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秦辰发现这玉手镯的材质是龙血玉时,确实有些难以置信。
龙血玉是一种珍贵的玉,那些王爷贵胄都喜欢佩戴龙血玉制作的扳指,不但是财富与地位的象征,而且还有养生的功效。不过另一种鸡冠玉与之非常相似,但价格就不是很贵。两者价格天差地别,可如果没有一定资历的话,很难辨别它们。
这里所有人都可以认不出,毕竟他们处在下层社会,但秦辰不同,他是炎龙帝国的太子!他在帝国宫中见惯了奇珍异宝,并且在这方面也颇有见闻,所以他可以确信,这就是龙血玉。不过以前所见的都是扳指大小的龙血玉,手镯这么大的龙血玉,他也真是第一次见到。
记得刚才清点时并没有看到与关龙血玉有关的东西,秦辰立即翻开册子确认,果然在古董那一页中间,赫然写着“鸡冠玉手镯一只,二十两。”这一行字,看来这么一只龙血玉手镯都被当鸡冠玉手镯来买卖了。
“大勺不会有事了!”秦辰自信一笑。李大勺平时对秦辰很好,何况这么老实憨厚的家伙,他早已将其视为朋友。
林胧月来到了李大勺身前,周围一双双眼睛也随即注视向他,有幸灾乐祸的,有同情的,也有怒其不争的,各种各样的都有。但出乎所有人意料,林胧月并没有戟指大骂,而是一脚踢在他的屁股上训了句:“爷么一个,遇上点事就焉了?怕什么!大不了你给我们林家做一辈子厨子。”
林胧月嘴上虽然说的凶,但李大勺并不傻,当然听出了大小姐的意思,心中涌起一阵暖意。
“大小姐,完好的古董已经收好了。”福伯走过来向林胧月禀报。
“恩,你把碎了的在册子上勾一下,一会拿进来。”林胧月说罢走向大厅。
秦辰也走到了李大勺身边,李大勺看着他左手掌的伤,歉疚的说道:“小哥,你……”
“没事,放心吧。”秦辰拍了拍李大勺的肩,随后向林胧月跟了上去。
秦辰喊住了大步流星的林胧月,两人站在原地说了一会话,林胧月在听完他的话后,迟疑的看着他,随后两人一并走进镖局会客厅。
在会客厅里,林恭行身坐主位,闭着双眼似乎在养神,但微皱的眉头还是显露了他内心的焦虑,而那杨老板一直阴着脸,在他身前地上有一只刚摔碎不久的茶杯,茶水洒了一地。
林胧月朝位置上一坐,一条腿踩在椅上,这是她的习惯坐法。秦辰站到了林胧月身后,他这个时候进大厅也很正常,不过一边的丫鬟高莹突然朝他瞟了一眼,意思很明白,在说:“你来瞎凑什么热闹。”
话说这个高莹一直很看低秦辰,不过秦辰报之一笑,对高莹的冷眼已经习以为常了。他默默站在林胧月身后,把大部分意识聚焦到本源之气上,希望能趁机了解它更多的东西,而手掌的伤口,此时已经愈合大半了。
没过多久,福伯走了进来,将册子递于林胧月。
林胧月正眼都没瞄一眼,把册子扔到了杨老板身边的桌上。杨老板身后的下人急忙拿起册子,恭敬的递到自己老爷面前。杨老板盯着林胧月,看她一副没事人的样子,怒极不禁嗤笑一声,心想真是个不懂事的黄毛丫头,等一会算出了要赔的钱之后,看你还怕不怕!
杨老板仔细的看着清单,眼珠不停地转动,随着他把损坏的古董银两一项项加起来,脸色是越来越难看,最后将册子往桌上用力一摔,尽量压着怒火向林恭行狠声说道:“林总镖头,损坏的古董加起来总计三千二百两,你可知道我因此少赚多少钱?!”
“几千两银子,居然已经让这些人如此愤怒,甚至还要杀人……”秦辰不禁感叹,想他曾经在炎龙帝国的时候,这点钱根本算不上什么。如今接触了底层社会,才懂得鸟为食亡的道理。
听完杨老板口中报出的数额,林恭行手中端着的茶杯重重落在桌上,有些失神的望向福伯。
每次押镖,货物都会成本估值并列明,福伯一听杨老板说出的数额,朝林恭行郑重的点了点头。
事到如今,绝对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毕竟确实是镖局的错,林恭行正要应允时,林胧月却说道:“爷爷,等一下。”
秦辰微微一笑,看来林胧月选择相信了自己的话,其实刚才他叫住林胧月,正是说了关于龙血玉手镯的事。
林恭行一愣,不知道自己的孙女要说什么,莫非是要跟杨老板讨价还价?自己的孙女什么样的性格,他可是一清二楚。
“福伯,你去把古董里那只鸡冠玉手镯取来。”林胧月吩咐道。
片刻后,福伯取来了一只小木盒,林胧月头一扬,福伯会意将它放到杨老板跟前。
“杨老板,这是否是你托我们镖局押送的鸡冠玉手镯?”林胧月问道。
杨老板的下人打开小木盒,露出里面的手镯,杨老板看也没看就喝问道:“你想说什么?!”
林胧月端起一杯茶,信步走到厅中央,“如果我说,这不是鸡冠玉,而是龙血玉,你信么?”林胧月嘴角微扬,一双美目望着杨老板说道。
“哈哈!笑话。”杨老板似乎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的确,龙血玉珍贵少见,一般人连听都没听过,他只是花了二十两买的鸡冠玉手镯,是要用来讨好自己最小侍妾的,怎么可能会是龙血玉手镯?!
这时福伯也走到杨老板边上,拿起这手镯细细端详。镖局货物的估价向来都是他在做,他见过的东西也数不胜数,虽然没见过龙血玉,但眼前这手镯,他也觉得是鸡冠玉,真不知道大小姐怎么会说是龙血玉。再说,大小姐懂玉器么?自己以前怎么不知道。
林胧月并不在意杨老板的耻笑,缓缓喝了一口茶之后,颇为自信的说道:“这只龙血玉手镯,估价不低于六千两。我们可以找雪湖城典当行的行家过来看看,若不是,本大小姐如数赔钱给你。若是,这钱足以让你连本带利赚回了,这事也就揭过,你也不用谢本大小姐。”她说完转身走回自己的座位。
“说得好!”秦辰心中赞道,虽然大概的都是他教林胧月说的,不过这最后一句,是林胧月自己的意思。
杨老板听完低头笑着,但谁都听的出他的笑是有多冷,忽然他抬起头,瞪大了眼睛指着林胧月的后背说道:“好!不过要是鉴出这就是鸡冠玉,我要你除了陪我钱以外,那个下人的命我也要了,我还要拆了你们天下第一镖局的招牌!敢不敢答应?!”
听到这话,连林恭行都坐不住了,天下第一镖局的招牌,可是他大半辈子的心血,是用命换回来的。
其实林胧月自己完全不清楚这到底是鸡冠玉还是龙血玉,可她知道李大勺性命攸关,知道天下第一镖局这块招牌对于爷爷的重要性,她在这一刻迟疑了,目光望向了一直平静站着的秦辰。
秦辰双眼放光,下巴微微的点了点。他很想告诉林胧月,他会以炎龙帝国太子的身份担保,但他也明白,在林胧月眼中,自己只是个仆人,这一刻,他怀疑林胧月会不会选择继续相信自己。
林胧月与秦辰的对视很短暂,她浅浅一笑,在林恭行说话前转身豪迈的回道:“有什么不敢?!”
林恭行心中大急,在他看来,自己的孙女是在瞎搅合,他要阻止这个赌约,但杨老板不会给他反悔的机会,因为这是他趁机泄愤和报复的机会。在他看来,这手镯的材质绝对不可能是龙血玉,这次他损失惨重,天行镖局必须付出代价。
他立马吩咐下人去请典当行的行家,又在疯狼耳边嘀咕一番,疯狼邪邪的看了一眼林胧月,随后出了镖局。
事已至此,林恭行也只能忧虑的坐回位置,他现在仍然可以否定自己孙女的赌约,但他不想这么做,他要尊重天行镖局未来总镖头的决定,让她去经历一些事,毕竟自己不能永远护着她。
没过多久,疯狼又回到了天行镖局,不过他带来了杨家所有的打手。这些人手中都有武器,看来杨老板是下定决心拆镖局的招牌了,而疯狼却真如一只随时准备杀戮的狼,一直盯着李大勺。
杨老板的下人终于请来了典当行的行家,那人拿着手镯足足看了一炷香的时间,在所有人的期待下,说出了他鉴定的结果,“这应该是龙血玉手镯,你们看这里的血纹……”
那行家正想卖弄自己的学识,林胧月拿起一杯茶往他手上一塞,说了句:“喝茶!”既然结果已出,其他废话她可不想听。
林恭行老脸笑的如头头一般,一旁的福伯也深深吐了一口气,看来林胧月还真说对了!
“哈哈!”杨老板一听这结果,也是大笑一番,态度来个了惊天大转变。对于他来说,这手镯真要是龙血玉,反而是大赚了一笔。
原本两方人马是剑拔弩张,如今是双赢的局面,这事就这么过去了。林胧月得到了镖局上下所有人的赞扬,李大勺得知自己转危为安,给林胧月又是磕头又是道谢,就差一把鼻涕一把泪,但林胧月可不吃这套,又是一脚踢在李大勺屁股上,再次教训了一番。
等所有人散开了,林胧月把秦辰叫到练武场一边。她意味深长的注视着秦辰,她的美貌加上眼神,有种让人窒息的感觉。
“谢谢大小姐信我。”秦辰微微一笑。
“废话!本大小姐疑人不用。”林胧月对眼前这个人真是刮目相看,镖局这次能顺利化解危机,可全靠了他。她秀眉一挑,注视着秦辰问道:“不过,你怎么会懂玉器?”
“以前应该见过,所以有些印象。”
“你以前到底是什么人啊……算了!你现在也记不起了,问了也是白问。”林胧月自言自语的说着,而一旁的秦辰倒是提了一口气,生怕她怀疑什么,不过显然是多虑了,眼前这个大小姐就是个神经大条又单纯的女子。
林胧月双手抱胸继续说道:“刚才爷爷问我怎么懂这些,我倒是敷衍过去了,但你怎么不亲自去说,这可是一次长脸的机会,还可以给李大勺一个人情。”
“大小姐觉得,一个仆人说的话,有谁会信?何况,帮朋友,自己做到就行了。不过……”秦辰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
“不过,刚才其实我也不能确定这是龙血玉。”秦辰说完不好意思的朝林胧月笑了笑。秦辰选择了这么说,是因为他觉得这样的解释,是最好的。
“什么?!”林胧月气不打一处来,真有动手打人的冲动,但她还是忍下了,压低声音说道:“你这不是卖我么?”
“对不起,大小姐。”秦辰回道。
“算了。”林胧月手一扬,低头看了看秦辰的左手问道:“你的手怎样了?”
“不算严重,过几天就好了。”秦辰回道。其实他刚才已经检查过自己的伤口了,除了表面的血渍外,已经完全愈合,更离奇的是,连疤都没有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