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则漠没有说话,只是一直看着十一,许久之后才慢慢蹲了下来,从怀里拿出了一条手帕,垫在十一的下巴下,抬起了她的头颅。
“我救你,你要拿什么来报答我?”男子的声音略带一丝戏谑,声音低哑却极富磁性,就像从山间流下的水声一般清澈好听,但却清淡的没有一丝颜色。
“我会医术……”十一强咬牙才将这简单的四个字说出来。
宁则漠听了十一的话,没有接声,却是低低的笑了起来。
须臾之后,宁则漠才停住了笑意,看着十一道:“一个会医的人却中了媚读,你让我怎么相信你的医术才好?”
十一窘迫了一下,这倒霉悲催的。
什么问题不好问偏偏要问这个,她要是知道自己是怎么用的媚读的话,就不会沦落到此番境界了。
尚未等十一想好回答,宁则漠就放开了抬着十一下巴的手,那手帕顿时滑落在地。
而宁则漠却是直接起身离开。
十一看着径自掉头的宁则漠,心中暗暗将他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个遍。
但却仍然没有放弃向他求救,因为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更不知道他离开后自己还能不能逃出那周公子的魔爪。
双手不断的扣着青石板砖之间的缝隙爬行,短短几步爬行却是让她身下的石砖都沾上了鲜红的血色。
“求求你,救我!”在自己力气用完前,十一昂头对着宁则漠喊出了最后一句话。
这一喊倒是让宁则漠停下了脚步,但却没有回头,只是淡淡的朝着文白丢下一句话:“把她带回去。”
“是,公子。”文白转身朝着十一走了两步,却在看见十一后停下了脚步,面露难色的朝着宁则漠问道:“可是公子,她身上好像中了媚读,要是再不医治的话,恐怕就……”
接下来的话,文白没有说出口,但他们三个人却都明白那意思,齐齐沉默在了原地。
宁则漠蹙起了剑眉,在原地顿了一会儿之后开口道:“将她带回去,扔到后院寒池里面去,剩下的就看她的造化了!”
听到宁则漠这近乎无情的话,十一却是松了一口气出来。
冰水什么的解读方法简直不要太爽,原先一直在她脑海当中绷着的弦也松了下来,眼睛一闭,就昏了过去。
“那个……公子,她好像昏过去了。”文白看着十一跟宁则漠说道。
“我知道。”宁则漠淡淡的应了一声,低头看了眼趴在地上的十一:“既然昏了就把她扔这里就可以了,想必等她醒来时,身上的药力也应该已经消退了。”
顿了顿,宁则漠又道:“也不用浪费我那寒池水了。”
宁则漠说完立马转身,准备回马车换件干净衣服。
“等等……”宁则漠刚转身,已经昏了的十一却忽然睁开眼,声若浮丝:“我……还没昏……”
文白惊异的看着十一,愣愣转头以眼神问着自家公子。
这情况是要救还是不救?
宁则漠睨了十一一眼,蒙雾的凤眸下闪过一丝笑意,快的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轻声开口:“带回去吧!”
文白点了点头:“是!公子!”
文白刚上前抱起十一,原先因为惊讶而呆愣在原地的周公子却在这时候反应了过来,连冲带跑的跑到了文白面前,伸手将他的动作拦了下来。
“这小娘们是本公子先看中的,你们休想抢走!”周公子一脸凶狠样。
但宁则漠却是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直接走上了马车,落下了车帘。
则文白也不怎想搭理周公子,目光草草在他身上划过一下后便开口说道,“周公子,得饶人处且饶人。”
“别跟我讲什么这些,本公子听不懂。”周公子十分看不起眼前的小白脸,伸手推了他一下,“你知道我爹是谁吗?敢在京都里招惹小爷的人还没有出世呢!”
文白一个没注意就被周公子推了个趔趄,但他很快就稳住了脚步。
文白不想理会周公子,直接抱着十一转身,朝马车走了过去。
刚放下人,周公子就又跑了过来,只是文白脚尖轻点一下,整个人就坐上了马车,再一挥马鞭,马车就跑了起来,眨眼间就跑出好远。
当然,马车上的文白还不忘给他们留下一颗惊雷,“你们要是想找麻烦的话,请尽管到国师府来,当然周公子也可以让您的父亲一同前来。”
文白此话一处,可以说是惊呆在在场的所有人,所有的百姓听到这一句话之后都睁大了眼睛,呆呆的看着那辆已经走远了的马车。
如果他们刚刚没听错的话,那个侍从说的地方好像是国师府吧!
那么刚刚那个人就是国师宁则漠了!
天啊!他们居然看到了活的宁则漠,在场的人都表示十分兴奋,甚至于开心的都有点忘乎所以了。
要知道,在这大元国内,那些地方最神秘,那一定当属国师府无疑了。
国师府的主人,是在大元被称为传奇的宁则漠,相传他三岁能文,五岁就开始习武,不论是武功还是文学造诣都是大元境内首屈一指的存在。
而且在坊间还流传着这样一句话——东有泽莫淡颜如玉,西有临墨深沉似雾。
东有泽莫,讲的就是地处东方的大元宁则漠,而西方的则是西元的另一位传奇人物了,但今重点实在东泽莫身上,至于西元那一位,我们就先暂且不论。
听命于周公子的那些家丁们也都听见了文白方才的话语,一个个瞬间都变了脸色。
为首的那个人面色也是变了好几变,最终还是下了狠声:“来人啊!将公子给我带回去!”
“是!”那些家丁也明白这时候绝对不能再在这里多做停留,连忙就三五个一群,将周公子钳制住了,直接带回府里,也不管他本人意见如何。
却说文白那一边,马车走出很远后,车厢里面的宁则漠才开口,“文白,你很喜欢让人到府里来?”
闻言,文白当即就停住了马车,单膝跪在了旁边的路上,“属下知错,请公子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