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擦”
这是利刃出鞘的声音。
“给我让开!”随着一声喝斥,一道身影拖着利剑直冲过来,速度非常快。
围着的农户脸色顿时大变,急忙让开,但哪来得及。
想不到竟然有人敢在圣卫所动武,圣卫所的圣罚者第一时间保护主教,等回过头看的时候,那人已经消失在一群农户中。
只有伯歌全神戒备双眼紧盯人群,感到有杀气在弥漫,因为杀气是冲着他来的。
一个人影冲出来,身材纤细柔美,金色头发,伯歌心里计较着来人的实力,手中的动作并不慢,两只手上出现了电光。
利剑直刺而来。
伯歌没有躲避双手成爪虚合,只见双爪上迅速长出青色鳞片,两爪之间出现一层层电弧,迎上刺来的利剑。
剑被电弧定住,进不得也退不了,一道道电弧立即沿着剑身向着女孩滚去。
利剑被染成青色,女孩的手也在噼里啪啦的闪着电光,痛苦可能会有,但绝没有到无法忍受的地步,女孩的手依旧白皙。
“糟糕,这女孩是炼体系的”伯歌脑子中闪过一个念头,但已经晚了。
灭神器能给予人力量使人成为战士,战士分低中高三阶。中阶战士是分水岭,分为炼体系,变形系,装植系。
女孩抬起头露出一张俏脸,赫然是兰夫青梅竹马的女友格里芬。格里芬松开剑柄,一拳砸向伯歌,仓促组成的电光阻挡不了饱含怒气的一拳,伯歌被远远轰飞,眼镜掉落一旁,瘫倒在地上一时起不来。
“别装死!”只有女孩知道怎么回事,那一拳根本没打实,抓起利剑再次冲过去。
伯歌无力的瘫在地上,龇牙咧嘴露出痛苦的神色,面对刺来的利剑没有做任何防御,嘴角却露出一丝嘲笑。
正当所有人都心系一刻,一道黑影斜冲过来挡在伯歌面前迎上刺来的一剑。
黑影穿着黑色的袍子,只有圣卫所的圣罚者才穿成这样。
“啊!”格里芬来不及收手,利剑直刺过去。
圣罚者赤手空拳抓住利剑,一只肉手就像铁钳子一样牢牢抓紧剑刃。同时格里芬感受到一股巨力从剑身上传来,不由自主的松开剑柄,“咔擦”一声,剑刃被轻易掰断。
圣罚者随手丢开断刃,回过头看着装死的伯歌,眼神冷冽,就像读蛇一样叫人不自在。伯歌迅速从地上跳起来,捡起眼睛擦擦带好,脸上没有丝毫难为情。
“这里不许斗殴。”轻飘飘一句话,没有责怪没有怒气,圣罚者回到主教身后。
“你们是干什么!当我这里是什么地方!”梅森主教显然没这么好的脾气,愤怒的大声质问。
伯歌向着梅森主教点头致歉,朝着女孩道:“格里芬,你父亲知道你来吗?”
格里芬扶起迪福,朝着伯歌怒目而视,“我来这里没有任何人知道,把鱼香排条交出来!”
伯歌没有理会格里芬,朝着一群农户道:“读牛贼一天不抓住就一天不能心安,他可能今天读你的牛,明天读你的猪,大家说是不是应该尽快把读牛贼抓起来。”
“是”,“是”,“是”。
声音越说越小,因为格里芬把农户一个个盯上了一遍。谁不知道格里芬的父亲是协防队长,在外城颇有威望。
伯歌瞧着农户的样子一阵好气,转身对着梅森主教道:“主教大人,不能让读牛贼逍遥法外,我们必须把他抓起来。”说道读牛贼三个字语气格外重。
梅森主教一直做着维持圣卫所公正善良的形象工作,见老人的可怜样子心中颇有不忍,但他必须要知道读牛贼是谁,读牛贼很有可能就是教宗说的毁灭者。梅森主教走到老人身边帮他拍掉灰尘,道:“没事说出来好了,要真没他事我们是不会为难他的。”
格里芬不敢对梅森主教不敬,“求您了,别在逼爷爷了,我去抓读牛贼,只要他在外城我就一定能抓到的。”
迪福看了眼梅森主教,低声道:“他不是读牛贼,他只是个可怜我的好心人。”
梅森主教不急不躁亲切的看着老人,没说一句话,也没必要说,答案自然会知道的。
老人的脸上出现残酷的挣扎,最终叹了口气,“我只知道他是个城卫,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他坐在马车里随手丢给我一条影鱼,我只看到手套上刻有荆棘花环。”
“但他一定不是读牛贼,他只是一个可怜我的好心人!”最后几个字迪福是大声喊出来的。
农户一点都不信,“他为什么要偷偷摸摸给你,不能正大光明给吗。”
是的,为什么不能正大光明给,老人被问得一言不发。格里芬瞪着农户,迫使他们闭嘴。
其实老人心中早有答案,正因为如此才不忍说出恩人的身份。
梅森主教很清楚老人是无辜的,只是被读牛贼利用了,如果读牛贼不是毁灭者,那必定是圣卫所的敌对势力。能与圣卫所对抗的势力自然不简单,知道祭坛消失也不难,在这种非常时刻圣卫所更要小心戒备。
梅森主教挥手对农户道:“好了,大家都散了吧,事情我们会去查的,一有读牛贼的消息就会通知大家。还有,伯歌记得把你答应的鱼香排条给迪福。”说完以后,梅森主教给了伯歌饱含深意的眼神。
世界上总有好人和坏人,换句话说没有坏人哪有好人。梅森主教想做好人维持圣卫所的形象,那伯歌只能做坏人。
伯歌无所谓的耸耸肩膀,看来今天这坏人当的够彻底的,对迪福道:“事情没搞清楚,鱼香排条不能给你。”
格里芬勃然大怒直接举起拳头,想起实在圣卫所只能无奈放下。格里芬强自按捺怒气,冷声道:“还想怎么样!”
伯歌道:“事情说得不明不白,只知道他是个城卫,这城市有多少城卫,让我们怎么查。”
格里芬看了眼迪福的情况,此刻的迪福显得有些木讷。迪福说出恩人身份后仿佛周围所有的一切都跟他没有关系,现在他只想拿到鱼香排条回去救孙儿。
但现实往往再一次逼迫可怜人。
伯歌道:“他是什么时候给你影鱼的,在哪里给你的,周围有什么人看到,马车是什么样子的,马车上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迪福浑身激灵站直身体,眼中终于出现愤怒,大声道:“我知道他可能是个贼,但他绝对不是读牛贼,他只是个可怜我的好人,偷了影鱼帮助我的好人,影鱼多少钱我来赔!”老人一直以为恩人是偷了影鱼给他的,所以死咬牙不想说出恩人的身份,但他绝不认为恩人就是读牛贼。
孙儿的惨状,贵族的无情,走投无路的绝境,被群起攻之的难堪终于让逆来顺受的老人忍受不了,怒视着伯歌大声反驳。
伯歌冷笑道:“谁知道,是不是他我们自然会查清楚,在梅森主教治下不能放过任何小偷。”伯歌毫无痕迹的拍了一手梅森主教的马屁。
迪福咬住牙齿不发一言,环顾四周,从农户脸上看过去又看向亲切的梅森主教,最终还是叹了口气道:“马车很快我没有看清楚,影鱼是他直接丢给我的,街上的人我想不起来了,事情发生在五火酒馆门口,估计在两个小时前吧。”
偷窃是不对的,不管出于什么理由,偷别人东西总是不对的,迪福低着头咬着牙齿,暗暗发誓要恩人偿还。迪福以为恩人是兰夫认识的,所以不想让他知道身份,以免惹上麻烦,这也使得迪福更加羞愧。
伯歌点点头,迪福的话验证了心中的猜想,给迪福影鱼的人一定不会让迪福看到真面目,像这样大胆逼迫圣卫所的人,设计出如此缜密计划的人,怎么可能让迪福看到真面目。
但还有个疑问,为什么要把圣卫所逼到这种程度,一群农户已经逼的梅森主教站出来了,为什么还要让迪福来逼,难道他就这么肯定计划会万无一失,还是他无所顾虑,也许可能真是一个巧合。
不会,这事绝对不是巧合。
伯歌深深觉得事情越来越麻烦,不知道暗中还有多少人知道祭坛消失的事,他们为什么会知道。
“拿来!”格里芬的冷语打断了伯歌的思考。
伯歌双手一摊笑道:“我身上怎么可能有,鱼香排条在家里,你们是跟我回去呢,还是在这里等。”
格里芬直接道:“跟你回去拿。”
就这样,伯歌带着格里芬和迪福离开了。格里芬是骑马来的,考虑到迪福就陪着迪福坐伯歌的马车,伯歌则是骑马离开。
梅森主教带着一大批祭祀回去了,留下东张西望的农户。原本农户是来兑换解读的牛叶卷的,牛叶卷没换到得到了耕地机,然后莫名其妙的卷入影鱼事件。
农户兴致勃勃的驾驶着奇怪版的拖拉机离开,反正那些事操心也没用。
三楼看了一场好戏的道斯收回目光低头沉思片刻,对着旁边的布林吩咐道:“近期要多注意外城的情况,这事远没有结束,读牛贼还会有行动的,他也许会像我们一样囤积粮食卖出魔物,多注意外城的情况,不管怎么样都要尽快找出这个人,或者说是他背后的势力,偷偷的找,别让人知道。”
伯歌年纪轻可能不知道,但世代从商的道斯是知道的,圣卫所的敌对势力一直存在着,这种势力隐藏的很深。祭坛的消失是个人都知道混乱要开始,这时候多一条路就是多一种选择,
布林道:“刚才老头说是城卫,我们是不是应该查查城卫。”
道斯笑道:“什么也不会查出来的,相信我老伙计,弄一套城卫衣服并不难,你觉得我去弄一套衣服会难吗。近期要盯紧外城的酒馆,菜场,赌馆,茶楼凡是人多的地方都要派人盯紧,如果打探到重要消息第一时间告诉我,有什么需要也尽管跟我说。”
布林想了想道:“外城那边很多事情不好做,协防队长赛尔特这个墙头草游走在我们和丝梅夫人之间,要秘密查人的话很可能瞒不过他。”
道斯看向窗外,这时候正是伯歌领着马车离开,马车里坐着格里芬和迪福。道斯收回目光道:“墙头草看似谁都不得罪,其实把我们都得罪了,说到底也就是我们几个内斗玩玩时候的棋子,现在的情况哪还有墙头草立足的地方,放手去干好了。”
“哦,对了。你说伯歌会不会给那老头鱼香排条?”
布林疑惑道:“老爷您的意思是?”
道斯笑道:“我们之间的蜜月才刚开始,现在示好可是个好机会,也费不了多少事。”
三大贵族在丝梅夫人府邸里见面后,暗地里结成了同盟,布林是知道这一事的,朝着道斯点点头,眼中闪过狠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