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司空夜唇角挑起嘲讽的弧度,“你这算是做了婊-子还要立牌坊么?”此刻他心里所想的,却是,为何与这女子那班接触了,自己还未犯病?
“随你怎么想,”沐雪耸耸肩,“若是你答应我这个条件,我便答应做你的女人,替你挡去那些本要冲着蓝小姐去的杀机,若是你不答应,咱们大不了一拍两散,在这里我找不到机会,不等于在别的地方我也找不到。咱们大新皇帝陛下不是很喜欢美人么?”
不知为何,听她这样说,司空夜心里就有点不大舒服,哼了一声道:“只怕那孱弱的小皇帝,禁不起你这样的祸水折腾,万一死在了你的肚皮上,呵呵……”
沐雪把一缕秀发在纤长的素手上绕啊绕,墨染似的发,与雪白的香腮在一起形成惊人的对比,让人移不开眼睛,她不说话,但是这态度已经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司空夜觉得腹部生出一股陌生的燥热感,强迫自己把目光从沐雪的腮边移到她眼睛上,露出一个微带嘲讽的笑容,邺城是他的一亩三分地,沐雪作为一个外来者,想要翻起什么水花,绝非易事。
沐雪的眼中闪过异样的光彩,有自信,也有决然,仿佛她有那个能力变不可能为可能。
司空夜被她眼中的光彩吸引了,“好,那便说说你的条件。”
“我希望,”沐雪一字一顿,“我要做的事,少城主都不要干涉,不论任何事。”
司空夜嗤的一声笑,给了她一个蔑视的眼神,他有那么闲么?还要去管她?
沐雪面容严肃起来,据最新得到的消息,司空夜碰不得女人,既然是做一对假鸳鸯,那还有什么好犹豫的?遂抬起右手,要与他击掌为誓。
司空夜看着她的面容再次变得圣洁起来,勾了勾唇,示意她跟他走。
两个人重新回到司空夜的别院,司空夜运笔如飞,很快就草拟了一份契书。
沐雪就在一旁看着,发现司空夜的字如刀锋一般凌厉,可见这个人杀伐果断,不是什么好相与的,可是回去之后她汇总了来到邺城之后收集到的讯息,经过再三剖析,发现除了借助司空夜,她竟别无他途可选。
司空夜写完,把契书拿给沐雪。
沐雪弯唇一笑,提笔又添上一句话:三个月期满,双方不得以任何理由挽留对方。
司空夜目光落在她笔下虽算不上漂亮却果断的文字上,淡淡一笑,问道:“难道你害怕自己到时候不舍得离开?”
“错了,”沐雪把自己的名字写上,还按了手印,露出妩媚的笑容来,“我是怕到时候少城主您啊,不舍得放我走。”
司空夜一声冷嗤,有这样本事的女人大概还没有出生呢!
沐雪眨眨眼,俏皮地笑了一下,那么,咱们拭目以待好了。
司空夜随手在面前白纸上写了“锦绣堆”三个字,笃笃敲了几下,“即日起住进去,什么都不用带。”
沐雪本能地要拒绝,司空夜冷冽的目光却把她的话都逼了回去,她知道没有商量的余地。
“连人都不能带?”沐雪略有些不甘心,沐府里的下人都是死亡城的人,虽然必定会给霍凉之充当耳目,可她一个人独木难支,确实需要他们的帮助。
司空夜斜着眼睛看她,眸底的嘲讽轻蔑刺得人生疼。
沐雪故作洒脱地笑了一下,“少城主说什么便是什么好了。只是我这样空手住进去……”
司空夜往椅背上一靠,上下打量了沐雪几眼,“做本少城主的女人,难道还会少了你的吃穿用度?之前那些东西么……本少嫌不干净。”
沐雪觉得在这个人面前,自己冷静的头脑随时都会暴走,所以也不去和他做口舌之争,爽快答应了。
司空夜扬声唤“司暖”。
不多时一个打扮干练而面容冷漠的女子便走了进来,目不斜视来到司空夜书案前,躬身施礼。
“带她去锦绣堆。”司空夜简单吩咐。
司暖仿佛这才看向沐雪,眼睛里仍旧一点波动也没有,伸手示意:随我来。
沐雪刚刚随着司暖来到司空夜书房门口,迎面一点冷芒电射而来,那日光下蓝汪汪的一点,分外令人心惊。
这是邺城城主府!固若金汤的城主府!据说三十年来,如果城主不愿意,一只蚊子都休想飞进来,怎么会有人在城主府内对她下杀手?
电光石火之间,根本来不及多作思考,她纤腰一扭,以一个极其诡异的姿势让过了这一枚读针,眼看读针去势将竭,她眼底慧黠之色一闪而过,素手一推,助了那读针一臂之力,读针激射而出,直奔司空夜。
这边她刚刚站稳身子,迎面仿佛一场暴雨,数十根蓝汪汪的读针再次向她袭来。
沐雪心中暗骂,动作却不敢有丝毫停顿,这些读针角度都非常刁钻,她必须打叠起十二分的精神,要不然一个不留神,就有可能把这条命交代在这里。
饶是如此,她也不肯吃亏,一部分读针自己打落或者避让过去,还有一部分全都巧妙借力打力,转嫁给了司空夜。
而且她改变了读针的方向,使之角度更加刁钻,即便是绝世高手,遇到这样的情形也一定会手忙脚乱!
司空夜不是要看她的笑话么,她也要看他如何出丑!
就在她处理了所有的读针,正准备松一口气的时候,最后一根读针突然爆裂开来变成一蓬牛毛细针向她兜头袭来。
千钧一发之时,沐雪以脚尖为轴,一个旋转,衣裙翻飞,仿佛原地绽开了一朵白莲,等她停下来的时候手中却托着一朵蓝色小花,转头冲着屋内的司空夜,露出妖冶至极的笑容,“少城主,过分了吧?”
司空夜仍旧在原地坐着,但是头发略略有些蓬乱,可见刚才的读针对他还是有些影响的。
他目光沉沉,盯着沐雪掌心里的那朵花。
沐雪手掌洁白无瑕,手指纤长柔美,骨肉匀停,此刻微微弯曲,就好像绽放在春风中的最美的那一朵白玉兰,而那朵小蓝花,不知何时变成了一只停靠在花瓣上的小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