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皇宫,御书房,
散了朝之后,刘辩回到了寝宫,卢植也屁颠屁颠地追了过来,他既是常客,而且何太后现在也没心思搭理小皇帝这边。
刘辩手指“哒哒哒”地敲打着案桌,听着卢植把司空朗一事说来。
待卢植说完之后,刘辩点了点头,说道:“司空朗那边,你要去一趟,争取把他拉到我们这边,毕竟他是掌兵权的人。”
司空朗的手下的兵虽然不多,但是对于在兵权方面一穷二白的刘辩来说,实在是解渴啊!
卢植点了点头,道:“嗯!微臣明白。”
二人又关于董卓的事情聊了一会儿,只要没有被废帝的危险,刘辩可以暂时容忍着董卓作威作福,自己一定要隐忍,发展,韬光养晦,等待机会除掉董卓。
卢植忽然想起一事,道:“皇上,司空朗有一子,名司空杰,武艺不错,品性也纯良,有乃父之耿直,皇上大可起用他。”
刘辩微微颔首,道:“嗯!朕记下了,现在何太后逐渐失势,朕要安排个人在身边,并不困难!”
刘辩无意提拔的这个人,却成了他日后的得力助手。可谓无心插柳。
……
洛阳,刘辩寝宫,
这日,刘辩在宫中百无聊赖,卢植匆忙赶来,手中还带了一封信。
刘辩皱着眉,看到卢植风风火火的样子,不禁问道:“子干,发生何事,你如此着急?”
卢植没有说话,就皱着眉头,把手中的信呈给刘辩。
刘辩把那封信拿了起来,信封上赫然写着“黄门侍郎疏”这几个大字,本来他也不怎么感兴趣的,估计也就是平常的一些谏言而已。
把密信打开,还没看内容,而下面的署名让刘辩大吃了一惊。
什么!?
黄门侍郎荀攸敬上!!!
刘辩一看见署名,这人可是历史上曹操门下的重要谋臣啊!刘辩收起慵懒的心情,肃然起来,连忙看信里写了什么内容。
“董卓无道,天下皆怨之,虽有强兵,实际一独夫而已。应刺杀之以谢百姓,然后辅王命,以号令天下,此桓文之举也…”
长篇废话了一堆,看得刘辩头都痛了,这个时代的人说起话来,真是没完没了,总的意思就是,荀攸找了几个人,准备去刺杀董卓。
什么!?刺杀董卓!!刘辩打了个激灵。
刘辩再也坐不住了,唤来陈护,命令道:“快!你去把荀攸抓来。不管什么情况你都要把他给我带来!到时便宜行事!”
陈护看见皇帝那么着急的样子,也不敢怠慢,就急冲冲地跑出去了。
之前那黄门给刘辩的名单上没有荀攸这个名字,即使在朝堂上见了,刘辩也只是认名不认人,所以一直错过了这个人才。
刘辩皱眉,问道:“他怎么把这个信交你手上了?”
卢植苦笑道:“臣也不知缘由,荀攸把书信交给微臣的管家,管家再转交给我的,怕是这一来而去,现在阻止,已经迟了…”
刘辩无奈地一叹,心中苦道:人才呐!为什么等我发现你时,你就要离我而去了呢!
刘辩把信放下,用鼻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吸满之后,才缓缓地放出。
……
洛阳,董卓府,
“哎哟!你轻点,再弄痛我就把你杀了!”董卓嘴角抽搐了下,对着帮自己料理左肋伤口的郎中大骂道。
“父亲,请息怒啊,别再动了伤口。”李儒连忙劝阻董卓,他叹了下气,对董卓的有勇无谋感到很无奈。
“文忧,你说荀攸那家伙为什么要来刺杀我呢?”董卓皱了了下眉,继续道,“是不是有人在后边主使!”
董卓虽然鲁莽无谋,但是不缺心眼。
“我看此时十有八九跟小皇帝有关!”李儒点了点头,应了下董卓,就暗自在心里分析:不过小皇帝如果只会用暗杀这种方式来解决问题,那么就不足畏惧了。但现在看来小皇帝是对董卓心生顾忌了,那么他一开始时必定是想借董卓之力除掉何太后,然后再想办法除掉董卓。开来这小皇帝还真会装,竟然示弱于人,让我放松了戒心,看来此人不可小觑。
想到这里,李儒悄然叹了口气。
荀攸和他的几个好友假装上门拜访,实则行刺,在接近董卓的时候荀攸袖中暗匕刺出,可惜没有命中要害,结果被抓了起来。
关在了董府的私牢里。
……
在卢植和王允的巧妙安排下,吕布与貂蝉,终于完美的“邂逅”了。
吕布在街上闲逛之时,无意发现在街上买东西的貂蝉,一时心中颇为震惊。
然后,一个“小偷”,出现了,这个小偷和貂蝉撞了一下,很干净利索地偷走了貂蝉的东西。
刚好,吕布这个位置能把小偷的动作看得一清二楚,吕布英眉倒竖,看着急急挤开人群跑开的小偷。
吕布大吼一声:“偷儿休走!”话音没落,人就一个箭步窜了出去,如虎之势,猛扑向小偷。
可怜的小偷怎么够吕布快呢,他没走出几步,想起,吕布追上之时,只要把东西扔开即可,决不能让吕布抓住,不然就极有可能尸首两分!
小偷心中一个哆嗦,看见吕布离自己只有几步的距离,吓得双手一抬,赶紧把钱袋子扔到一边去了。
吕布看见小偷把钱袋子甩出,生怕里边的东西掉了出来,飞身接住,也不再去追赶了,反正目的已经达到。
他转过身来,看见轻施莲步走上来的貂蝉,鹅蛋脸,大眼睛,特别是眼睛里的神韵,更是说不出的动人。还有那走动时的姣好身段,让人不禁向往。
吕布一时失神,待貂蝉走到他身前,唤他公子的时候,吕布才回过身来,摸摸额头,把钱袋子交还给貂蝉。
貂蝉嫣然一笑,吕布心神又一次地失守了。
就这样子,一来二去,两个人也渐渐地熟络起来。当然貂蝉还没有提起她的身世,只等时机到了,再说个清楚。
……
洛阳,尚书府,
刘辩靠着采办黄门的掩护,很轻松地出了皇宫,来到了卢植府。
他愁着眉,想起了何太后的事情。
何太后提出了皇上无子嗣,应该尽早纳妃生子。于是便做媒向刘辩提出了一个人。
这个叫燕琳的女子,就是何太后提出的人选,刘辩让人暗中查探,发现此人果然和何太后有莫大的关联。
看来何太后是不死心,现在安插人,都想直接就在皇上身边插一个了。但是皇统无后,这个理由,刘辩确实难以拒绝纳妃,所以心中惆怅,来找卢植闲聊了。
其实经过朝堂上董卓和何太后相争一时,何太后一气就气得卧床,很多事情都照看不来,但奈何她心有不甘,即使是卧病在榻,也想着怎么夺回权势的一席之地。
卢植也不知道怎么劝解皇上,毕竟万一以后那燕琳,燕妃,日后成了皇上枕边的贵人。这男女感情的事情,做臣子的可真是不好说。
万一自己说过她什么不好的话,不就又惹一身麻烦了吗?
卢植也烦着,刘辩也烦着,各有各的烦。
突然门外传来传来了清脆的声音。
“尚书大人,梦儿泡了一壶茶,请尚书大人和客人一起品尝。”
好熟悉,好甜美的声音啊!梦儿?!司空梦!刘辩心里一个激灵。
“哦,梦儿拿进来吧。”卢植扯着嗓门回应。
趁着司空梦没有走进来,刘辩向卢植使了一个眼色,卢植顿时明白他的意思,略略点头。
刘辩扯扯衣服,拍拍尘,腰杆挺了挺,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虽然不失正直,整齐,但却是很僵硬。
“吱”的一声,司空梦推开了门,托着一壶茶,略施一礼,就款款走了进来。
刘辩装着一副目不斜视地样子,但还是趁着司空梦倒茶的时候,偷偷地打量着她。
淡妆素裹,朴素的衣服,却隐隐透出淡雅的气质。从刘辩的角度看去,正好看见她的侧脸,稠密的睫毛弯弯的翘起,倒茶时全身灌注的样子,让人深深陷入。
司空梦给卢植和刘辩都倒了茶,就站在一旁,卢植含笑向她介绍刘辩道:“这位公子是我的远门侄儿,来洛阳做些生意。”
迎着司空梦的目光,刘辩很礼貌的点了点头。
司空梦平静的目光下,心中泛起了阵阵涟漪,棱角分明的脸庞,清澈的眉目,高挺的鼻梁,好俊的公子啊!
卢植的位置在司空梦的后面,没有看出她脸上的悄然变化,只是淡淡地对刘辩说道:“这位是西门校尉司空朗大人的闺女,司空梦小姐,司空大人的宅子之前被宦党摧毁了,现在正在重建,司空大人住在城楼上,女孩子家住哪里诸多不便,所以就暂住此处了。”
刘辩看着司空梦,抱拳略略欠身,道:“司空小姐。”
司空梦也赶紧福了福,回了一礼。
卢植拿起茶,啜了一口,对司空梦说道:“梦儿,你先下去吧,我和侄儿还有要事要商谈。”
司空梦应了一声,走了出去,并带上了门。
卢植看到刘辩一直追在司空梦身上的目光,若有所思,捋着胡须,笑而不语。
刘辩看着卢植这个样子,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对了。”卢植突然想起了什么,正言道,“说起梦儿,让我想起了他的父亲,司空朗,此人四十五岁,颇有领兵之才,只是之前因得罪宦官而一直被压在这个小官位上。此人为人正直,虽然脾气硬了些。皇上可以放心起用。”
刘辩点了点头,沉思半饷说道:“嗯,我记下了。现在时候也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卢植嘴角一扬,干涸枯暗的眼睛忽而闪过一阵光芒,道:“恭送皇上。”……
洛阳,大街,
青石砖铺砌的大街上,暮霭沉沉,街上的行人渐渐稀少,和白天的人潮涌动明显不同。
刘辩和两个侍卫,一起慢悠悠地向皇宫侧门走去。今天刘辩心情尚好,所以也不雇马车了,就闲街信步,体会下民风民情。
倒卖的事情,刘辩也赶了不少,但是为了避免引起有心人的怀疑,刘辩每次都是小心翼翼,紧紧地控制着倒卖的数量。
时间长了,积累多了,刘辩也存了一笔不大不少的钱,用在国家上,杯水车薪,但用在收买笼络上,也勉勉强强了。
刘辩抬头看了眼辽阔的太空,喟然叹道:自己去尚书府之前,心情并不大好,因为烦心事之多,但是自打看见司空梦,品了她奉上的悠悠香茶后,自己烦躁的心居然平静了下来。
他还在痴痴地想着,突然,司空杰不动声色地靠近刘辩,悄声说道:“皇上,后面有人在跟踪我们!”
“嗯!?”刘辩眉头紧锁,回过头去,果然看到一个蓝衫男子鬼鬼祟祟地,看见自己转过了头,急忙闪到一边装作是买东西的。
刘辩如临大敌,难道是董卓?也跟自己来演这么一出?现在是微服出宫,没带多少侍卫,情况可是不妙啊。
要快点甩掉他!刘辩定了主意,心神定了定。
压着声音对陈护和司空杰说道:“你们两个跟紧点朕,我们先放慢脚步,等走到前面那个拐角就突然加速,甩掉他!”
两个人同时应了声“是”就跟刘辩的节奏,把脚步放得极慢。刘辩踏着慢悠悠的步子,左右甩头,像是在欣赏琳琅的商品,倒是装的惟妙惟肖。
蓝衫男子也放慢了脚步。
刘辩用眼角余光瞄了一眼,轻蔑地笑了一下,这种技术也敢玩跟踪,开什么国际玩笑!
他们三人一转过街边的拐角处,刘辩就低声的喊道:“快!”
三人突然加速,穿了半条街,又在刘辩的带领下拐进了另一个狭窄的小巷。刘辩不敢大意,领着两人继续穿街过巷,七绕八绕,绕到自己也忘了方向,才停了下来歇气。
呼呼…刘辩双手撑膝,大口的喘着气。
两个侍卫都是习武之人,中气倒是很足,两人站在刘辩的两侧,仔细的打量四周。
“哈哈哈哈,我等你们很久了!”
闻声看去,竟是刚才的蓝衣人!
他站在屋顶上,翩然跃了下来,跳到刘辩的几丈开外。
刘辩他们的脸色“刷”一下的白了,刘辩暗暗叫苦,没想到竟然是高手在扮猪吃虎!他不动声色地把手套在袖子里,偷偷地拨弄着。
司空杰和陈护把武器抽了出来,半蹲了下来,把刘辩护在了身后。
“你是什么人!有何企图?”陈护警惕地看着蓝衣人。
“死人…”蓝衣人顿了顿,一甩开手,手中“铖”地出现了把数尺长的软剑,“是不需要知道太多的!”
好机会!!刘辩心中一个激灵!
他把袖中早已准备好的连珠弩猛地翻了出来,略一瞄准,就扣下了扳机。
嗖嗖嗖!三支连发弩箭瞬间发出。
蓝衣人脸色大变,狂傲之色早已一空,右手一抖,水蛇般的软剑在他身前粼粼摆动。
“悭”的一声,软剑和飞在最前头的弩箭碰到了一起,力道强劲的弩箭居然被看似柔软的软剑拨开。
拨开了弩箭之后,软剑在那里不住地摆动,再也不好控制住了。蓝衣人心知仅靠软剑是不可能挡下三支力道强劲的弩箭的。
他左脚向外略旋,右腿一屈,整个人凌空横翻了几圈,堪堪避过了第二支弩箭。
蓝衣人一落地,第三支弩箭就飞扑而来,这时的他避无可避,只能让出身体,闪开要害位置。
噗,第三支弩箭的箭头,深深扎在了他的左臂上。
看着蓝衣人手臂上的血渗出,滴落,刘辩暗暗骂道:真是太可惜了!
这个三箭连发的弩弓是刘辩为了倒卖东西,在皇宫中翻宝时,无意地翻出来的,他不懂武术,所以就找来这些东西弥补。
没有自保能力根本无法在这个乱世生存。
刘辩本来想着,趁着蓝衣人不注意的时候,就用弩箭偷袭,但是没想到他居然能躲过两支,只是受了轻伤。
蓝衣人有点恼怒,但是他忌惮着刘辩可能还有后手,他持剑昂立,不敢再轻举妄动。
另一边,刘辩也不敢大意,他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只有一人,而且从这个人的话语和反应来,武艺绝对也不弱。
拖得时间长了,蓝衣人流血多了,可能会好对付点;但是时间长了,不能准保对方没后援。
这种情况让刘辩很为难。
守在他身前的陈护,脸上忽然换上了一副毅然的神情,他压着声音对司空杰说道:“你护送皇上先走!”
说罢,他不自觉地拽紧手中的砍刀,脚猛蹬地,猛然地扑向蓝衣人。蓝衣人怔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站定了,手中软剑一扬,嗡嗡作响。
站在刘辩身前的司空杰也愣了一下,但很快就醒悟了,他拉着刘辩的手,猛然一转身,喊了声:“皇上,得罪了,我们快跑!”
虽然司空杰觉得合他和陈护二人之力,也能应该能够打赢受伤的对手,但是有刘辩在这里,他们可不敢这样冒险。
所以必须以刘辩的安危为重!
蓝衣人看见刘辩又跑了,眼珠骤然一缩,正要飞身上前去追。耳边忽然响起一个声音。
“你的对手是我!”
说着的同时,陈护举刀劈下,锁住了蓝衣人前进的方向。
蓝衣人前脚尖一踮,身形向后闪了一步,沉声怒骂道:“找死!”
说罢,手中软剑猛地刺出去,握剑的手微微一抖,软剑像水蛇般缠住了陈护的砍刀。
趁着蓝衣人分神对付陈护的光景,司空杰领着刘辩拐过了小巷,脱离了蓝衣人的视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