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丫头对望一眼,见王应乾已转出月牙门,心头惶恐,面色如土,直直晕倒在地。
过了一个写着“聚义厅”的大堂,来到“宛子城”的寨门口,却见山寨门不大,一条可供两马并行的小路,自山门始蜿蜒而下,没入森林中。那不知姓甚名谁的青脸汉子正骑着匹黑马,带着十几个喽罗直奔下山。
王应乾不知青脸汉子是李如圭还是国远,只得大声喝道:“干什么去?”
“伯当!”李如圭转过身来,大声应道:“你且回去休息,我救国远兄弟去。”
正嫌无聊的王应乾连忙道:“国远也是我的兄弟,要去,大伙一块去,怎会少了我这大当家的?”
李如圭心中惊喜,只道这伯当已是清醒过来,便叫道:“马彪王龙,傻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大当家拿枪牵马去?”
两个精壮的喽罗应诺一声,返身跑了回来,不一会便牵着匹白马抬着枝银尖画戟出来,马侧还挂着一柄长弓和两壶箭筒。
王应乾暗叫糟糕,他虽然骑过马,但那只不过是前世旅游时,在川藏高原上,由一个老牧民牵着马缰,他只是如木偶般坐在上面,在平地上慢慢吞吞走上几个来回而已。眼前这凹凸不平,斜度不下于40度的山坡,他可没一点信心独自骑在马背上,还能自如地下得山去。
“伯当,你怎么啦?身体仍有些不适了?这样吧,我先去支援国远,你还是回去休息吧。”李如圭见王应乾磨磨蹭蹭,心下焦急,不待王应乾应答,骑着马豁辣辣地跑下山去,一众喽罗随之奔行。
王应乾暗自叹气,看了看那柄银尖画戟,黑黝黝的木柄粗如手臂,长有两米,配上银光闪闪的戟头,怕不下三五十斤,以自己现在一米七五的个头,虽是自诩力量不弱,但要使得出神入化应用自如,恐是难得很了。即使是拿在手中舞上两圈,多半会气喘如牛,那还会抡着它上阵杀敌了?
只是他不想弱了这大当家的名头,对马彪王龙道:“马彪、王龙,我身体尚未痊愈,受不得马匹颠簸,你俩便随我步行下山看看。”马彪王龙惊诧地互望一眼,齐声应是。
他不疾不缓地行走,却是将这事的来龙去脉弄了清楚。
原来,这班家伙干的是杀人放火、打家劫舍的没本生意,按马彪的说法,他们是杀富济贫的绿林好汉。对这种说法王应乾当然是嗤之以鼻,杀富济贫者,从来是杀富而不济贫,偶尔扔点用不完的“脏款”给乞丐穷人什么的,便算是极为有名的好汉了,倘是心狠手辣的杀富济贫者,抢起人来可是不分贫富贵贱,一概抢了了事。只是在执政者眼中,他们可不是什么英雄好汉,是不拆不扣的反贼,社会不安定分子,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是国家全力打击的对象。
只是不知如今身处何朝何代,又是那个猴年马月。王应乾思忖间,又听得马彪继续说道:“今儿早上,齐爷无聊,便带着陈侃朝等人下山观风,不多时便遇见了个衙门将官,齐爷便出面讨要例钱,岂料那衙官不从,就杀将起来。只是那衙官着实厉害,连齐爷也只是和他战个平手,于是差了陈朝回来报信。。。”
王应乾心中一哂,着磨那几个关键词儿的意思。观风,想必是查探有无过往行人商旅;讨要例钱,应是大叫“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的买路钱了;至于说双方战成平手,怕是抬举三当家齐国远的说法,否则随同他的尚有十几个精壮喽罗,还用得着回山搬救兵么?
三人走到山脚的一块平地时,果见李如圭与齐国远围着一人撕杀。那人骑匹黄马,身着皂衣,外罩淡黄色短褂,相貌魁梧,面如淡金,两把似剑非剑的银棒子舞起团团精光,杀得李如圭二人只有招架之功,全无还手之力,只能吼叫连天,哇哇大叫,却是无可奈何。
“伯当兄!?”那黄脸汉子见了王应乾,犹豫片刻,便试着大声喊将出来,又对着李如圭叫道:“这位当家的且慢,那来者可是王伯当王兄弟?”
此时李如圭二人给那汉子打得大汗淋漓,一心招架,见黄脸汉子拔马跑到边上,倒是不敢追赶,只是扶在马上直喘粗气。
王应乾暗叫可惜,没能窥得这几名汉子的武艺全貌。要知道,他在前世,虽然网络开心玩具玩得不亦乐乎,但于练武一道,却是费时费心最多,什么八卦掌、螳螂拳、通臂拳、拳击、泰拳、跆拳道、以及击剑、大刀、银枪、画戟等,几乎无不涉猎,但他最擅长的,却是咏春寸劲和八极拳。
咏春拳就不用多说,有李小龙这一传奇人物给咏春拳作了很好的诠释。倒是由几位清朝老拳师总结整理的八极拳,知道的人并不多。八极拳有定式和无定式,定式如:无极式、拉弓式、定阳式、两仪式、献胯冲天炮等式架,兼贴山靠、合子手、反拦锤、提踹托枪式、绕步穿袖、通背式等;不定式则是以八极拳的各种拳架为基础,在搏击中自由发挥。但不论定式和不定式,均为清代以来的武术集大成拳架,在实战中用来,威力极是不凡。清朝赫赫有名的拳师李书文,打败英饿美等国武术高手,便是这八极拳的功劳。
不过在听到黄脸汉子叫喊的“王伯当王兄弟”几字时,王应乾便自揣摩。自他醒来后,李如圭一直称他“伯当兄”,料想自己的全名就叫王伯当了。这王伯当三字听得有些耳熟,却是记不起在什么地方听过。人家穿越,事陋两三日便融入当世,不用为前世的亲朋好友伤心落泪,继尔不是成为一代王者便是当世猛将明帅,直叫一个爽字了得。只是他王应乾穿越了近一个月,每日仍沉浸于前世的点点滴滴,时常顾影自照,独自叹怜,不仅连身处哪朝哪代搞不清楚,甚至连自己的身份也不知所云,兀自浑浑噩噩,不知这算不算是最窝囊的穿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