住那个信封,另一只手挥了挥,黑影了然,再次行礼后如来时一般飘然离去,很快隐匿了身形。
男子打开信封,信封上只有寥寥数语,男子看完之后就打开灯罩,引燃信纸,把烧的灰全都扫到了池塘里,毁尸灭迹。
男子方才做完这一切,一个公公领着两个宫女急匆匆的赶过来,扑通一声跪在了男子面前。
“太子殿下,您身子骨弱,怎的还在这里吹风呢!明儿就是您大喜的日子了,您应该早些歇息才是。”
坐在亭子里的人,正是太子殿下安景辰,此时看到一脸焦急的乔公公,面无表情的应了一声。
乔公公一见太子殿下这么好说话,立刻抹了把额头的冷汗,上前去推动安景辰的轮椅,快速离开了四面透风的亭子。
安景辰打小体弱,吹了冷风都有可能大病一场,也因此,安景辰的脾气一向不好,宫中多数的人都不敢招惹。
乔公公推着安景辰把人送回了东宫,搀扶着上了床榻。
安景辰坐在窗尚,沉默的看着屋子里的装扮,因着明儿个就是大婚之日,整个东宫都被装扮的入目一片艳红,可惜安景辰并不喜欢这么张扬的色彩。
“把被褥,给本宫换了。这颜色,看了心烦。”
乔公公吓了一跳,慌忙阻止:“太子殿下,万万不可啊,这可是明日您要成亲用的被褥。换了,这不合规矩啊!”
安景辰看着红色被褥上宫中手艺最好的绣娘绣出来的交颈鸳鸯,嗤笑一声。
“不过就是个没见过的人罢了,嫁给本宫也就是个凑合过日子的,这些形式上的东西不要也罢,给本宫全部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