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炎热。
一匹黑马疾驰而过,带起野草的味道。
马背上驮着两个人,一男一女,女人穿着白衣,脸色比衣服还白,一点血色都没有。
“你抓错人了,淮戎喜欢的不是我。”相思觉得有点冷。
这人把刀架在她脖子上,威胁淮戎退兵。可淮戎心里根本就没有她,怎么可能顾忌她的死活?现在好了,害得她跟着这人一同被皇家暗卫追杀。
“闭嘴!”淮恩一边躲避流矢,一边打马狂奔。
身后一群暗卫穷追不舍,不停地放箭,“嗖嗖嗖”的箭羽破空声不绝于耳。
“呃……”
相思又中了一箭,在左肩,白衣上立刻晕染开一抹血色,触目惊心。
听到她的闷哼声,淮恩恶狠狠地问道:“你怎么连支箭都躲不开了?”
相思讥笑道:“谁叫你不早来几天?”她现在就是个废人,怎么可能躲过这些暗卫射的箭?
前几日,她和祝灵芸起了冲突。那女人斗不过她,就跑到淮戎面前哭惨。谁知道,这昏君为了给祝灵芸出气,竟然当天就废了她的武功。
相思实在是意难平,在心底狠狠啐了一口。亏她为了淮戎出生入死,结果还比不了那个什么事都没干过的祝灵芸?!
淮恩道:“坚持住,本王的旧部就在前面。”他原本就打算带她走,拿她威胁淮戎只是个幌子。
相思叹息道:“我真是太命苦了……”
她身为相家遗腹子,为了继承爵位,必须从小女扮男装。前些日子女儿身曝光了,淮戎顶住巨大的压力迎她入宫,还信誓旦旦地要封她为后。如此深情的举动,让她误以为淮戎与她两情相悦。
可被废了武功后,她才慢慢琢磨出味儿来:嘿,这混蛋哪儿是喜欢她啊?分明就是故意把她推出来,好给那祝灵芸打掩护!
就比如现在,眼前这可怜的男人就是误以为淮戎喜欢他,才抓了她当人质。其实,真正该被抓的是祝灵芸啊。
呵,她就这样替那女人顶了锅,当了替罪羊。悲哉!悲哉!
“嘶——”
黑马腿上中了一箭,悲鸣一声,轰地倒在地上。前面是悬崖,后面是追兵,进无可进,退无可退。
相思坠到地上,五脏六腑都疼。身上还中了几箭,伤势很重。淮恩把她死死护在怀中,和一群暗卫厮杀。
相思很忧伤,若不是这个男人抓她当人质,她现在还在卧床养伤。如今伤上加伤,天要亡她啊!
“嗖——”
她正黯然伤神,一支羽箭携带着雷霆之钧突然破空而来,凡是在它周围的箭矢,都被它带起的威压碾压为齑粉。一时间,漫天的流矢通通在原地毁灭为粉末,空中只剩下这一支羽箭在疾驰。
相思心里一震,淮戎来了。这世间除了他,没人能使出这么恐怖的箭法。
她拼着一口气朝前方望了一眼,那个冷峻的男人骑在高头大马上,踏着风尘而来,敛走漫天阳光,宛如战神降临。
而她却失血过多,头晕眼花,根本看不清他的神情。
相思自嘲地想:淮戎刚登基不久,这样冒冒失失地跑出来可不是好事呢。千难万难地都要跑来射这一箭,可见想她死的心有多么的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