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找点干柴,将这贱人的尸体烧了,留在院子里真是晦气。”上官飞云看着上官飞燕的尸体皱眉道。
上官飞燕被打的一肚穿肠,倒在院墙下,死不瞑目,一双眼珠犹如死鱼一般瞪的老大。
上官飞云见惯了杀伐,这种程度的尸体,根本令他没有半点感觉,哪怕是在这具尸体身边吃顿饭也不会反胃。但上官楚楚就不一样了,上官飞云担心她受不了,所以提议将上官飞燕的尸体烧了。
“哥。”上官楚楚终于从震惊中反应过来,“你杀了上官飞燕,该如何是好,本来大长老就不待见我们,视我们如敌寇一般。如今你更是杀掉了长房的子女,长房是大长老嫡系。如果得知此事,大长老恐怕怒火更甚,这该怎么办啊?要不哥哥你跑路吧,不行留下我赔命。”
上官楚楚本来只是个天真少女,一向逆来顺受,上官飞云当年得势之时,也把她保护的密不透风,不受半点委屈。这两年虽然稍微经历了一些尘世的风霜,但遇到大事,还是现出少女的本性。
善如羔羊,弱如羔羊。
这样的秉性,难怪被人欺压。
面对哥哥闯出的弥天大祸,上官楚楚顿时显得手足无措。
上官飞云哈哈大笑,宽慰她道:“要赔命也是我赔命,哪里要的了楚楚的性命。更何况是那上官飞燕先对你动手的,我们不过是自卫而已,家族也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就对我们下狠手吧?”
上官飞云耳朵一颤,已经听到院子外有脚步声,而且是个女子的脚步声。这个时候,能来这里的,很可能就是传说之中的表姐林寒琦了,是以故意如此说。
果然,只听外面一个清脆的女声道:“飞云表弟,你看的太肤浅了,这家族中的族规,历来是由族长族老一言而决的。要你生你就生,要你死你就死,也不过是族老们的一句话而已。你们上官家,族长失踪多年,大长老主管内外一切事物,大房历来受到大长老的器重,你现在跟大房解下了生死的大仇,你说大长老杀你是不杀呢?”
随着这一番话的缓缓道来,院子里走进一位蓝衣少女。这少女约莫十七八的年纪,面若桃花,身段妖娆,生的十分俏丽。但少女的面目上,却充满了坚毅,一看就绝非那种依附于男人,而是有自己独立性格的女子。
这少女的气质,跟上官楚楚截然相反,上官飞云看了一眼,心道这大概就是表姐林寒琦了吧,接下来的计划,就得从她身上展开了。
上官楚楚见了她,惊喜道:“寒琦表姐。你终于来了,求你想想办法救我哥哥吧,我哥哥这也是情非得已才动的手。况且我哥哥功力已经恢复,不是废物了。”
上官飞云便知这个少女便是昨天给自己送来伤药的表姐林寒琦了,所以抱拳道:“蒙寒琦昨日不吝赐药,这番恩德,飞云铭记在心。”
林寒琦叹了口气道:“你这模样,果然是有些变化。我以前一直小瞧了你,以为你已经意气已尽,整日在坊间厮混,行为不当,不过没想到你却是偷偷蛰伏,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上官飞云道:“表姐说笑了,我本来也是心灰意冷,再无指望了。但有一天,偶然遇到一名老者,他治好了我的经脉之伤,并传授我神奇的战技,让我重新有了希望。我本来打算偷偷练武,打算在明年的家族考核上一鸣惊人,摆脱这种局面,谁料今日上官飞龙等人欺上门来,我忍无可忍之下,失手杀了上官飞燕。”
林寒琦道:“这个我可以理解,上官飞龙他们实在太过分了,按理说你们过去的那点仇怨可大可小,不过是家族子弟的胡闹,他们却不依不饶,心狠手辣,勾结外人来对付你们。本来你们上官家的事,我是没有资格管什么的,但楚楚从小和我情同姐妹,他们竟然敢打楚楚的主意,这就万万的不该了,我昨天听楚楚说起此事,便又不妙的预感,尽早竟然被父亲禁足,不过我还是尽力偷跑出来。看来,我来晚了。”
林寒琦说罢,抱着上官楚楚说:“楚楚这丫头,从小就受了不少苦,如今你大难临头,就让我来保下她吧。我林家大小姐的面子,上官家总得卖的。”
上官楚楚听表姐的意思,自己哥哥仿佛死定了一样,不由急道:“表姐,我哥已经恢复实力了啊,家族不会杀他的吧?”
林寒琦道:“傻丫头,除非你哥达到甚至超过大长老的武王巅峰境界,否则是没有活路的。”
上官楚楚道:“为什么?”
林寒琦道:“因为大长老想让他死,他是天才的时候,大长老说废掉便废掉,如今纵然他恢复实力,杀了大长老的嫡系孙女,又能落的了什么好?”
上官楚楚的思想单纯,但不代表她是傻瓜。
听林寒琦如此说,她也明白了。上官飞云和她上官楚楚,在家族中不过是无父无母的孤零兄妹,姥姥不疼舅舅不爱,而上官飞燕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地位比他们高的多。如今自己哥哥把上官飞燕杀了,如果不触怒大长老才怪。而大长老,才是如今整个家族真正的生杀予夺者。
上官飞云想了想,朝林寒琦躬身道:“表姐,我知道我无处可逃,唯有一死,但心里尚有一件事物挂念,割弃不掉。那便是楚楚。我从小就不是什么好人,也从没有把自己当成什么好人,但对于我这个唯一的妹妹,我只想一心守护,不想让她受到半点伤害,这一点天地可以为证。也许,今日便是我的死期,但我把楚楚暂时托付给你,我上官飞云向我的武道之心发誓,如果这次侥幸不死,粉身碎骨当以报答!”
这一刻,上官飞云散发出他前世的气质,认真。
面对一个男人认真的眼神,林寒琦正色道:“想不到你竟然有这样的魄力,那楚楚这丫头,我便誓死保护,如有违背,天打雷劈!”
上官飞云心里松了口气道:“终于搞定妹妹的着落了。”
接下来,上官飞云取来干柴火石,将上官飞燕的尸体就地焚烧了,干净利索。
“想不到我这表弟,两年低谷,竟然变得这样心狠手辣,杀人放火如家常便饭,如果能度过这次危机,必然能遇风化龙,非同一般。”林寒琦目睹上官飞云的行为后,心里判断道。
“表姐,我还有一事相求。”上官飞云烧完尸体,对林寒琦说道。
“你这算是交待后事吗?”林寒琦道。
“算是吧。我只希望我死后,表姐能及时为我收尸,把我葬在城外。我看那上官飞龙的表情,有将我死后鞭尸的浴望。”
“你倒是考虑的有分寸,上官飞燕被你挫骨扬灰,你却还想着自己落个全尸。不过没关系,看在楚楚的面子上,我答应你便是。”
“哥,你......你不要去好吗?”上官楚楚楚楚可怜道。
“楚楚啊,你放心,有表姐照顾你,你会没事的。至于我,不再杀几个上官家族的子弟,怎么都觉得死的不值。”
“表弟的杀性真大啊!”
“过奖。”
和上官云飞兄妹被发配的那间破败的小屋不同,身为沧州城数一数二的大家族,上官家的主宅却是幅员辽阔,金碧辉煌。里面亭台楼阁,水榭池塘,奴婢似海,豪奴如云,端是一等一的富贵大家。
而处于最中央的那间华丽的院落,本是家主居住的地方。但自从五年前家主上官明月失踪之后,大长老暂代了族里一切事物,不是家主而胜似家主,更由于大长老达到了惊人的武王巅峰,在沧州成为了三大高手之一,权柄之重,在家族中说一不二。他居住在家主才能居住的中央院落中,也没有人敢说什么。
这个上官家,敢于反对大长老的,早就被清理的干干净净。只有依附大长老,并讨得大长老欢心的势力,才能在家族中如日中天。
虽然有族老会的存在,但族老会里,大长老本来就是首座,谁又敢反对他。
此时此刻,大长老上官青阳正在演练自己的绝学“风中掌法”。
旁边一位中年男子恭候一旁。
这中年男子便是大房的主宰,大长老的儿子,上官苍白。
在上官青阳练武的时候,是没有人敢说话的,包括他亲儿子。上官青阳权柄虽重,但痴迷的是武学而绝非权势,非则他也不会以平凡的天资,名列沧州三大高手之一。他对武功的痴迷,已经到了疯狂的地步,除了武功,世界上令他感兴趣的事情少之又少。
片刻后,上官青阳收掌合身,淡淡道:“什么事啊?”
上官苍白心道:“父亲大人的武功,真是越发的精微了,如果不是上了年纪,突破武王境界,达到武皇的境界,也是有希望的。”嘴上却恭敬道:“这是近日密探搜刮的秘籍,经过我的筛选,有价值的分别是徐家的《天残阴阳掌》和这本无名人所著的《桃花嫁衣神功》。”
上官青阳打开秘籍,扫了一遍,赞许道:“不错,一个月收集到两本有价值的秘籍,你的确是用心了。不过我见你眉间藏有哀痛,经脉中真气混乱,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上官苍白下跪道:“您的孙女,让人给杀了!”生意有些仇恨,有些颤抖。
上官青阳道:“哪个孙女?”
上官苍白连忙道:“是飞燕,您忘了吗?去年您还赞她长的有福气呢。”
上官青阳沉思道:“哦,是那个跋扈的女娃啊,我想起来了。是谁杀了她?家人还是外人?”
上官苍白道:“就是两年前被您废掉武功的那个后起之秀。此事大有蹊跷啊,父亲大人!”
上官青阳道:“飞云那个狂妄的小子嘛,是你建议老夫亲手废掉他武功的,说是对飞龙有威胁。如今他没了武功,如何能杀得掉飞燕?”
上官苍白道:“但众人亲眼目睹,他用一种很凌厉的虎行真气杀掉飞燕的,而且是一招毙命,凶残无比。”
上官青阳诧异道:“被废掉武功之后,居然能恢复武功,甚至有所长进,这种事果然是蹊跷的很啊。你这就去把那小子抓来,经过族老会判罪,但不许杀死,恢复武功这是个大秘密,我要挖出来之后,再杀死他。”
上官苍白道:“父亲,这恐怕不行。”
上官青阳皱眉道:“为何不行?”语气已经十分不悦。
上官苍白脸色苍白,道:“因为失踪五年的族长上官明月回来了,而且,跟她一起回来的,正是那个小子。”
“啊!”上官青阳镇定不起来了,“快带我去....去见族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