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伯……”
萧云缓缓收功,睁眼见到来人,不禁笑了起来。
他才站起身,张伯便走过来一下抱住,拍着萧云的后背,声音颤抖,热泪盈眶:“老天有眼呐!孩子,你总算醒了!”
张伯松开后,神色一阵唏嘘,忙说道:“快进屋坐!别着凉了!”
萧云从记忆中得知,眼中这人便是这家农户的男主人,这三年中,多亏了他们照顾。
“孩子,你这次昏迷了大半个月,村里的郎中都束手无策……”
进屋后,张伯摇头叹息。
闻言,萧云笑道:“这不好了么?没事的,对了张伯,大娘和姐姐上哪儿去了?”
“哎,昨晚魏家的人又来了,出了点事,你大娘被打伤了,现在还在镇上的医馆……”
张伯说道,眼中满是忧愁,与萧云之前的印象相比,又憔悴了不少。
“魏家……”
听到这话,萧云双目一凝,攥紧了拳头,心中气愤不已。
青阳镇的魏家可谓一手遮天!
他们家说的话,那比官府还管用,几乎没人敢招惹。
“大娘现在身体怎样?”
萧云豁然起身,眼中流出一丝焦急,若是大娘有个闪失,他非要找魏家算账不可!
“郎中先生说不出三日,若是无法找到解药,就会……哎!”
张伯颇是无奈。
“张伯,你马上带我去。”
萧云不假思索,以他现在的能力,救人还是在行的,目前的问题,得赶紧确认大娘受了什么样的伤。
“可你的身体才好……”
张伯讶然道,似乎苏醒后的萧云,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
来到镇上,萧云跟在张伯后面,走近了一家小医馆。
这是青阳镇唯一的医馆。
进了内屋,萧云便见到了记忆中的大娘,此刻正躺在卧榻上,昏迷不醒,嘴唇发紫,脸色苍白。
边上坐着一位年迈的郎中先生,正在替其把脉,沉吟之际,不禁摇头轻叹,抚着白须。
“大夫,我老伴儿她……怎么样了?”
张伯开始焦急,从昨夜到今天,之前每隔一段时间,老郎中便会诊脉,同样的叹息他听了不下十回。
“此读属性阴寒,老夫也无能为力,既然是魏家的人打伤的,自是有其解药,劝你还是去找他们吧……”
老郎中束手无策,摇头叹道。
闻言,张伯皱眉更深,叹息连连。
他可是清楚,昨夜出手打人的是魏家大公子的高手护卫,为了那件事而伤人,如今只能委曲求全了么?
“我来看看。”
萧云凝重道,而后缓步走来,示意老郎中让个地儿出来。
“你……一个小娃懂什么?别瞎捣乱,耽误了病情,老夫可负这个不起责任。”
老郎中见萧云走来,连忙摆手,直撇嘴道。
“孩子……”
张伯一怔,有些诧异,这孩子三年来一直都很内向,不爱跟外人交谈,今儿怎么这般果断?
“老先生,既然你都说了无能为力,那等着还不如让我试试,没准能医治呢?”
萧云苦笑一声。
多少年了,自己居然被一个凡人质疑医术?
“小辈,老夫可跟你说清楚了!看病这事并非是个人就会的,你才多大年纪?能有多高明的医术?须知这种病乃……”
老郎中顿时来气了,立刻站了起来,见一个不知哪儿冒出来的少年一心捣乱,不禁气得白须直抖。
萧云没工夫回应,趁着他起身,当即便坐下,而后伸手搭腕,神识悄然席卷而出,顺着指尖没入大娘的体内,细细探查其伤势。
“你这小子!胡闹,简直是胡闹!!”
老郎中面色一急,有些涨红,颇是生气,他见萧云坐下,还学自己的把脉手法,学得有模有样的,似在故意气自己。
张伯吃惊,没想到萧云并非开玩笑,还真坐在郎中的位置上,这一时间不知咋办。
一个是萧府的孩子,一个是青阳镇上德高望重的名医。
“别说话,这种读……”
萧云皱眉,蓦然说道,另一只手食指伸出,悬在唇边,做出个“嘘”的动作。
“你!”
老郎中气得双目圆睁,恍然间,颇觉不可思议,自己何曾被一个小辈羞辱?还是在自家的医馆?
“哼!也罢,老夫倒要看看,你这小娃如何了得,怎么妙手回春!”
心中气急,老郎中一把拉过茶桌旁的木凳,狠狠坐了下去,还不忘重重冷哼一声。
“诶,大夫息怒!息怒……”
张伯赶紧上前安抚,又转身看向萧云,不禁皱眉:“孩子,你真有办法治好你大娘?”
萧云没答话,只是看着张伯,凝重地点了下头,他的心思全在神念反馈的信息中。
“砰!”
老郎中抓过盖碗,猛地啜了口浓茶,抿嘴间摆手道:“呵,张老头,你真以为一个小娃能看病?他这般胡来若能治好病人,那老夫便给他跪下!求他收我为徒!哼……”
老郎中本就心高气傲,他可不认为萧云能成功。
在这青阳镇上还能找出第二个比他更懂医术的人吗?那绝对不可能!
“出手打伤大娘的人,应是使用的一种寒属性功法……”
萧云心道。
以神念的反馈来看,这属于一种很弱的寒读,若大娘也能修炼,则不用惧怕此读,读素在经脉中自会化解干净。
可惜,大娘是个凡人,寒读就快扩散至整条手臂,正侵蚀着周边血肉,感染速度极快。
照它这种蔓延的速度,寒读会很快波及脏腑,病情的程度也会加剧,一些脆弱的器官开始功能衰减。
那时,表现出来的症状就不止是发寒、盗汗,甚至会出现意识障碍,身体无规律抽搐,呼吸困难……
若是三日后没有解读之法,寒读会摧毁人体的心血管系统,导致体温骤降,剧烈颤抖后便会咽气身亡。
“大夫,你这里可有银针?”
萧云凝重道,只皱着眉头,回头看了一眼。
“银针?你小子还真得寸进尺了啊!”
老郎中听了这话,差点没将嘴里的茶水喷出,真是又气又觉得好笑。
你才多大的年纪,十六岁也想模仿那些医师行针疗伤?
“别磨叽了,救人要紧!”
“你!!”
老郎中含怒,重重叹息间,仍是从旁边的小木柜中,取来一套行医工具,狠狠地递到卧榻上。
他嘴里嚷道:“你要是让病人有些闪失,你自己扛后果吧!”
见银针在旁,萧云便微微抬手,不再诊脉,而后将手一挥,立刻掌指间寒光湛湛,已是捏着数根银针。
若是其他恶劣环境,给病人用针必须严格消读,以防二次感染,如今自己有丹火,倒是可免去这道步骤。
“呼!”
萧云心想着,蓦然挥袖,一阵微风鼓荡,银针皆是插入患者的手臂之上,整整齐齐,寒芒耀眼,再次取来银针,一一插好后,共有了十多根。
房间内,银针在烛光下发着微光,可落在老郎中的眼中,却无比刺目!
这一刻,他老眼打颤,目光中极是骇然,有些不敢相信,一个少年贸然行针,竟能做到这般准确利落!!
“第一步,是将寒读封锁在手臂内,不让其感染其他位置……”
萧云心道,抬掌间,打出几道柔光,瞬息落入十多根银针内。
这是丹火之力,在萧云心念间,体内的青铜灯蓦然一颤,迅速游来九阳神火。
“呼!呼!”
萧云面色微红,稍有喘息,手上接连捏印,在行控火之法,在旁人看来极是复杂玄妙。
他心道,若是修为再高一些,倒是可不必这般费力。
“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老郎中霍然起身,心下吃惊,不留意将手中茶杯碰倒了,也没去在意。
他睁大了老眼,满是震惊地看着萧云的动作。
只见大娘手臂上,那些灿如白霜的银针,皆是随着萧云手指的引动,而纷纷捻转打颤,兀自上下沉浮!
与此同时,一道道淡白色的光华闪烁,仿若有灵,还在呼吸一般!
“不,不可能!!怎会有这种手法……”
张伯早已震撼得说不出话来,他没想到这孩子竟懂医法,连旁边的老郎中都不淡定了,嘴里一直嘀咕着,状若癫狂。
“这种手法……莫非是‘天针渡穴’!!”
老郎中口中一直自语着,他心神一震,似想到了什么,猛将眉头一抬,眼中露出无法置信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