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侧头想了想,拧拧眉心,回复:我没有家门钥匙回不了家,身上空无一物,你就当一回好心贼吧,回头给你发一枚爱心勋章,名曰,高风亮节贼宝宝。”
对方发了个狂笑表情,我咬咬牙,没有再发讯息,等了好一会,对方发来一串字:贼宝宝发善心了,地址发来。
我得意的笑笑,极快把小区地址发了过去。
“阿姨,我再借用一会儿你的手机,等个朋友来。”我向阿姨说道。
“好,没问题,你用吧。”
街灯昏黄,我拿着那阿姨的手机走出小区门口外那爬满爬山虎的墙边来回的走,又朝四处张望,转念一想,不禁笑自己太紧张,哪有那么快到呢?
我走回小区门口,看着那进进出出的人,都是打扮得朴朴素素的,我脑间微恍过一些画面,只片刻,我咬了咬唇瓣,强自压抑自己的情绪,轻轻摇了摇头,将那些恼人的画面晃去。
转念想那送手机之人到底会是谁?
会是那心机婊洛春影吗?
不像,刚才在微信上那讯息那种口吻不像是她。
难道是那小气巴拉的大明星费南迪?
他会那么好心?
如果真是有人捡到手机而趁机威胁呢?
正是担心这样,我才让对方把手机送到小区门口,如果真发生意外,这儿倒是安全的。
站了许久,肚子咕噜叫了,我这才想起刚才在家没吃那面包,无奈叹气,抚了抚肚子,看一下手机上的时间,这有一个小时,就算坐公交也该到了。
我走出那铁门,站在小区门口边上的路灯下,往街两边张望一下,不见有人像是找地方的,我抿抿唇,靠在灯柱上眨眼看顶上的灯。
突然一束刺眼的亮光向我射来,我急忙伸手挡在额前,眯眼看去。
不远处一辆汽车开着远光灯,那雪白的灯光完全罩住了汽车的外形,我也看不到任何人。
车灯闪了闪,我不动,谁知那是干什么的呀?
我想了想,反而向铁门内走去。
才进了门,手机亮光闪了,我点开微信。
过来,上车。
我回复:那亮着灯的车上是你?贼宝宝?
是呀,爱来不来,五分钟,过时不候。
我抚头想了想,飞快回一句:你能不能走到小区门口?
我才不那么笨呢,上了车,那就是任人宰割了。
对方发了生气的表情,一句话:我是费南迪,你如果不想上头条,马上给我滚过来。
我瞪大了眼睛,眨了眨,还真是他呀,小气巴拉又凶巴巴,什么大明星。
虽然对方报了名头,我心里还是有些害怕,心想,总不会有人冒他的名头来骗我吧?我又不是什么大人物,三无人士。
手机又闪一串字:不来是吗?我数一二三,你再不出来,你今晚就睡大街吧。
我心底一跳,不再多想,猛的转身出了门,抬头看一眼那刺人的车灯,咬了咬唇,快步向那方向跑去。
才跑到车边,那门就开了一条缝,淡淡的香水味夹杂着汽车坐椅真皮气味自里面飘出,沉沉的说话声传来,“上车。”
是他,是费南迪的声音。
我不再犹豫,拉开车门坐上车,还没坐稳,“呼”一声油门猛响,车子飞快窜了上街道。
“哎,你干嘛?不是还我手机吗?”我大喊。
“不想上头条就住嘴。”费南迪像是吃了火药似的沉喝道。
我无奈,只得闭口不出声,靠坐在舒服的坐椅上,打量起这辆车。
这是一辆欧州产的中档汽车,国内售价应在二十多万吧,这样价值的车,不太像是大明星的坐骑。
车速不慢,不一会儿,车子停在了下来,我往外看了看,旁边是一个街边小公园。
费南迪转头,将一个纸盒子和手机递给我,“吃完再送你回去。”
“是什么呀?”我眨眨眼,伸手接了,打开一看,“原来是比萨饼呀,那谢谢了。”
我肚子正咕咕叫呢。
“那我就在车上吃了。”我看向他,笑笑,说道。
看不出这个人表面冷冰冰拽上天,心地还算不错,看在这送手机又送吃的份上,就不黑他了,以后或者会转路人粉,他演的剧给他捧捧场。
费南迪那长长的眼睫闪了闪,轻哼算是回答,又把一张银行卡伸了过来。
“我的银行卡?”我惊喜道:“还给我?”
“不要?”
我急忙将那银行卡从他手中轻轻抽出来,讪笑道:“那个,你不要我赔你的手机?”
这一下子的转变,真让我觉得是在做梦,都说演戏的善变,难道是真的?
费南迪转脸看向前方,冷声道:“谁敢要你赔呀?你个母夜叉似的,我怕了你。”
我吃着那比萨饼,说道:“大明星,别骂人行吗?我这正吃东西,不想跟你吵架。”
这人真是多变,脾气一会儿好一会坏的,大明星都这样吗?
“我骂你了吗?”费南迪似讽道。
“好好,没骂没骂,我吃东西,不说话。”
这个时候我不想吵架,心烦着呢。
费南迪也没有再说话,车子闪光灯“嘀嗒”响清晰可闻,我一边吃一边想着今晚该怎么办?
“吃完了带你去开房。”费南迪发动汽车,清清淡淡说道。
“咳咳……”
我被这一句话吓得直咳,不停的拍胸口,另一只手把那没吃完的比萨饼放回盒子里,伸手拍他那坐椅,“停、停车。”
原来真是没安好心。
“你干什么?母夜叉。”费南迪猛的踩了刹车。
“砰”一声,我额头撞到了座椅背上。
“停车,我要回家。”我怒火胸中烧,抚着前额怒道。
真想找根棍子一棍把他敲晕,我转头看座椅,那除了抱垫,什么都没有。
车子停了下来,费南迪转头看我,冰冷的眸子圆瞪,“又是你说回不了家,我好心帮你,这又闹腾什么?”
我微怔,眸子转了转,拧眉,“我不需要你帮,我只要我的手机。”
原来这个故事一箩筐的大明星就是这样子的,随随便便就能跟女人去开房,当真是风流又下流。
越想心里越是寒颤,急忙抓了手机和银行卡,伸手拉车门,“开门,我要下车。”
这多待一秒都不安全。
“嗤!”费南迪讽笑,“也不照照镜子,那歪瓜裂枣样,送给我都懒得要。”
我脸皮微热,拍了拍车门,恼道:“不要那还要说开房?你无耻。”
费南迪眼底深处一片生寒,浓眉拧了拧,转身按了车门锁,沉声道:“滚!”
我如负释重,猛的打开门,极快下了车,转头辩认一下路,快步向我住的阳光小区方向奔去。
哼,大明星就这德行?三观不正,让这种人去演那些正能量的剧就是辱了编剧的心血。
身后一阵油门轰鸣声,像打雷似的,我心底一惊,脚步加快,回头看去,那辆白色的轿车像跑车般猛的狂冲上街道,向着我反方的街道开去。
直到那白点消失,我停下脚步,弯腰抚了肚子轻揉。
这才吃东西就狂奔,还真是肚子痛。
夜风轻轻吹来,带来一丝清凉,我站起身握了握让汗水沾得黏乎乎的手,辩认一下街道,快步向小区方向走去。
回到小区门口,我把阿姨的手机还给了她,道了谢,坐在值班室给梅林打电话。
打了几遍都是听得“该用户无法接通”的提示音,手机电量只剩下一格,我不禁苦恼。
这梅林上哪儿去了?总是这样,一有状况就找不到她。
入夜,身上的疲惫渐重,这会儿我多想洗个热水澡,然后躺到窗尚打几个滚。
我再次登录微信,看到那乌贼的名字,不禁回想刚才的事。
费南迪为什么给她送手机?还不用她赔偿他的手机,原因是什么?
真的心怀不轨吗?
应该不会吧?娱乐圈美女、女神一大堆,人家根本就不缺女人,更不缺钱,人家那是“高富帅”,怎会对她这个“三无”人员动心思?
那他会不会像那些“高富帅”专门盯着清纯无知少女?
一想到这儿,我自嘲的笑笑,小说写多了,都把现实与小说混为一体了。
我最后总结出来,那是人家见我太穷,在发善心吧?
我说服自己相信这个理由,然后抱头后悔,真悔青了肠子。
早知就应该心安理得的接受他开房,进了酒店,我还怕什么?怕的是他,他怕媒体,我无名小卒一个,破罐子不怕摔。
真是笨呵。
我手指轻轻敲敲手机,转动了一下眼珠子。
要不要再给他发个讯息?
真丢脸,要怎么说?求他开房?
这么一说还真是丢脸丢人呢。
可丢脸和睡值班处喂蚊子对比起来,倒不觉得丢脸有什么难接受的。
我咬了咬唇,狠了狠心,动手输入讯息,输入了一串字,觉得语气太软,显得太贱,我马上删掉。
又输入一串字,这看起来又太霸道,不行,求人怎能用这种语气呢?
再一次删掉。
我输了讯息不下十次,充分发挥了我这个写小说之人的才华,用了十种语气,还是不尽人意。
手机一闪,提示所剩电量百分之二十。
我心里叹息,这个电量只能用十分钟,这样的境地,真有一种“逼上梁山”的愤概。
决定了,只输入“求助大明星”五个字发去。
动着手指头,心里忿忿不平的输入那五个字。
“艾草。”
门外大喊。
我一惊,急忙关上手机,从值班室窗口探头向外看。
这谁呀?
声音听起来有点熟悉,但又记不起来是谁。
门口冷冷清清,没有人。
我撇撇嘴,撅起的屁股又往小凳子坐去,屁股还没贴小凳子,那大喊又响起,分贝比刚才那一声高了一倍。
阿姨见我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一脸义愤填膺之样走出去,叉了腰沉声吼,“哪个龟孙子喊我?”
我从窗口看着阿姨偷乐,这吼声,只怕都直冲入天庭凌宵殿了。
这时正好一个瘦老头从门外走进,愣了愣,随即又笑呵呵道:“老王,这儿没有龟孙子,龟太公就有一个。”
我忍不住“噗”一声笑开。
王阿姨尴尬笑笑,“老贵,那不是说你,这正巧了你回来,不好意思了。”
“没所谓了。”瘦老头摆摆手,看我一眼,指指门外,笑道:“那儿不远路边停着一辆白色的小轿车,应该就是你说的龟孙子吧?”
“白色小轿车?”
我心一动,一步跨出值班室,很快报出一个车牌号,“是不是这个号的车?”
瘦老头伸手挠挠头,“我没太留意,不过尾号是有个1。”
他话音才落,王阿姨已经风风火火的跑出去,一会儿又风火轮似的跑进来,喘了粗气,说道:“是、是、是小艾说的车牌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