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廷。
乔堇心头猛然的一颤,这个名字熟悉到不能再熟悉了。
陆栖寅的死对头,也是最厌恶的人。
两个人势如水火。
“好。”
乔堇许久才沙哑的说道。
万不得已,她不会去接触这个人,如果把这个人牵扯进来的话,只怕陆栖寅会更加的厌恶她了。
医生走之前叮嘱:“乔小姐,之前叮嘱你的一定要记住。”
“这半年内不要同房,并且,如果再有身孕的话,按照你的身体状况,如果再流产,可能就以后不能有孩子了。”
说完,医生离开。
只剩下她自己站在那边,环着自己的胳膊,有点热的泪珠啪嗒从眼角掉下来。
死死地攥着手里的小钥匙挂,攥的生疼。
她拨通了陆栖寅的电话,那边接通之后有沙哑懒懒的嗓音,“嗯?”
“找我有事?”
“我要见你。”乔堇开口说。
那边语气骤然变得冰凉疏离,“乔堇,我听说那份协议书你不肯签。”
“这是我能给你的最优厚的条件了,你非要折腾到鱼死网破?”
他的语气冰冷。
外边开始下起蒙蒙细雨,落到她脸上的冰凉凉的,不知道是雨滴还是泪水。
“车祸的证据,我也找到了,你就真的不想看看?”
而电话那边似乎听到了一个女人的惊呼声——“啊,栖寅,好烫啊,水烫到我了!”
是沈蔓安。
电话那边刺啦刺啦的动静,陆栖寅愈加不耐,“乔堇,看到你身体的份上,这是我最后给你的耐心,如果车祸的东西也是你胡搅蛮缠的。”
“那就只能走法律程序了。”
电话忽然挂断,她想要质问的声音却卡在了喉咙里。
刚才她想要问问,孩子的事情是不是他吩咐的?
可电话那边只剩下机械的嘟嘟嘟的动静。
忽然,所有的斗志昂扬,都在那一瞬,像是被浇灭了焰火。
而病房内。
沈蔓安在听到那边说‘车祸’‘证据’的时候,咬咬牙,一杯子热水倒在自己胳膊上。
又惊叫了一声,趁着陆栖寅去扶着她的时候,把他手里的手机拿过来,按断了。
“刚才是乔堇的电话吗?”
“嗯。”陆栖寅皱眉给她处理伤口,却没看到坐在窗尚的人眼里闪过的暗沉的情绪。
“哦,我还没来得及跟她说,妈妈跟我给她准备了一个生日宴会呢,她不是明天生日嘛。”
“我也是很不好意思的,要不是因为她把肾给我的话,那我就真的糟糕了。”
沈蔓安似是羞愧的低头,带着几分的难过,啪嗒眼泪掉下来。
陆栖寅刚才脑子里闪过的怀疑,暂时被压住,好听的嗓音有些沙哑。
“难为你了。”
“你别离婚啦,她也不容易,并且刚刚做完手术,肯定心情不好。”
沈蔓安从头到尾表现的都是心善的样子。
可越是这样,陆栖寅的俊脸上更是蒙着一层的薄冷,反手攥住她的手,沉声说。
“不用对她那么好。”
“你现在为了她着想,她还怀疑你。”
“离婚肯定会离的。”
“没关系啦,她的心情我可以理解。”沈蔓安娇声说,眼里却闪过阴狠。
所有的后路也都截断了,她倒是看看,这次乔堇还有什么通天本事来反转。
……
乔堇再打电话的时候,那边电话一直打不通,甚至直接关机。
她攥着手里的证据,把约定好的时间地点发到他手机号上。
在那家咖啡厅等了很久之后,才等到陆栖寅。
他隽秀的眉眼之间似乎也有些疲倦,眼底下有青痕,伸手捏了捏眉心,看着倦怠至极。
“乔堇。”
他的嗓音低沉沙哑,像是某种乐器流淌出来的低音符,醇厚好听。
“你找我为了的东西呢?”
乔堇手里的牛皮纸袋,早就被捏的有些褶皱了。
她仰头望着眼前这矜贵冷淡的男人,忽然眼角发酸,“你说过,只要看到证据证明当初的车祸是她一手策划的,那就不会离婚。”
证据不多,甚至有些残缺,但是某些证据的确是直指沈蔓安。
陆栖寅的眉头紧皱。
几张当年的证据,很快就看完了。
她想象之中的画面却没出现,反而听到更加冷嘲的声音,“就这些吗?”
面前的男人忽然弯腰向前,掐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
“乔堇,你费尽心思的就弄来这些吗?”
乔堇下巴生疼,有些茫然,眼眶里都是要掉不掉的泪水,“你不信?”
“信?”
陆栖寅的嗓音冷厉,席卷着怒火丛生,“你真当我是傻子?”
“如果不是蔓安提醒的话,如果不是我又浪费了那么久去监狱调查质问那个司机的话,我还不知道你还有这个本事。”
一顿劈头盖脸的冷呵,让乔堇的头脑发昏。
她耳朵都是嗡嗡的,这些证据分明都是当年的。
整场车祸缜密,她当初甚至也相信了是自己的错误导致的,才会背负愧疚那么多年。
如果不是上次沈蔓安恶读的说这些话的话,她也不会相信。
乔堇仰头,下巴被捏着,声音愈加困难,可绷紧脖子,目光却直直的看着他。
“这就是证据,你难道就不怀疑当初的事情吗?为什么那么巧合的她就被撞了?”
她的下巴被骤然的松开,对上的那双眼眸也是深黑沉冷。
陆栖寅的喉咙里滚出来极其冷淡嘲弄的声音,“我也是疯了,才会真的怀疑蔓安。”
“你知道那个司机说什么了吗?”
陆栖寅的脸上薄沉,隐隐的绷着几分的怒火,每个字都冰冷的砸下来。
“他说,当初是你指使的,故意伪装成的一场车祸。”
轰然的像是一道雷劈下来。
乔堇脑子一片空白。
怎么会?
在这之前,那司机分明不是那么说的!
“不可能!”她的脸色苍白,怀着最后的期待说:“我要去找那个司机,他当初都说了,是被沈蔓安买通的。”
可急切的话没说完,就看到那双深邃黑浓的眼里,流淌出来的浓浓的失望。
陆栖寅疲倦的揉揉眉心,“乔堇,同样的谎话说第二次就没意思了。”
“当初的车祸,肇事司机就说你指使的,是沈蔓安一力护住你,非要找到证据说是一场失误。”
“是恰好司机喝醉了,而你约出来的时间撞巧了,才会出现的意外,才给你开脱出来的。”
“但是,你现在为了不离婚,却想着用这些‘证据’诬陷她自导自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