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春夏走进房间时,刚好听见卫生间的门被人用力关上,宽敞的客房里没看到那个不算友善的人。
明少爷有点水土不服,去卫生间咧,马上就出来,你们坐咧。开车的本地青年一边替明蔚来解释,一边招呼余叔和曾春夏坐下。
余叔打量一圈房间,这里和他们住的差别还挺大,估计是春熙宾馆最好的客房了。
曾春夏的关注点则落在了刚才那个 明少爷的称呼上,她还是头一次在现实生活里听到有人这么称呼别人,少爷这个称谓难道不是过去旧社会才会有的吗,现代社会了居然还有人这么叫。
她往卫生间的门口看过去。
这个明蔚来究竟什么身份是干嘛的?看起来是和自己差不多年纪的同龄人,可是几次接触下来,就觉得他是个活在和自己完全不同世界里的人。
正想着,卫生间的门忽的打开,明蔚来垂着眉眼从里面走出来,他直奔沙发这边,一屁股坐在了余叔的对面的单人沙发里,这才抬眼看人。
曾春夏没坐,就站在了余叔旁边,明蔚来的目光转向她脸上时,她开口介绍了余叔的身份。
明蔚来脸色平淡的听她说完,眉头不易觉察的揪了一下后,开口轻声对着余叔说了句你好。
你好,我冒昧过来打扰了。余叔打量着对面的少年, 我算是曾春夏的长辈,听她回来跟我讲了你的事情后,就觉得应该代表春夏再向你表达一下感谢,真的太感谢了。
明蔚来依旧没什么表情, 太客气了,我之前已经跟他抬眼又看看曾春夏, 已经跟这位同学说过不用感谢我,因为我其实算不上什么救命之恩之类的,就是发现情况及时报案,尽了普通公民应尽的义务,没什么的。
他的话音落下,房间里的几个人都紧闭嘴巴看着他,耳边只有电视机传出来的声音,是一个女人极其夸张的大笑声,非常夸张。
笑声消失之后,余叔才微笑着再次开口,他对明蔚来说: 不管怎样,我们这个谢谢,你还是受得起的。
明蔚来没出声,只是冲着余叔非常礼节性地微笑了一下。
开车的本地青年突然笑起来,他问余叔是做什么工作的,是不是第一次来宗巴白城,来这边处理的事情需不需要帮忙,需要的话就跟他说别客气。
总之就是一副热心肠。
余叔被他带的语气也活泛起来, 我啊是我们那边镇上的民警,这是头一次来高原,都高反了!
你是民警啊,那你们是哪里人咧?开车的本地青年好奇地打听起来。
岳海市底下的一个小镇子,草桥镇,听说过吗?
开车的本地青年眼睛一下瞪大了,拿眼神瞅着明蔚来, 啊咧!这么巧的!
余叔和曾春夏都没明白怎么回事。
倒是始终没什么表情的明少爷,眼底滑过一丝暗光,说话的语气也多了几分生气, 草桥镇,是那个有植物园的草桥镇吗?从那儿开车到省城,一个小时就能到。
余叔点点头, 对啊,你还挺了解我们那儿的,去过吗?去过那个植物园?
曾春夏也挺意外的,眼神盯向明蔚来,等着听他怎么回答。对了,镇上那个据说很厉害的植物园,她还从来没进去参观过呢。
明蔚来在沙发上坐直了,眼神里闪着晶亮的光点, 每年都会去一次,草桥镇植物园是我们学校的一个写生点。
写生点,曾春夏插话进来, 你是学画画的吗?
明蔚来微微扬起脸盯着曾春夏, 不是,我是岳海大学植物学系的,我们专业需要学习植物写生绘画。
春夏扯了下嘴角,原来他是个大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