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独孤顾不上多想,赶忙将散落在周围的寒山松露捡起来放回到竹篓里,并将竹篓重新背到背上,转身便欲离开,谁知他刚往前迈出一步,却忽然感觉脚下踩到了一根硬物。
他弯腰将那东西捡起来一瞧,原来正是刚才他用来击打魔熊的那根树棍。而他这时候才发现,这根树棍拿在手里很沉,而且通体乌黑发亮,似乎并非是普通的树棍。他再仔细观察了一番,恍然大悟,这并非是一根树棍,而是一根铁棍,而且从这根铁棍的重量判断,极有可能是陨铁。
独孤又惊又喜,如果真是陨铁的话,说不定能用来打造一把陨铁剑。陨铁可是比精铁更为优质的锻剑材料,极为难得一见。
站在一头魔熊的尸体旁,即使已经干瘪,独孤心里仍有些发怵,他不敢久待,赶紧飞也似的逃离了这里。
他在山谷中又足足转悠了一个多时辰,直至太阳渐渐升起,他才终于辨明了方向,找到了回村的路。
而就在他从寒山云谷出来的时候,天空忽然传来一声震天彻地的巨响,大地随之微微一震。与此同时,一道无比巨大的赤色闪电划破了天空,霎时间,乌云蔽日,天色迅速变得暗淡了下来。
看样子是要下雨了,独孤赶忙往木寒村的方向奔去。
回到家里,天色已经大亮,独孤顾不上吃早饭,便立刻遵照村里草药郎中的嘱托,取了三棵个头最大的寒山松露,放在砂锅里用文火熬煮了两个时辰,直至寒山松露完全化成了浓水,汤药也就算熬好了。
独孤将熬好的汤药端到马铁匠面前。
躺在窗尚的马铁匠面如死灰,身体还散发着一股子腐肉般的恶臭,马铁匠也不知究竟是染了什么恶疾,半个多月前,全身忽然长满了脓疮,脓疮一碰便破,散发出难闻的恶臭味,马铁匠在窗尚差不多躺了大半个月,如今已是气若游丝,连张嘴都有些困难了。
看着备受恶疾煎熬的马铁匠,独孤强忍住泪水,将一大碗汤药灌进了马铁匠的嘴里,究竟能不能好起来,只能看他的造化了。
独孤守在马铁匠床前,一步都不敢离开,不过因为一整晚没睡,他已经疲累到了极点,不知不觉间,便趴在床边睡着了。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感觉似乎有人正在轻抚自己的后脑勺,赶忙抬起头来,竟发现马铁匠正坐在窗尚,笑盈盈地看着自己,脸上已经恢复了些许血色,而且原本满脸的脓疮居然也已经消退了许多。
“啊!爹你能坐起来了!?”独孤又惊又喜。要知道马铁匠已经有好几天不能自行坐起来了。
“是啊!我感觉自己好像是去了趟鬼门关。对了,你给我喂的是啥东西?吃完后浑身发热,出了一身汗,病仿佛一下子就好了。”
独孤兴奋地说道:“是寒山松露!”
“你从哪里讨来的寒山松露?”马铁匠有些惊讶。
独孤如实答道:“昨晚我连夜去寒山云谷采摘的。”
“什么!?你……你去了寒山云谷?”马铁匠大惊失色:“难道你不知道那地方极为凶险,谷中有……”
没等马铁匠把话说完,独孤打断了他:“爹你就别担心啦,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马铁匠叹了口气:“唉,你这臭小子,就是不让人省心。”他并没有责骂独孤,而是爱怜的用手抚了抚他的脑袋。
马铁匠的身体恢复地极快,第二天便能下地行走,就连村里的草药郎中都不敢相信,很快,关于独孤去寒山云谷采摘寒山松露的事便在村里传开了,而麻烦也随之找上了门来。
这天,独孤正坐在铁匠铺里摆弄那根他从寒山云谷拣回来的陨铁棍,他本来想将陨铁棍溶成铁水,好用来铸造陨铁剑,但却没想到这根陨铁棍无论如何煅烧,仍然十分冰凉,似乎完全不能传导热量,更别说将其溶成铁水了。
独孤手捧陨铁棍正觉得纳闷,忽然一个五大三粗的家伙闯进了铁匠铺,这人名叫孙二狗,算是村里的一大恶霸,仗着他大哥是临渊城的一名修真武士,平日里横行乡里、鱼肉百姓,几乎是无恶不作。
见是孙二狗,独孤不敢怠慢,赶忙迎上前去,冲着孙二狗抱拳作揖道:“二爷您来了呢!我爹他身体抱恙,这两天不能接活。你要是想要打什么工具的话,可能得等……”
没等独孤把话说完,孙二狗摆了摆手,皮笑肉不笑地说:“我不打啥东西,我是给你小子送钱来了!”
“给我送钱?”独孤未经世事,一时没明白孙二狗这话是啥意思。
孙二狗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往桌子上一摆:“拿去吧!”
一锭银子是五两,独孤长这么大也没见过几回,他两眼紧盯着桌上的银锭,五两银子可不是一个小数目,足够给马铁匠买十几只老母鸡补补身子了。独孤心里很想拿,但终究还是忍住没有伸手,他吞咽了一口口水,怔怔地问道:“二爷,难不成您是欠我爹钱了?”
孙二狗瞪了他一眼:“你小子说啥呢!孙爷爷我会欠人钱!?”
“那您这是啥意思啊?”
“嘿嘿,这不你爹病了嘛,都是乡里乡亲的,我拿点钱给你算啥,只管拿去!”
真没想到孙二狗居然这么大方,独孤心里忽然涌起一股感动的情绪,马铁匠病了大半个月,因为担心被传染,村里除了草药郎中赛华佗来过两次之外,几乎就没有其他人来探望过,今日总算有人来了,而且一出手就是五两银子,孙二狗在独孤心目中的形象一下子变得正面了起来。
独孤正犹豫着要不要拿桌上的银锭,身后传来了一声轻咳,独孤一扭头,见马铁匠正从里屋走了出来,虽说他已能下地行走,但身子骨还也些虚弱,独孤赶忙上前将他扶住。
“爹,你不躺在窗尚休息,跑出来干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