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沛是彻底愣住了,这是哪一出?天上掉下个宁妹妹?还直接掉进他的怀里了。
林沛借光打量起来,她的脸上透着些不正常的红润,眼睛紧闭着,眉头还紧蹙着,目光沿着鼻子画的完美弧线往下,是润了水色的粉红双唇,就像新鲜的蜜桃般看起来诱人得很。
林沛不自觉地凑近,鼻息扑到自己脸颊上,有些微淡淡的酒气,难道是醉了?林沛眯起眼,啧,有什么心事么,让一个女孩独自来江边喝醉?
虽然现在美人醉卧自己怀里,但是旁边还躺着个睡成死猪的师哥,这种情况下都没法搞出什么旖旎的气氛了。林沛迅速拔高他身为人师的自觉性,得马上想办法把两人都弄回去才行。
“主人,接电话~”林沛手里的电话突然亮起来,声音乍起划破了寂静的夜空,把林沛吓了一跳。
手机来电显示:琪琪。
啧,好哇,哥还说没嫂子,这会儿就有女孩子打来了,名字弄得还挺贴近,原来现在不兴嫂子兴女性朋友了,接也不是,林沛干脆把手机直接揣兜里。
已经过9点了,林沛想起学生宿舍那里是10点半关门的,有些着急起来,今晚他还说好要去探视一下1班的学生,首先得把师哥从美人梦里叫醒才行。
“哥,哥,醒醒啊。”可能是这阵子工作太累了,王越高兴喝多了一放松就睡得死去,虽然听到旁边好像是林沛的声音,但实在是不愿意醒来。
不过这声音好像慢慢变多了,好像有什么人在瞎喊什么的,真的好吵啊,王越不满地嘟囔几声,翻个身还想睡,江边原来不是挺安静的么?
“月裳~月裳~”
林沛一激灵,原来有同伙啊,这都找上门来了,现在这样子的解释不清被看到不太好,一着急只能手下狠劲,“啪啪啪”的几个清脆的连声巴掌在可怜的王越脸上响起,“哥快醒啊!”林沛只能压低嗓门贴在王越耳边吼。
“你小子找打呢?鬼吼鬼叫的......”
被打醒的王越就想跳起来扯嗓子,却被林沛一把捂住嘴,连拖带拽的就往草坡上爬。
听到林沛着急得喘粗气有些不对劲,王越的酒意也吓醒了,不禁瞪圆了双眼。“林沛,你你,你干什么了?喝了点酒就杀人放火去了?”
“瞎说什么呢?哥你倒是自己走哇!”林沛是有些急,但是拖拉着一百多斤的王越在斜坡上跑确实吃力,找人的声音越来越近了,他的酒劲也没过呢,这下累得就直喘粗气。
“好好好。”看林沛急,王越也没搞懂,手脚并用地和他爬上了草坡,穿过草坪,两人上了公路就往培训基地的方向奔去了。
这边喊了好久的宁岩和苏琪也累了,一直都没见个回应的声音,只好收了声,用手电搜寻着往回找,这手电太小,可见度低,照到能看得清的地方也不过跨三大步远的距离罢了。
“苏琪,月裳会不会是自己先跑回去了?”宁岩擦了一脑门汗,冲着上头的苏琪喊一嗓子。
刚才着急的迎着风走了老长一段路,吹得身上酒意冰冰凉的,肚子里却热哄哄的,宁岩关了手电,往前摸索走了会就着草坡边沿坐下来,朝苏琪喊了声,“休息下吧,兴许是回去了,我再给她打个电话看看。”
苏琪叉着腰站在坡上方用手扇着风,心想,这死丫头看我不逮你揍一顿。
苏琪把手里的手电转去朝宁岩那照了照,想说要不先回宿舍看看,这一照可不得了,“啊!”高分贝的女尖叫声响彻夜空。
“你你你大晚上的瞎叫个什么劲啊?”宁岩也给激得一哆嗦,迅速开了手电往苏琪方向照去,立马就和受惊的兔子一样一跳好几尺远,原来他坐着的地方离左手大概半尺的距离就有一双脚,两人哆嗦着齐用手电打光看,沿着脚往上是未过膝的牛仔短裤,再上面是条暗红的T恤,好眼熟啊。
宁岩大胆凑上仔细看,给懵了,他妹子,这是他妹子啊!“苏琪,是月裳,月裳在这里!”
苏琪闻声才敢跑下来,从她那个高度是看不清躺着人脸的,两人托起躺着人的头,真是月裳,不过好像是晕了还是睡着了?苏琪后退两步就踩到个硬物,赶紧地用手电一照,酒瓶?
“宁岩你看,是白酒。”苏琪拿起一个打着光给宁岩看,瓶口还有尚未干涸的酒在散发着浓烈的酒精味。
两人打着光把周围的草坡看了个遍,两个空了的酒瓶和一个半瓶还没盖上盖的,乖乖,45度啊。宁岩傻了眼,妹子原来酒量这么好,他还真从来不知道。
“妹子,妹子,月月?”宁岩喊了几声见都没反应,真的醉得不轻啊!“苏琪,你帮我扶着她到我背上,现在得赶紧把她弄回宿舍,千万不能让老师发现了,打个电话给其他人就说我们先回去了。”
“嗯,我知道,来。”苏琪把月裳弄到宁岩的背上,幸好他的肩膀够厚实,背着纤瘦的月裳足矣,“背好了,我给你打光,小心走。”
宁岩背着月裳,心里可纳闷了,妹子怎么独自喝这么多白酒,有发生了什么事是他不晓得的吗?咱兄妹俩现在都被老师给盯上了,这次得小心不能再捉到,不然真就得打包滚回学校了。
夜还是这么静,似乎静得不可思议,苏琪就在自己旁边走着,江边的路不算窄,为了打光,两人时不时就会运动到衣袖或指尖,又迅速分开,感觉有点怪怪的,还说不出什么来。
走得有点沉默了,苏琪开口道:“一会我去宿舍下面的超市买点牛奶给月裳醒醒酒。”
“不不,我去,我来买。”宁岩赶紧接,“那个,我的意思是,抬月裳回去后你照顾她,跑腿的事需要哪些我来做就行了。”
“呵~也没什么要跑腿的,月裳没事的,醉得再厉害只要喝了醒酒汤然后好好睡一晚上明天起床还是没大碍的,我爸就经常这样。”苏琪有点不好意思左右环顾,“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她的。”
“唔,时间不早了,咱们赶紧走吧。”宁岩托了托背后的月裳加快了脚步。
被云遮许久的月亮开始露脸,柔和的月光洒在两人走过的路上,将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进了宿舍楼,还好,宿舍里的其他女孩去对面的宿舍玩牌去了,门是虚掩着的,还能听到他们玩笑的声音传出来,苏琪掏出钥匙轻轻地开了自己宿舍的门,和宁岩两人摸黑进了去才开灯。
“来,小心放。”待把月裳放好在窗尚,盖上被子,苏琪去打来热水给月裳细细地擦着脸。
“苏琪,我去买牛奶,马上就回来。”宁岩闪出房间小跑着下楼去了。
苏琪摆弄好月裳,也去淋浴间给自己好好收拾了下,就听到轻轻的敲门声,转身出去开了门,是宁岩。
“买好了,想办法给她灌下去吧。”
“好。”
宁岩从背后把月裳扶起来,让她半坐着,仍然睡得很沉,轻轻拍了下还是没醒,“不过,怎么灌好?”
“试试吧,也不知道能不能减轻点酒醉,明天就要去水库,那儿的风大,月裳肯定更难受了。”苏琪给牛奶插好吸管,左手捏住月裳两颊迫使她嘴巴张开,右手缓缓地挤压牛奶盒,乳白的奶汁点点地润进月裳的嘴里。
“咳~”月裳好看的眉一拧,呛的一口奶从嘴角溢出来。
“哎,醒了!”宁岩赶紧拍打她的背,让月裳能缓过劲来。
苏琪忙放下手中的牛奶,拿边上的纸巾给她擦着嘴角的牛奶,“月裳,醒醒,能听到吗?”
月裳有种东西狂涌的感觉,让她的意识逐渐要清明起来,但像是要捉住什么却又溜走了,有人在叫自己,她坚信,可是她都无力回应,像是累了很久忍不住想歇,又沉沉睡去。
“宁岩,算了,让她睡吧,明早起来我会看着她的,你先回去吧,估计一会她们都要回来了。”苏琪扶着月裳重新躺好,掖了掖被子。
“好吧,这丫头怎么整出这么多事来,感觉这两天她和往常不太一样,心事重重的样子。”宁岩站起来,自己也累了。
“或许吧,回头找个机会谈谈。”苏琪拿过桌上的另一盒牛奶递给宁岩,“喏,这个你拿去喝吧,今天,你也喝不少。”
“我,嗯,那我先回去了。”宁岩接过牛**也不抬就转身去门口,“苏琪,要辛苦你了。”
“什么话,月裳是我好朋友,应该的。”
两人都默契地低着头,似乎都不约而同地想起了一件事。
“嗯,那我走了,晚安。”
“晚安。”合上门,苏琪看了眼月裳,回到自己窗尚,换了睡衣躺下,眼睛盯着天花板怎么也没有困意,门开了,是那几个女生回来了。
“呀,她们两人睡了,嘘,小点声。”
苏琪转了个身面向墙,觉得不对劲了,脑袋里总在胡思乱想,今天后,是不是会有什么不同了?
唉,苏琪悠悠地叹了口气,马上就要毕业了,以后的路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一赌气把被子蒙上头,强迫着闭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