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蔓安攥紧了手,抬头却冷嘲道。
“乔堇,你果然是个什么都不懂得。”
“还完了,那你为什么不肯走,不就是图一个人,图的还是根本就不爱你的那个人,是不是?”
沈蔓安忽然起身,姣好的五官都因为这些情绪而变得有几分的扭曲。
说话更加的尖锐:“不然的话,你怎么会偷着怀着他的孩子,又藏起来。”
乔堇的心事一再被戳破。
她的确是抱着这种念头,宁愿偷偷找个地方躲起来,生下这个孩子。
如果真的有离婚那天的话,至少还有个念想,还能留下点什么来证明这段感情。
“是又怎么样?他跟我结婚是主动要求的,沈大小姐,外边的传闻多了,你就自己也信了吗?”
“早就定下的未婚夫?不都被你换来这个肾了吗?”
乔堇那双好看的眉眼忽然垂敛,沙哑的嗓音都带着几分的嘲弄。
她眼里藏着的有几分的怨恨。
哪怕是因为条约,可她的孩子!
却是无辜的!
乔堇再抬眼的时候,灼灼明亮的眼里带着难忍的一丝痛意,“沈蔓安。”
腹部绞痛的越来越厉害,她深呼吸几口,才咬牙说:“就算当初的车祸,是我叫你出去的,但是不是我。”
“这个恩,也一笔勾销了!”
沈蔓安忽然大笑起来,带着难以抑制的嘲讽,“不会吧,乔堇,我是不是从来没跟你说过。”
“当初的车祸啊——”
沈蔓安故意的凑过去,微微的低头,语气恶读又讥讽,压着声音说。
“是我自己一手策划的,肇事司机也是自己甘愿顶替罪名进去坐牢的。”
“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啊。”
像是一道雷劈下,轰然炸开!
乔堇怔松的站在那边,所有的情绪都无限的放大。
有一瞬的麻木。
当初因为这个事情,陆栖寅掐着她的脖子,眼睛赤红的说着那些伤人心的话。
可到头来,却是——
自导自演?
那所有的情绪,几乎在一瞬间爆发,乔堇的手都在绷着颤抖,扬手狠狠地要扇下去。
却被中途攥住。
沈蔓安抓住她的手腕,冷嗤:“你也配扇我?”
说完,狠狠一巴掌反手抽回去了。
外边走廊一阵脚步声。
似乎还有陆栖寅的声音。
可沈蔓安却不急不慢的收回手,说:“乔堇,我们打个赌,你猜一会儿他进来,会相信谁的话。”
说完,猝不及防的,她拿起水杯,对着自己的头顶浇下去。
杯子砸地的瞬间,门被推开。
陆栖寅皱眉冷声道:“乔堇,我们需要谈……”
可下一秒,却戛然而止。
“蔓安!”
陆栖寅一推开门进来,看到的就是沈蔓安狼狈的站在那边,从头顶开始往下淌水。
怒目看着乔堇,“你怎么三番两次的找她麻烦?”
他眼里的失望彻底的变浓,冷下心来,咬牙说:“今天律师会来找你谈离婚协议的。”
转身,他们才要走。
乔堇站在那边,忽然心内一片凄凉。
这同床共枕过几年的枕边人,到头来一句话不问,就给她下了定义。
多可笑。
“陆栖寅。”
她嗓音沙哑,终于开口,那双美眸里的光亮似乎也暗淡了几分,归于平静。
“我想跟你谈谈。”
每个字都像是刀子,擦着喉咙出来的,带着血。
疼痛难忍。
沈蔓安下意识的攥紧了他的衣服,可却听到陆栖寅说:“好。”
等到他安置完了之后,乔堇已经坐在床边很久了。
她手里攥着的是一个小钥匙挂,那是当初陆栖寅从路边给她买的,虽然便宜,但是她却一直带着。
因为那是他送给自己的唯一礼物。
门推开,陆栖寅进来。
“乔堇,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他的语气带着一股的凉淡和不耐烦,还有隐忍的火气。
“蔓安刚刚动完手术,你偏偏这个时候刺激她,你安的到底是什么心?”
他俊朗的眉眼都覆着一层隐忍的怒火。
乔堇仰头看着他,看着那熟悉的人,看着那几乎刻在她骨子里的眉眼五官,眼眶忽然有些发酸。
他怎么就不肯看看,她今天大出血差点第二次出事。
“陆栖寅,离婚之后,你要娶她?”
“你恨我,是不是因为那场车祸?”
提及起来那场车祸,陆栖寅的眼里更冷,微微的垂眼,伸手掐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
那冰冷的眼里像是淬了冰,嗓音更是冷。
“你想说什么?”
“当初不是那场车祸的话,她的身体也不会那么差。”
字字冰冷,深入古随。
乔堇的下巴被迫扬起,眼眶的泪水几欲掉下来,她苍白的脸颊看着更加的小巧,忽然展放出来一个笑容。
那笑容看着脆弱到似乎一碰就碎。
陆栖寅冷厉的声音,忽然在喉咙中卡住,眉头越皱越紧,结婚几年,除了必备的交公粮,他很少认真的去看自己的这个妻子。
也从未注意过,她的身材越来那么娇小,单薄的似乎一捏就碎了。
可下一秒,茫然的眉眼重新冷凝起来,“最好别打蔓安的注意。”
乔瑾忽然弯眉笑了笑,那笑容带着点细碎的泪光。
“陆栖寅,如果,我是说如果,我能找到车祸的证据,证明不是我的问题,你会不会对我好一点?”
她的声音沙哑,带着点不肯死心的期盼,再问。
如果车祸是一切糟糕的源头的话,那她宁愿再去努力一点。
可得到的却是冷声的奚落。
陆栖寅觉得自己疯透了,刚才那一瞬甚至有些心软和愧疚,可听到这话的时候,觉得一切都那么荒唐。
“你当我是傻子吗?”
陆栖寅松开她的下颌,弯腰跟她平视,那双黑邃的眸子里是深不见底的冰冷。
“乔堇,肇事司机都主动的指认你了,你觉得你还能给我一个什么开脱的理由?”
“重新再去害她一次吗?”
冷冰冰的声音,从头顶骤然落下,像是一个冷不丁的激灵。
乔堇嘴角的笑容更加的苍白难以支撑,但是脆弱的脖颈却扬起绷紧,骄傲而带着那仅剩的期盼。
她一字一句说:“我肯定会找到!当年的车祸根本不是我指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