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蓝抿了一下唇瓣,手指在傅长庭的双腿上揉捏了起来,手掌下的肌肉蓄势待发,傅长庭躺在窗尚,四年一动不动,肌肉没有萎缩,傅家给他请的医疗团队,高级护理功不可没。
她还没能完全学会那个人的按摩手法,等她学会了,到时候也可以帮奶奶按按……
想起奶奶,余蓝心里微微苦涩。
妈妈把她骗去给她的继女顶罪,不知道奶奶知道了没有……不知道奶奶有没有想她。
万一奶奶真的知道了,估计会直接被母亲的无耻行径给气的半死吧?
她既觉得委屈,又怕奶奶真的知道,得罪了她。
余蓝心脏抽痛,她勉强压下胸腔里的悲痛,认真的给傅长庭揉摁腿部,没过多久,负责傅长庭按摩的佣人推门进来了。
看见余蓝卖力的给他揉摁,她眼底的抵触没那么深了。
“别停,我给你说说手法问题。”
余蓝连连点头,等到结束的时候,手已经用不上劲了,吃饭的时候,筷子都拿不稳。
好在老爷子听说她尽心尽力给傅长庭按摩,让佣人给她送来了一个手机,余蓝循着记忆,给妈妈打了过去。
空号。
尽管有心理准备,但是听到手机里的忙音,余蓝还是忍不住心脏揪痛。
她替她的继女坐了四年牢,换来的是妈妈换掉号码,逃避她这个罪犯女儿。
余蓝放下手机,目光看向窗尚躺着的人,凡是锦城的人,没人不知道傅长庭。
他身世传奇,傅家老爷子原本是军政界退下来的老司令,后来又带领一批人下海经商,中年发迹,老爷子只有一个女儿,他家业偌大,给女儿招赘,生下来唯一的孩子就是傅长庭。
傅长庭从小跟着老爷子,在经商上展现了惊人的天赋,接手傅氏之后,大刀阔斧开辟了新的版图,正在这个男人如日中天的时候,被沈琳撞到在地。
昏睡四年,到现在还没醒来,足见傅家的人有多恨她。
难怪妈妈躲着她走,四年都不曾去探视她,除了她这个傻子,谁愿意得罪傅家?
余蓝深吸了一口气,她习惯了这种落差,唯一的遗憾就是不知道奶奶现在过得怎么样。
余蓝走神的时候,房间的门被人敲响。
“进。”
两个人佣人抱着些红蜡烛和双喜窗花进来,“余小姐,老爷子说,今天是你和少爷结婚的日子,让我们给房间简单装扮一下。”
余蓝目光盯着那些东西,半晌才点了点头。
新郎昏迷不醒,中式西式的婚礼都没法参加,西方婚礼,喜欢用白色的东西,代表着新人之间纯洁的爱情。
但她和傅长庭显然不是,白色也不吉利。
佣人把双喜窗花贴上,把蜡烛摆上点燃,然后两个佣人走了出去。
灯光下面,烛光显得格外的微弱,余蓝眼睫低垂,恰好看见傅长庭安静的样子,哪怕是躺着,男人身上依旧有刀光剑影的痕迹,冷削的不似一个活人。
余蓝唇角翘了翘,无端的讥讽。
老爷子这是让她嫁给傅长庭给他冲喜呢,还是希望,傅长庭一听到自己今天晚上娶媳妇,一高兴就醒过来呢?
高兴不可能,大概现在在他耳边说,老爷子给他娶了四年前撞了他的那个女人,他会气的从窗尚跳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