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看清来人长相就被一只大手掐住脖子,柒夕简直想爆粗了。
该死的,这也太残暴了吧,这个男人不会真的想掐死她吧?
不,她好不容易活过来了,绝不能死,想到这,柒夕开始扭动脖子挣扎起来。
然而,她越是挣扎,脖子上的那只大手就掐的越紧。
双眼陡然睁大,嗓子发不出一丝声音,柒夕呼吸开始变得困难,眼眶也开始泛红。
病房门已经被寒熐反锁上了,此刻,病房内只能听到柒夕垂死挣扎的轻微声响。
若是以往,寒熐跟唐果果一见面必会大吵大闹,从未这么安静过,门外的保镖并没有听到什么声响,便也不敢随意闯入。
两个保镖都心想着,或许是熐少见到二小姐伤得这么严重心底产生了愧疚,便决定在病房好好陪陪她!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见到了释然,这才目不斜视的继续守在门外。
柒夕被脖子上的那只大手掐着,自己双手都带着伤,根本作不了任何反抗。
该死的,门口的保镖是作摆设用的么!
感觉到死亡的气息渐渐逼近,她恐惧的望着上方一脸阴鸷的男子,绝望的红了眼眶,眼泪大滴大滴顺着眼角滑落。
张了张嘴企图说话嗓子里却硬是挤不出一丝声音,这时,她忽然就停止了挣扎,双目狠狠地瞪着他,嘴角扬起一丝凄楚的笑容。
如果注定要死,她再挣扎也没用,倒还不如死得痛快一点!
寒熐本就是被恼得失去理智想把唐果果掐死算了,再加上之前她挣扎着的动作也更让他愤怒至极,他下手自然就不会轻了。
他脾气一向暴戾,要知道,上一个敢威胁他的人早就下地狱了,而对于唐果果,从小到大他是一忍再忍。
他跟她都不过是被家族利用的一颗棋子罢了,从他们被迫订婚的那一刻他就警告过她,让她离他远点,也告诉过她他绝不会娶她,他以为她会分得清他们之间的关系,却不想后来的她不但忘了他的警告,时时刻刻来纠缠他,现在更是用死的来威胁他娶她。
他虽然也在一天天努力变得强大,如今却还是没达到跟老头子抗衡的能力,经她这么一闹,老头子必然会因为担心两家利益关系强迫他尽快娶她。
想到这,寒熐几乎完全控制不住自己手上的力道了。
忽然感觉到手掌下的脖颈没了挣扎的动作,寒熐阴邪肆意的勾唇看向下方不再垂死挣扎的人。
然而却在触碰到对方眼神时,心口陡然一怔,然后不知怎么手中的力道突然就放松了。
那是一道他从未在唐果果眼里见过的眼神,又或者说是他从未注意过唐果果的眼睛。
此刻她眼眶泛红,眼里明明有着豆大的泪滴顺着她的眼角滑落,却看不到一丝怯弱与害怕,有的只是无尽的恨意,与凄楚的绝望。
“咳咳咳……”感觉到脖子上的力道放松了,柒夕狠狠地咳了起来。
听到她的咳嗽声,寒熐的手忽然如同触电一般条件反射的极速抽开。
看着病窗尚包裹的像个木乃伊,难受得咳了好一阵的女人,寒熐蹙了蹙眉,而后,又沉着一张脸开口。
“别以为本少爷不敢掐死你,以后你再敢整出什么幺蛾子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柒夕好不容易缓过劲来就听到寒熐这一句话,清了清嗓子刚准备开口,对方却直接转身就走,显然看都不愿意多看她一眼。
柒夕侧过头,张了张嘴,最终什么都没说,只是看着男人高大的背影一点一点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
病房的门被拉开,最后“咔哒”一声关上,病房恢复最初的寂静。
门外传来周妈惊喜的声音,“寒少爷是来看望二小姐的吗,怎么就要走了,哎……怎么一声不吭就走了!”
周妈的小声嘀咕着轻轻拧开门探头往病房里看了看,见窗尚的人睁着眼睛不知在想什么,便蹑手蹑脚的走进病房,静静待在一边,没敢上前打扰。
柒夕想抬手捂住自己的心脏,却想起来此时的自己还是一个伤患,手脚根本还不能乱动。
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刚刚那个男人对她一脸漠然的表情时,她的心里忽然就像被堵了一块大石头那般难受。
就像小时候的她被同龄的小朋友嘲笑,讥讽她是一个没爸没妈的野孩子时,她想反驳,却生生被现实打败的那种难受,窒息的难受。
可她清楚,刚刚的那种难受不是她自己心底的感受,而是原主残留下来的意识。
她知道,原主爱了那个男人十几年,从他们还未订婚时,原主就已经喜欢上他了。
不然以原主的性格,这样的商业性联姻她是必然死都不会同意的。
这样一个骄纵蛮横的千金小姐,十几年如一日的低声下气追随着那个男人,不管他怎样无视她,不管他怎样厌恶她,她始终喜欢他,始终以为自己终有一天会感动他,却没想到最终会以自己的死来收场
哪怕是她代替原主活过来了,刚刚却还是差点就被他掐死了。
压下心底那阵阵翻滚的难受感,回过神来,柒夕感觉到自己眼眶有些酸涩,眼角似乎在往下流淌着液体,眨眨眼睛,她这才惊觉,她竟再一次哭了。
该死,她何时这么多愁善感了,前世的她什么苦难没经历过,却从未掉一滴眼泪,而今天她竟为了一个男人一而再的掉泪,啧,有什么好哭的,还真是……没出息的原主!
“二小姐,你这是怎么了?”旁边忽然冒出一道小心翼翼的声音,柒夕一惊,顺着声音往上看去,这才看清不知什么时候周妈进来了,此时她正紧张的看着她,想上前却又不敢上前。
周妈是唐家的佣人,在唐家待了二十几年,算是一位有些地位的老人了。
应柒夕要求,此时原主的父母回了家休息,便留了周妈下来照看。
看着一脸担忧却是小心翼翼不敢上前的周妈,柒夕努力的咧嘴笑了笑,“周妈,我没事,就是突然想通了,或许我该放手了,寒……熐哥哥他并不爱我,强求而来的婚姻又怎么会辛福呢!”
柒夕努力维持着嘴角的弧度,周妈却看得难受,“二小姐你……哎!”
周妈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连二小姐那么倔的脾气都愿意放手了,可见她这次伤得多深。
她自然是不知道此时柒夕那脸上的微笑并不是什么强颜欢笑,而是由于前世的柒夕本就很少笑,更别说这么温和的微笑了,因此柒夕原本别扭的笑硬生生的被周妈看成了为情所伤,却还努力强颜欢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