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天有些吃力地涨红了脸,低喝一声,“还不带头引路!”
四个力士不再多言,忙不迭拾阶而上,看向易天的眼神却好似看着一头人形怪物。
蕴华峰高耸入云,易天高举着丹鼎,一步一个脚印,足足走了小半个时辰,才顺利抵达半山腰处的广场上。
“喝!”
易天双手一松,猛然收力,丹鼎重重落地,将青砖铺成的地面砸出了一个凹坑。
“兄台真乃神力!”
“我们兄弟四人合力,都要歇息几番,才能将丹鼎运送到此地,不曾想兄台竟是一气呵成!”
“幸亏有兄台相助,否则我们耽搁了时辰,铁定要挨训!”
四个力士赞不绝口,冲着易天竖起了一根大拇指。
易天重重地吐出了一口浊气,并不多言。
这时,一个身穿青色长袍,高束发髻的青年款步而来,他的肩膀上正趴着一只巴掌大的青色灵鼠,正是之前袭击四个力士的地脉鼠。
只见青年三步两步,好似缩土成寸一样,眨眼间就来到了几人面前,微微扬眉,似乎没有想到几个力士这么快就将丹鼎送上了半山腰。
“拜见成江前辈!”
四个力士一看到青年,纷纷躬身行礼,一个个恭敬之极。
唯有易天挺立如枪,好奇地打量着眼前的青年。
“这可是蕴华峰的内门弟子姬成江,快快行礼!”领头的力士拽了拽易天的衣襟。
易天不为所动。
笑话,他可是姬家老祖转世,凭什么给一个姬家小辈行礼?
“今天没有耽搁时辰,不错。”
姬成江扫了一眼四个力士,微微点头,目光微移,锁定了易天,脸色似有不悦,“你是何人,见到我为何不行礼?”
说话间,一股磅礴威势席卷而出,镇压得易天呼吸困难,双膝发软,隐隐有种席地而跪,纳头跪拜的趋势。
易天脸色一僵,全力运转体内九脉,顿时无数星光闪耀,连成九条星路,硬是支撑着没有跪倒在地。
“成江前辈,此子是新来的杂役,不懂规矩,还望高抬贵手!”
领头的力士慌忙躬身行礼,额头汗如雨下。
“哼,你们作为蕴华峰的杂役,代表着我蕴华峰的脸面,理应华服加身,精神抖擞。为何穿得破破烂烂,形似乞丐?”
“若是被旁人看见,岂不是惹人笑话!”
姬成江怒斥出声,恶狠狠地瞪着易天。
四个力士一听这话,吓得席地而跪,噗噗噗地磕起头来,“前辈饶命!”
“成江师弟。”
此时,一个体态曼妙,身穿罗裙的少女,轻移莲步,来到了姬成江的身旁,轻蔑地扫了一眼几个力士,便转头巧笑倩兮,“师叔在宝殿内等候多时了,快将丹鼎拿进去罢。”
说话间,趴在姬成江肩膀上的地脉鼠,就窜到了少女肩膀上,亲昵地磨蹭着少女的脸颊。
“好的,师姐。”
姬成江点头一笑,转头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算你们运气好,今日不与你们计较,但酬劳就别想要了,快滚!”
“多谢前辈高抬贵手!”
四个力士又磕了几个响头,舒了一口长气。
易天钢牙紧咬,怒目相向,恨不得冲上去拳脚相加。
这个姬成江,未免有些欺人太甚,居然敢私自克扣酬劳!
“兄台,快走罢。”
为首的力士生怕易天惹事,拽着他朝着山下狂奔而去。
姬成江冷笑了一声,单手提着丹鼎,轻松地与少女并肩而行,朝着宝殿的方向走去。
易天跟着四个力士,一直狂奔了许久,才停下了脚步。
“各位兄台,你们为何如此怯懦?”
易天有些不忿。
几个力士相视苦笑,无奈叹息,“罢了,不过是一枚中品灵石,不要也罢。”
“不瞒你说,这姬成江三天两头就要找借口克扣我们的酬劳。今天那地脉鼠之所以会袭击我们,想来也是姬成江借用了姬莲杉的灵宠,为的就是让我们耽搁时辰,从而堂而皇之的克扣我们的酬劳!”
几个力士横七竖八地坐在台阶上,唉声叹气。
易天想起先前那个肩膀上趴着地脉鼠的高傲少女,原来她叫姬莲杉,是她联合姬成江设下了圈套。
“你们为何不反抗?”易天挑了挑眉头。
“这个差事,酬劳丰厚,我们几个可不想丢掉饭碗。好在姬成江虽然三天两头克扣我们的工钱,但我们也算有所富余。”
为首的力士伸出蒲扇般的大手,“我叫罗浩。”
“易天。”
易天伸出手来握了握。
“走吧,我带你去六基阁拜见陈管事,有我全力举荐,你肯定能够找到一份差事。”
罗浩站起身来,拍着胸脯保证。
易天眼前一亮,当即拱手道谢,跟着四个力士下山。
约莫半个时辰后,几人来到了一座雄伟瑰丽的建筑前,门前坐落着两座鎏金狮子,挂着一块金色牌匾,龙飞凤舞地写着三个大字“六基阁”。别看只是一个杂役阁,比起俗世的皇宫宝殿,都要气派许多。
罗浩带着易天,跨步而入,在大厅内部,找到了负责人事的陈管事。
陈管事正倚在躺椅上悠闲地喝着茶,背后自有两个美貌少女揉肩捶背。
“在下罗浩,拜见陈管事!”
罗浩拱了拱手。
陈管事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茶,斜睨了一眼罗浩,“找我有何贵干?”
“陈管事,我此番前来,是特意为你举荐一位天生神力的壮士。”
罗浩指点着身旁身材孱弱的易天。
“他?”
陈管事斜睨了一眼易天,不由得嗤笑出声,“一个毛头小子,瘦胳膊瘦腿,除了能扫地洗碗,还能干什么?”
“我很忙,没什么事就走吧。”
陈管事有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罗浩刚要说些什么,却是被易天拉住了胳臂,他径自上前几步,走向大厅正中央的一个青铜香炉,这个香炉,约莫三丈方圆,高约两丈,易天站在香炉前,渺小之极。
“呔!”
易天咬紧牙关,全力运转体内的九脉,双手紧紧握住了鼎脚,全身的肌肉疯狂凸起,气沉丹田,奋力将青铜香炉缓缓举起。
大厅中的不少人,都被易天的举动给吸引了,陈管事也略带惊讶地看了过去,不过眼神戏虐,一副准备看好戏的姿态。
罗浩站在一旁,暗暗为易天捏了一把汗,这青铜香炉,足足有五千一百斤,比起之前的丹鼎还要重了近三千斤。
在众人玩味的眼神中,罗浩的双臂剧烈颤抖,但却坚定而执着地举起了青铜香炉,终于,庞大的青铜香炉被易天颤颤巍巍地举过了头顶!
“好力气!”
“这小子不错!”
大厅内叫好声一片。
“小子,有两把刷子,过来!”
陈管事点了点头,从一旁的桌屉中拿出了一块腰牌,丢给了满头汗水的易天,“这是我六基阁的腰牌,从今往后,你就是我六基阁的杂役,你初来乍到,只是青木腰牌,我安排你去马场喂马,每个月能挣六十块下品灵石。”
易天眼前一亮,忙不迭接过腰牌,恭声道谢,“多谢陈管事。”
罗浩笑呵呵地拍着易天的肩膀,“兄台,等你在六基阁干了几年,表现优异,就能得到银质腰牌,像我一样,赚取上品灵石了!”
易天笑了笑,心中却是不以为意。
当杂役,只是权宜之计,只要有机会,他就会逃离此地。
“王莽,过来。”
陈管事冲着远处一个身穿紫衫的少年招了招手,少年憨憨一笑,跑了过来。
“这个小子,从今往后,便是你的工友,你带他去安排住宿。”
陈管事吩咐道。
“是!”
王莽转头冲着易天灿烂一笑,“兄台,跟我走吧。”
易天向罗浩拱手告辞,跟着王莽朝着六基阁后方的一个马场走去。
“兄台,你叫什么名字?”王莽带头引路,脸上始终挂着笑容。
“易天。”
“好。”
王莽笑道:“你看起来瘦不拉几的,没想到力气那么大。你放心,往后与我一起干活,我会让后厨多准备一些饭菜,保准你养得白白胖胖。”
易天微微一笑,看着面前这个憨憨的少年,心中多了一份亲切。
很快,王莽就领着易天进入了马场,径自走到了马场内部的一个简陋的院子里。
“你住西屋,我住东屋。房间我早就收拾好了。”
王莽推开西屋的房门,易天进屋一看,只有一床一椅一桌,非常简陋。
不过,总算有了一个栖身之地,他也不挑。
“王莽,滚出来!”
就在这时,两个身材健硕的少年,大步流星地走入了院子,一看到王莽就破口大骂,“我让你给我送来乌驹宝马的马尾,为何迟迟不见东西?”
王莽一看到来人,吓得一哆嗦,哭着一张脸哀求道:“赵霄赵尧两位兄台,那乌驹宝马是华茂峰姬莲杉的坐骑,我可不敢胡乱剪去马尾,要不,我把这个月的灵石全数奉上,求求你们放我一马,成么?”
“找打!”
“看我今天不扒了你的皮!”
赵霄赵尧身材健硕,龙精虎猛,当即一左一右地扑向王莽,就是一顿拳脚相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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