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雷破惊觉春寒夜
贾雨村名化，字时飞，别号雨村，他生得腰圆背厚，面阔口方，剑眉星眼，直鼻方腮。胡州人氏，生于仕宦人家。但到他时却祖宗根基已尽，人口衰丧后想进京求取功名，祖宗根基已尽，人口衰丧可是要时间的，而这贾雨村其实就是因为当时官吏逼迫，以至于在很短的时间举家破败的，他之前打算习武报仇，就去当地的武馆学武，这武馆的师傅功夫倒是极好，却穷得叮当响，没教他几天，自己说混不下去了，要上山做土匪。说祖上有套书传下来，自己不认识多少字，带的几个徒弟就你会读书，不如给你去读。他一看是一套《金刚经》。心中无趣，自然懒得细读。师傅跟着闯王的人去打土豪分田地去了，他却不敢违背祖训，只好自己一个人往苏州去，到了苏州，无奈没有一文钱，只得暂寄姑苏城里葫芦庙中每日卖文作字为生。
这人运气好，遇到葫芦庙旁的一个乡绅名唤甄士隐的对他实在是极好，每日拉他在家中吃饭饮酒，他也不多说，索性就在他家借食。至于不交伙食费，那是经常，这甄士隐家的娘子也是个厚道人，他若有一日不来吃饭，还着家人或丫鬟叫娇杏的去请。
他后得到甄士隐相助后，才上路考取进士，甄士隐对他这个相助可不少，一送五百金，也就是差不多现在的大几万元。
这贾雨村做了知府，崇祯皇帝是个事无巨细都要亲力亲为的人，在如山的奏章中发现了贾雨村的一份奏折，大约贾雨村的文采和意气和了崇祯皇帝中兴的想法，他被连升三级。崇祯在这天灾不断的时候多少愿意有一些激励意气的东西在自己的朝廷之中。
然而皇帝累死也没有用，老福王作威作福，在洛阳被李自成的军队杀了，各地的藩王依旧过着自己的幸福日子，孙传庭的军队又败给了李自成，洪承畴和祖大寿的陨落让皇上更加看不到希望。
李自成在西安称帝，崇祯气得在大殿上发脾气，但一干老臣还认为天高地远，没有一个愿意牺牲一点自己的利益。到是贾雨村总了一个折子，大约军费的欠款二百多万两，地方的赋税只有几万两，和当初皇上要求文武百官拿钱赈灾一样，也没有几个王公贵族愿意拿钱出来付军费的，王公贵族都只看到自己碗里那一点点。
崇祯这个人原本疑心也重，很难特别相信自己的大臣，他让贾雨村四处去催人赈灾，同时催吴三桂进京勤王，帮助对付李闯。这两件事对于崇祯帝来说，没有一件顺心的，贾雨村用尽解数，没有人响应，谁会理会一个外来的小官，京城里一个小守备也是四品官，他算什么。甚至于告他贪张枉法的奏折到一张张上了皇帝的案头。唯独为皇帝做过护卫，曾经戍守过山海关的贾代善，因为和贾雨村连宗，自己筹钱建了一个育婴堂，到些许支持了一点。贾代善的小儿子贾政原来是皇族，父亲因罪被贬为庶人，皇帝将他给了贾代善做儿子，说来贾政也该是姓朱的，他对崇祯皇帝十分忠心，到拿了不少银子来赈灾。
再说吴三桂本来接受皇帝命令要回来勤王，他出门不容易，连小的时候穿的一条开裆裤都要当纪念品带上，更不要说还有皇帝派的无数奖项，心里的主意没有拿定，就带了不少家眷亲兵慢慢地在路上晃，还没有晃出半里路，北京城已经亡了。崇祯皇帝上了煤山，吊死在煤山了。等他披挂清楚打算和李自成决一死战的时候，却收到了大顺皇帝给自己的劝降信，他就继续在路上晃悠，打算着是否去京城拜偈李自成。到遇到了无数从京城里逃出来的大臣们，这些人说起大顺王的农民军就和说土匪差不多，这也不能怪人家谣传，当时的李闯王刘宗敏确是没有约束队伍，这些人为了敲诈一些富户的钱财，连严刑拷打这样的笨办法都用上了。这吴山桂想到自己的万贯家财，还有在京城的父亲吴襄，特别是自己的爱妃陈圆圆，心里急，脚步更慢了。
贾政想不到是自己那么大年纪的父亲居然还能这样临危不乱，京城里大多数贵族都逃跑了，贾代善却带了一家人拜了宗祠，让人给金陵的一家也去了书，嘱咐贾政从前的名字和出生再不提起，还让人去户部为贾政编了新的履历，更加奇怪的是。别人都在打点财产，他却跑到自己做事的史部去搬回了无数的史料藏在自己的仓库里。阖府上下全都看自己的祖父在搞什么花样。贾代善最喜欢的孙子贾珠十七岁，刚刚大婚，这贾珠天生人间龙凤，长得十分帅气，为人温存敦厚，急人急难，仗义疏财，战前在京城就有小孟尝之称，因为帅气和武功超群成了锦衣卫的头，平日里带着自己的两个兄弟段传秀和曹云，都是出了名的美男子，游缰过处，无数美女为之欢呼侧目。王侯将相无不以和他相识为骄傲的事。段传秀原姓完颜，家有异族血统，一头长发全是白色，原来他是金国之后，国亡后随大理氏祖母姓段，自幼住在京城，和贾珠一起长大，于自己父母到是不提起。曹云是京城望族，只是因为父辈有阉党之嫌，到让他对自己的出生讳莫如生，为人无比谦和低调。
这一次他二人负责将贾珠的弟弟贾宝玉送去金陵接，贾代善的小孙子贾宝玉，那时刚刚六岁，长得粉雕玉琢，祖父祖母爱如珍宝，祖母让放在自己身边带着，贾政王夫人反而对这两个孩子都插不上手。贾珠是锦衣卫的护卫，是贾代善亲自传授的功夫，安排在皇帝身边的，宝玉却不太喜欢过于严肃的祖父，怎么也不肯跟着祖父学功夫，贾代善于是总是很严肃地批评他，经常为这个责备贾政教子不严，弄得贾政见了宝玉也是一脸严肃。见这孩子与武功和正学上似乎都没有兴趣，老太太忙让接到金陵，在自己身边教养，这宝玉简直欢天喜地，他成日对自己这个哥哥崇拜得五体投地，听说这次回去可以住在金陵，和大姐姐元春，鸳鸯司棋几个大丫头在一起，他十分开心。
但如今时局既然这么乱，贾珠走不开，让段传秀和曹云帮自己去送弟弟。三人长亭话别，贾珠想到时局动乱，约定无论时局怎样变化，弟兄三个不改初衷，唯情义无价。三人热血盟誓，义结金兰。贾宝玉在旁看得十分热血，也伸出小手，要和三位哥哥一起，三个人大笑，曹云逗他到：兄弟要同生共死的，你可害怕。
宝玉道：哥哥们这样风采，尚且不畏死，我一个草包皮囊，有什么不舍得的。
三人互相望着，段传秀道：这孩子到有侠义之心。贾珠道：这孩子身世奇特，非我辈之人，没有祖父母之命，这金兰之事，到不敢妄为。宝玉怔怔流下泪来，道:原来哥哥果然嫌弃我。
贾珠搂住弟弟肩头，微微笑道：我们普通人，能讲个兄弟义气，就是豪杰了，可弟弟或者有大善于天下，若被这些牵扯，反而不智，侯弟弟十六岁，若还有心与我们能兄弟一心，那时再结拜不迟。宝玉不敢违拗，点头应诺，心里只盼着自己快点长大。
大家一时无话。
北京城被李自成拿下那天贾珠满十七岁，和明朝祭酒李守中的女儿李纨刚结亲。
作为原锦衣卫的副指挥使，他被上司命令带了曹云段传秀几个人帮着冯紫英守皇宫，李自成破了京城，入了皇宫，他没找到自己的岳父李守中，他的新婚妻子李纨也和宝玉一起回了金陵。自己留在京城带领锦衣卫抵抗。贾代善催他去救皇上，他又回到太和殿，谁知他的上司早就不见了，贾珠带着自己的一帮小弟兄要保护皇上，皇上却也找不到了，贾珠就转而去保护太子。谁知太子逃到大臣家里，没有人敢收留，早被几个大臣绑了见了李自成。
贾珠躲在大殿内，思谋这怎样营救太子，贾珠这个时候他看到了自己的岳父，正在向李自成禀告太子的身份，贾珠心里着急，扣着一只铁蒺藜不知是打还是不打自己的岳父，谁知李自成听到以后根本没有为难太子和几位王爷。
太子爷大叫“快杀我，”李自成到微笑：“尔无罪。”太子愣了，“尔父何在，”太子道：“已死东宫。”李自成命人厚葬。太子无语。李岩听到后殿动静，自己悄悄进来，一眼看到了贾珠：“贾护卫，怎么你在这里，我刚才见到你的兄弟段护卫几个，到处在找你。”贾珠一看是他，以前两个人一起习武，算是好兄弟，他后期参加了李自成的队伍，在一帮兄弟中却还传着他的好名声。贾珠了解他的为人，也就不说假话“我要带走太子。”李岩笑道：“这个可不能，你个人的力量保护不了太子，在这里他是最安全的。你先回去，回头我来看你。”他看着大殿上望着王位沉吟不语的李自成。似乎在下一个很难的决断。“你的王在想什么？”贾珠奇怪道，李岩小声地：“在想他要不要做皇帝？这个皇帝可不好当。”李岩送贾珠出来，贾珠道：“我再劝你一句，早点为自己打算。否则有祸。”李岩开朗地一笑：“你难道会天眼神算，见我一次劝我一次。我倒望着你出来帮我一起辅助闯王，你有惊世之才，只是不愿意用”贾珠郁闷地：“不想再说多了，我自己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你却一定要小心。”李岩道：“我从杞县跟了闯王，就没有考虑自己了，我也将生死置之度外了。”贾珠看着他，眼里含泪，笑道：“和从前一样倔，我在育婴堂等你。”他带着自己的兄弟，回了祖父的育婴堂。贾珠和李岩说到育婴堂是因为当年李岩的父亲也是创建育婴堂的功臣，时光飞逝，当年一起在这里唱儿歌的孩子们如今已经各事其主了。
贾代善在京城呆了七八年，他原来自称是关外的商人，费尽了心机地给皇帝捐了笔钱买了个从四品官，做的是賑灾救援的事，经常朝廷缺钱自己垫，一心建设育婴堂，这个育婴堂是崇祯皇帝让贾代善建的，原来是为了救济遭灾饿死的难民的孩子，想不到的是，如今皇室朱姓的家族里不少孩子却投奔来了。看不出贾代善要如何保护这些大大小小的孩子，贾代善原來很淡定的将这些孩子从与皇上关联的族谱中抹去了。
谁知仅仅三个月，北京城就被攻破，天翻地覆间贾珠迎来了送了弟弟回来的段传秀和曹云，带来了金陵的消息，虽然战乱，还算平静，让他阴郁的心情略微振作。
以后李自成倒也没有动育婴堂，反而添了银两被褥，亲自来看望，也没有杀朱家的人，甚至连太子爷放过了，还救了被砍断手臂的九公主。贾代善让贾珠和史官记下每一句话，贾珠每天看着些记录，读到那句：“上何忍”他的心乱了。李自成高大威猛，却也平和谦逊，最重要的是他对朱家的赦免和对人的豁达是坦然的，他的爽朗也是与生俱来的，并不是为了政治目的在作秀。贾珠和他在育婴堂见过面，心中到树起了一个神像。
几年前贾代善过关时见过吴襄，吴襄將将位又传给了吴三桂，山海关由吴山桂守卫。两家人在京城，私下有些交情，李自成为这个多次約上李岩来育婴堂看望贾代善，期望他能劝降吴三桂，以上策免战乱之灾。
李自成得了北京城，已经在西安称皇帝的闯王要在这里准备自己的登基大典，但明朝国库的无聊让军费没有来源，李自成面临和崇祯帝一样的困难，刘宗敏急躁，看京城的阔佬不识时务，怎么也舍不得钱。他的军队开始拷打大臣，进而开始大白天抢劫商铺。李自成说了几次，眼见已经控制不了这局势了，他开始从心里惦记自己的西安，看刘宗敏抢夺了富豪官吏的财产往西安运也沒有说什么话。
李自成有空就来育婴堂，向贾代善了解了吴三桂，也和贾珠谈一下天下大事，看贾代善写给吴三桂的劝降信，握着他的手道：“代善，真君子。”让人立即给吴三桂送劝降信去。贾代善规劝要善待吴三桂，让他早一点投降，李自成也深以为然。毕竟吴三桂手上还有这么一支有战斗力的军队，山海关外的外族一直虎视眈眈，他让刘宗敏去办理这件事，刘宗敏却将吴三桂的舅舅哥哥作为人质在押，让人给吴三桂送信去，谁知吴三桂不为所动，还在喊着要回京勤王。有人便献计把吴三桂的宠姬陈圆圆扣押。
李自成这边的将士对吴襄一家打打杀杀时贾代善没有来得及阻止，他教导过吴三桂，自然了解他的性格，一面找李自成要求赦免吴三桂家人，一面让贾珠赶去山海关告知吴三桂一定不要冲动，当以大局为重。
李自成见贾代善容易，贾代善见李自成却难，贾代善知道陈圆圆被抓，十分着急，叫来自己的孙子贾珠。
第二日闯王却是和李岩一起过来的，贾珠看李岩眼里全是血丝，显然开心玩具没有睡，原來他坚决反对刘宗敏暴行，昨晚三人争了夜，刘宗敏气得要杀李岩，闯王想转一下气氛，带他来了育婴堂。李闯赏赐了贾代善，对贾珠更是和气。对立似乎很难在几个惺惺相惜的人之间建立，尽管政治立场不同，贾代善居然就这样和李自成握手言欢，还要引见贾政。贾政从来怕父亲怕得要死，此时却有了点倔脾气，找了个借口逃到金陵去了。贾代善只好算了。李闯对李岩笑道：你看我们还是可以天下归心的。“
李岩顶撞道：要大策略施天下，小恩小惠只能图一时。”李闯对贾珠笑笑：我的御台大人很倔的，朕也封你兰台御使，你劝妙李大人。
贾代善忙让贾珠谢恩。
贾珠觉得这样就做了叛徒，十分没意思，却也没有敢对爷爷生气，他是个孝顺的孩子，况且李自成进了京城，大多数的官员还是从明朝的官吏中挑的，自己的舅舅还掌握着兵权，似乎这个李闯王存心只是要当一个顺朝也不说接不接受，拉了李岩一起去后堂。李闯见到段传秀曹云几个，十分欣赏，命人赏酒大家一起喝，贾珠冷冷地拒绝了。王子腾劝道：“我们的父亲都降了，子承父业，你倔啥呢。”曹云和段传秀自然维贾珠马首是瞻，三人一起出来，王子腾道：闯王，贤明者得天下，我和贾爷爷、伯父，我父亲都跟您干。”
贾珠心里也知道祖父只是为了育婴堂，和那一大堆历史典籍，李岩陪他们一起出来，两个人反而无话了。贾珠笑道：“你不可以动我祖父的育婴堂。”李岩微笑：知道，没有人会跟这些妇孺过不去，我们是建设一个新天地，不是做杀人魔王。”“但愿如你所言。”王子腾被闯王派去继续做京城卫戊，只是多了刘宗敏的几员将领。
贾珠在城楼上看着闯王的军队来去，看一些遗老遗少或跑路，或被抓，不知自己做什么是好。更多的时候是看那些金银财宝在城门间出入，有大顺军运往西安去的，有大顺将领往自己老家运去的，段传秀恨声道：“这样去谋财，只怕也不会是个什么好皇帝。”贾珠摇头，“这都是闯王手下的人。不是他的本意。”曹云道：“你到维护他。”贾代善让人送信贾珠，让贾珠敦促吴三桂投降，贾珠年龄不大和吴三桂到曾经同门学艺，虽然知道祖父此举未必妥当，但还是整装待发。
陈圆圆被李自成一抓，吴三桂立即投降了李自成，降表已经送往京城了，队伍慢吞吞的上京来。这原来就是吴山桂最常用的思考的办法，他似乎笃行事缓则圆，遇到不能决断的事情就带着全家和军队慢慢在大路上晃，怎样的晃总是会有些奇遇。这一晃就遇到了自己的发小，走了没有多远吴三桂就知道了陈圆圆被刘宗敏霸占了，甚至那带信的人添油加醋说李自成也睡了陈圆圆。吴三桂立即反了，让人给多尔衮写信汇报邀请联合起来对付李自成，还美其名曰为皇帝报仇。贾珠赶到怎么劝也没有用，吴三桂带了人跳着要和李自成打架，贾珠懒得管他，自己要回京。吴三桂拉住不放，让等他赢了李自成回来喝酒，心里是怕他走漏消息。
李自成带了号称二十万大军，实际上不到六万人和吴三桂一战，吴三桂被围，原来以为真的打不赢了，谁知清多尔衮到讲义气，带了人就来帮助吴三桂，原来两个人在锦州打了多年，这会却一拍即合，成了盟友，一起对付李闯王了。李自成在一片石大败，队伍仓皇后退，清兵和吴三桂一路追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