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自然不是方颖然请,以她的工资而言,请上这样一顿饭,小半个月工资也就奉献给酒店了。
方颖然只是今晚饭局名义上的邀请人罢了。
饭局不复杂,除了丁珂和方颖然,还有东绍峰,以及一个从省城来的人。
酒过三巡,客套话说的差不多了,东绍峰这才对丁珂说:“这一次的事情,多亏了小丁仗义援手,案子才这么快告破,我们局里上下对小丁都深表感谢,局长也说了,看看能不能帮你申请一个见义勇为的奖项。”
丁珂连忙说:“谢谢,不用了,任何人遇到这种事,只要有可能都会帮忙的。”
“问题是,没有多少人有这个能力。”那个省城来的人是一个三十五六岁的青年,留着板寸,戴着深色墨镜,自始至终都是沉默寡言的,甚至连名字都没有报。貌似东绍峰也不是很清楚他叫什么,介绍的时候也没有说明。
东绍峰和方颖然对视一眼,果断不说话了。
“碰巧而已。”丁珂知道这是肉戏来了,淡淡的目光在这人身上淡淡的一扫,说:“当时也没想那么多,只是想抓住这两个坏人是最主要的。”
“在这个时候,个人责任感占据了上风,我感觉既然让我遇到了这样的人,将他们控制住,为民除害就是我的责任。自己的安全问题,我没多考虑,只是竭尽所能的做好自己能做的事情。其实我做的还远远不够,没能把两个犯罪嫌疑人全部控制住。”青年絮絮叨叨的说了这一堆,笑眯眯的摘下墨镜来,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睛,说道:“你下一步是不是准备跟我说这些?”
丁珂讪讪一笑,说:“你都知道了,我就不说了。我多吃菜。”
他伸出筷子去,夹了一块葱烧海参。
“我想单独和这位小兄弟聊聊。”青年说了这么一句,丁珂的手莫名其妙的一抖,夹着的一小块海参又跌落回盘子里面。
一直到东绍峰和方颖然默默的离开了这个小房间,丁珂还没有能够重新把这块海参夹起来。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华夏公共健康与社会福利部驻河东省办事处的工作人员,我叫舒坦,舒坦的舒,舒坦的坦。”青年舒坦掏出一张名片来,递到了丁珂的面前。
名片很简单,就是一个单位名字、姓名和电话、地址,标注的职务是办事员,纯黑色字体,没有标识,街上卖4块钱一盒的那种最为普通最为便宜的名片,似乎连出租车司机的那种业务名片都比这个更花哨一些。
“那您是省里的领导了。”丁珂貌似有点受宠若惊,偏偏身子,对舒坦说:“领导您好。”
“我不是什么领导,我就是一个办事员,所以你也不需要这么拘谨,当然,更加不需要再把那些套话拿出来糊弄我。”舒坦微笑着说:“咱们还是开门见山的好。”
丁珂像是有点发懵,呐呐的说:“我那个小店就是卖点安.全.套之类的东西,不涉及公共健康方面的问题吧?说是社会福利的话,倒是沾点边……”
舒坦不理他的胡言乱语,自顾自的说道:“西门启和朱岩这两个名字,你在华夏户籍档案库之中,是搜不出来的,换句话说,这两个名字在户籍档案库之中没有登记。当然,我说的是这一次的两个犯罪嫌疑人,其他同名同姓的人还是有的。但是这不意味着这两个人是黑人,没有户口,恰恰相反,这两个人的身份十分正规,在我们公共健康与社会福利部的资料库之中有很详细的资料。”
丁珂皱皱眉头,撇撇嘴,说:“貌似还是两个神秘人?”
“对于普通公众而言,他们的确算得上是非常神秘。实际上,他们的存在本来就不属于普通公众的世界。”舒坦说道:“不过,想要给你讲明白这个问题,现在看来似乎是稍稍有点难度,我需要首先知道你是谁?”
“我?”丁珂笑了:“我叫丁珂,是静阳一中高三年级的学生,平时开成人用品店为生……”
“不是这个。”舒坦说:“我需要知道你的真实身份。”
丁珂有点发愣,说:“我就是叫丁珂,就是静阳……”
“这些我都知道。在我来这里之前,已经是把你的资料非常详细的调查了一个遍,包括你的户籍,你的人生履历,你以前做什么,你现在做什么,如果是背这些浮在表面上的东西,我不见得不比你背的更流利。”舒坦直视着丁珂,说:“我要知道你这些浮在表面上的资料背后的东西!”
丁珂沉默了,也在那里直视着舒坦。
气氛似乎有些沉闷。
过了好一会儿,终于是呵呵一笑,摸出自己的烟来,点了一支,微笑着问道:“你想知道什么?”
“这要看你愿意跟我说什么。”舒坦也放松下来,半仰在后面的椅子靠背上,悠悠的说道:“西门启和朱岩不是普通的修炼者,他们不是那种社会上常见的武术家可以比拟的,甚至那些所谓的精擅内功的练家子,在他们俩面前也是不值一提。因为,他们的起点决定着,他们的起步就要比其余的人都要高得多。”
丁珂皱皱眉头,没有说话。
他的脑海里面首先闪过的就是“竹居”两个字。
竹居,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门派,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门派……
“偏偏就是这样的两个人,在你的面前几乎毫无还手之力,不说那个逃走的西门启,因为他逃走了,具体的伤势如何,我不好多说,但是那个朱岩是摆在面前的最现实的例子。”舒坦稍稍停顿了一下,又说:“静阳县公安局的人给你说了么?朱岩的尸体是我接走的,而且是我亲自做的解剖。”
丁珂的眉毛微微耸动:“这个倒是没告诉我。”
“当时接到静阳县公安局的电话之后,知道死去的人名字叫做朱岩,我是第一时间就通知了,朱岩的尸体谁也不能动,必须要带回省城才能解剖。你知道为什么吗?”舒坦自问自答:“因为朱岩的身份决定着,能够杀死朱岩的人绝对非比寻常,下面的公安局根本不可能通过解剖查明朱岩的死因。而且,即便是下面的公安局在朱岩的尸体上找到了什么蛛丝马迹,非但不利于下面的人解开谜团,反而更容易造成不必要的恐慌。”
“一般的手法,绝对不可能杀得了朱岩!”舒坦死死盯着丁珂,似乎是想要从丁珂的脸上找到答案一样。
丁珂有些无辜的摊了摊手,说:“我就打了他一拳。”
舒坦皱皱眉头:“就一拳?”
“就一拳。”丁珂模仿着那一日轰在朱岩胸口上那一拳的架势,稍稍比划了一下,说:“就这样,一拳过去,他趴下了,那个什么西门启借机跑了。”
舒坦深吸了一口气,问道:“真的就这么简单?”
丁珂无奈的说:“就这么简单,我还能怎么着?跟他比划比划?”
“……我的意思是想问,你究竟用的什么功夫?怎么能够这样一拳下去就把朱岩打死了。”舒坦也有些无奈,说:“好吧,其实我真正想知道的是,你的师傅是谁?”
丁珂笑了,说:“山村里面的庄稼把式,哪来的什么师傅?”
舒坦脸色越发凝重,说:“你的意思是说你没有师傅?”
丁珂一声叹息,说:“我发现和你说话真的很累。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不过就是从小到大喜欢这样打拳,就这样,一拳砸出去拉倒。至于你所说的什么师傅,如果有,那就是金老头,他平时没事这样打着玩,我也跟着打着玩。就这么简单。”
“金老头?”舒坦似乎是抓到了问题的重点:“哪个金老头?”
“我们老家的金老头,种田的。”丁珂不耐烦的说:“他就是一个乡下种田的村夫,农民,种出来的粮食刚刚够他自己吃的。平时没事他就这样一拳一拳的向前打着玩,美其名曰锻炼胳膊力量,以便耕田的时候力气大点。OK?”
舒坦很是无语:“你是说,你是跟着一个种田的乡下农民这样打拳玩,然后练出来足够打死朱岩的力量?”
丁珂无可奈何的揉揉眼睛,说:“这位舒坦大哥,如果你让东队长和颖然找我过来吃饭,就是为了问这些无聊的问题,我是真没法陪你了,我晚上还得营业呢。拜拜,再见。”P.S.晚上还会有一章,冲榜哦,弟兄们的票票预定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