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后,父亲到胡同口和街上的人聊天,母亲因为两个孩子都要上学,在昏暗的油灯下给白静凡和白静琳做书包。这个时候孩子们的书包除了家里有钱的可能去买外,都是家长给手工做的:找两件实在不能穿的衣服,然后把这些布剪成三角,根据花色把这些三角砌起来,再把这些缝成口袋状,在窄的边上缝上一条带子,书包就做成了。这样做的书包比较美观,也比较结实。
当然也有省事的,就是不剪三角,直接弄两块布缝成袋子状,后面和上面的做法一样。但是这样做的比较少,因为在农村里,女人的手艺是要受到评判的:家里人的衣服做的如何,孩子的书包做的怎么样,甚至纳鞋底、做鞋,这些都是女人显示手艺的平台。如果做的不好的话,就会受到别人笑话的。
白静凡和白静琳在家里也没事,当然现在睡觉也有些早,就带着狗到街上玩。当他们出去的时候,大街里已经开始热闹起来,孩子们都是在大街里一群、一伙的做开心玩具,当然玩的最多的就是捉迷藏。见到一群小伙伴正在捉迷藏,白静凡让白静琳和他们玩,自己带着狗去遛狗。
白静凡带着狗到了村外的方田道上,围绕着村子开始跑步。他很庆幸自己带着狗,要知道跑步是很单调的,如果他自己跑的话,恐怕跑会儿就没劲了。现在他带着狗跑,一会儿他追狗,一会儿他让狗追他,实在累的跑不动了,就休息会儿。
跑,我跑,我咬牙跑,白静凡终于坚持着围着村子跑了一圈,虽然速度不是太快,但这毕竟刚开始,身体素质也比较差,不能一口气吃个胖子呀。
在休息的中间,白静凡想:看来开始不能训练的量不能太大了,得让自己现在的身体适应适应。现在还小,时间也还长呢,现在先训练先小量高强度,另外多练练柔韧性。嗯,休息的差不多了开工。
压腿、压肩、前踢、侧踢、半劈、横叉、竖叉、下腰都练了个遍,你还别说,这小身体韧性还行,横叉、竖叉都能到底,下腰也能手触到地,这让白静凡的心里还能平衡些,以后尽量还要多练习,尽量保持各个关节灵活性。
练完柔韧之后,又跑了几组50米加速跑,休息一会儿,接着做了几组俯卧撑,然后又做了几组仰卧起坐。感觉时间还早,但是身上没什么力气了,干脆蹲马步得了。
在路面比较平整的地方,白静凡就开始蹲马步。可是现在已经没什么力气了,刚蹲了3分钟的样子,腿坚持不住了,咕咚一下子坐在地上。我不服气,站起来,活动活动腿部,接着蹲。也就2、3分钟的样子,又坐在地上了,再蹲,再坐下,再蹲,再坐下......连续十几次,白静凡再也站不起来了,躺在地上,仰望着那璀璨的星空。
星光灿烂,风儿轻轻。以天为幕,以地为席,白静凡就这样躺在地上,享受着夏夜的清爽,倾听着一池蛙叫一片虫鸣,遥望那缀满星星的夜空。天空并非纯黑色,倒是黑中透出一片无垠的深蓝,一直伸向远处,远处。他的视线很想穿透这层黑幕,很想刺探天之尽头是什么。天太广阔了,不由得令他深惭自己的渺小;宇宙无穷无尽,不由得令他感叹人生的短暂。"白驹过隙",他似乎理解了古人那种无可奈何的心情。又望星空,夜空深邃依旧,群星明亮依旧,蛙叫虫鸣也依旧。凝望那满天大大小小、忽明忽灭的繁星,白静凡的心一动,星星,是星星点缀了夜空,把它们的光泽洒向大地,不管是有名的星星,还是无名的星星。
看到这美丽的夜空,白静凡的心里也感觉开朗了很多,再没有一丝的愤懑。既然已经重生了,那么就不能再次留下遗憾。生活是艰苦的,但自己已经经历过一次,大不了再经历一次,还有什么可怕的?这是老天给了自己一次弥补上世失误的一次机会,别人想的还得不到呢。想起自己今天对这些还一直在怨天尤人,白静凡感觉非常惭愧。
此起彼伏的蛙鼓虫歌,似乎在祝贺白静凡思索的豁然开朗。抬头遥望星空,夜空深邃依旧,群星灿烂依旧,田野的蛙虫奏着优美动听的乐曲。美丽的星空,谢谢你!(为了让主人公的心情发生转变,想写一些描写优美的景色,但本人文笔有限,在网上搜了这么一段描写夜空的句子,谢谢这段文字的作者)
站起身来,对自己的腿、胳膊进行拍打,做完放松活动后,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村里也没那么热闹了,想着明天还要上学,白静凡就带着狗拖着沉重的双腿回家了。
回到家,因为在屋里热,一家人都在房上睡觉。父母和姐姐已经睡了,白静凡擦洗了一遍,也就上房找了个位置躺下。想着明天又要重新上育红班了,感觉好笑又新奇:都快四十的人了,再上一次小学,而且还是育红班,这也太搞笑了。这小身体今天太累了,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老公,你醒醒呀!你快醒醒呀!你让我怎么过呀,你知道你不在我晚上睡不着的,你快醒醒呀,你不能走呀!”
“爸爸,爸爸,你怎么了,我不让你走,你快醒醒呀!”
“小凡,小凡呀,你走了让我们怎么过呀?我的儿呀!你不是说等你买的房子盖好了要接我们去那住的吗?你怎么这就走了?”
白静凡静静的躺在病窗尚,耳边响着哭声,这是父母、老婆和女儿的哭声,还有别人安慰他们的话语,白静凡的眼泪沿着眼角流了下来,我还不能死,我还没尽到我的责任,不能让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我不能死呀!
“呜呜......”白静凡听着亲人的哭诉,禁不住哭出声来。
“小凡,你怎么了?快醒醒!”
白静凡睁开眼睛,看到的是父母和姐姐的脸,他们脸上都流露出关切的表情。
“哦,原来这是梦!”白静凡梦到了自己的上世。在梦中父母、老婆、女儿都因为自己的死而悲痛。
“幸亏我没死,虽然是复生了,但终究是还活着。真好,我还活着,虽然生活很苦,但只有活着,才能尽到我的责任。”白静凡默默的想到。
看父母和姐姐还在看着自己,白静凡不好意思的说:“没事,只是做了个噩梦。”
“哦,没事就好。天亮了,你也别睡了,起来吧。”
“嗯,好的。”
起床后,姐姐帮母亲做饭,父亲去垫圈(积农家肥呢,往猪圈里撒一层麦秸,再撒一层土,这样猪在活动时就会把这些踩实。等圈满了,再从圈里起出来,他们这叫出圈,下面会出现这个词,不再进行解释了)。白静凡感觉自己什么事都没有,出去活动一下吧。
跑着出了胡同,老百姓们都是非常勤劳的,这时多数人已经起来了,有垫圈的、扫院子的、有趁早去拔草的......
见到这些人,白静凡感到格外的亲切,有的人在上世我死的时候就已经去世了,而且这时农村人的性情非常淳朴,各家的关系都非常好。
边跑边和他们打招呼,白静凡又跑出了村子。你还别说,恢复的还不错,昨天的锻炼量不小,休息了一晚,除了腹肌比较疼以外,其他部位都没事了
看看左右没人(因为还没到上工的时候),白静凡开始做准备活动,脚踝、膝盖、腰部、肩部、手腕都活动开了。
因为今天要上学,再一个是刚开始锻炼,现在进行剧烈的活动肯定不好,那就压压腿腿好了。压腿之后,又踢了会腿,估计家里饭应该熟了,就慢跑回家去了。
吃过饭,穿上背心、凉鞋,背上昨晚母亲做的新书包,书包里装着新买的石板(那时在学校做练习都是用一种叫石板的文具,一般要用石笔在上面写,老师看过之后可以擦掉再写。如果没有石笔,也可以用碎掉的石板,甚至可以用石子在上面写,效果不如石笔)和姐姐白静琳在母亲的陪伴下向学校走去。
路上络绎不绝是上学的学生和像他们这样家长带着的新入学的学生,那些学生们三五结伙,兴高采烈。他们这些新学生可就不同了,有边走边哭的、有不想去家长硬拽着走的,当然还有一部分像白静凡和白静琳这样不哭不闹的,而且还是非常兴奋的,路上遇到几个昨天经过串联的小伙伴,就边走边说起来。当然家长们也都非常熟悉,他们谈论着自己的事情。
到了学校,这个班只有一个老师,老师姓李,按村里的辈分白静凡应该喊她婶子的。首先在老师那登记了名字和年龄,母亲对白静凡和白静琳嘱咐了几句,无外乎就是什么要听老师的话、要好好和别的小孩玩、别打架、放学了记得回家吃饭等等,和老师打了招呼就回家了。
这时候教室里非常热闹,孩子们的哭声、喊声、家长的训斥声交织在一起。班里只有一个老师,那些不愿意上学的孩子就由家长去做工作了。
白静凡拉着白静琳找了座位坐下,仔细打量这间教室的一切,和记忆中的一样:教室是瓦房,蓝色的砖墙,教室中央是一个巨大的人字架,上面架着檩条和椽子,水泥浇筑的窗户框,木制的窗扇,窗扇上面也没有玻璃,现在是夏天就那样空着,以前洁白的墙面已经黑乎乎的了,有的地方白灰都掉了,露出里面的泥土。桌子是用水泥板搭建的,用砖垒两个半米高的垛子,架块水泥板,这就是桌子了。这样的桌子上世白静凡可没有少受罪,因为冬天的时候,桌子是冰凉的。而且农村取暖情况也不好,所以这些桌子就更加显得凉了,看来这一世也得要受两年罪了。凳子是矮的长木凳,两个人坐。地面是用砖简单的砌成的,也没有用水泥,砖下面就是沙子,白静凡他们前世可没少挖下面的沙子玩。在教室前面墙上是用水泥制成的黑板,30厘米左右高的讲台上是用水泥制成的讲桌,老师正在对刚入学的学生进行登记。
环顾四周,那些刚入学的小伙伴,三个一群,两个一伙正在说话,还有几个因为害怕正在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