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别人或许不知,但是这戚薇老将军却是心里明白,这当朝宰相贾田膝下确实有一登徒孙子,此人心术不正,到处无作非为,使得宰相落得个欺民的骂名,时常气的贾田恨恨的扬言要杀了这不孝孙子,但偏偏这宰相夫人最是疼爱这个小孙子,每每贾田要狠狠的惩罚这贾博,都被老夫人拦了下来。
要说这贾田为何如此听从夫人,原来是早年贾田上京赶考,不料半路遇到了劫匪,身上财务被劫掠一空,非但如此自己还被劫匪打了一顿,受伤不轻,眼看就要死在了路上,恰在此时这贾夫人经过此处,见到贾田如此,善心大发,将贾田带回家又为贾田请来郎中,好生的照料,如此贾田也才保住了性命。
自打这贾夫人将这贾田带回了家,村中之人多有非议,认为这贾夫人为人不贞,竟带着不知名姓的野男人回家,更有甚者有人还当着贾田的面骂贾夫人,每当如此那贾田是听在耳里,气在心里,偏偏自己又是一幅书生骨头,打也打不得吵也吵不得,只有生气的份,那贾夫人听了并不以为意,宽慰贾田不要与他们见识,那贾田听了深感夫人大恩,跪于夫人面前道:“古人云男儿膝下有黄金,今我贾田跪于恩人面前起誓,他日若我贾田中举,定不辜负今日恩人的恩情,如有违背天打雷轰!”那贾夫人听了贾田誓言喜极而泣,从此待贾田更是好了。
不久贾田科举考试,贾夫人卖了家产随着贾田一同进京,因盘缠不够二人风餐露宿,只要有口吃的,贾夫人必定让贾田先吃,这贾田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暗暗的发誓以后一定要善待贾夫人,后来贾田果然中举,于是便在京城安了家正式娶了贾夫人,感于贾夫人之前的恩情,这贾田除却公务外,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皆由贾夫人做主。
由于早年随着贾田入京,这贾夫人一路奔波劳累又加上食不果腹,故而患上了腿痛的顽疾,每到下雨天这双腿痛的如同刀割一般,这贾田遍寻天下大夫,都没能治好贾夫人的病。
这贾博打小就机灵,见自己在家中并不讨得爷爷喜欢,于是每到下雨的时候就带着草药去帮贾夫人按摩,还别说每每这贾博来按,这贾夫人的腿痛竟真的有所缓解,故而这贾夫人对这贾博又爱又喜,家中只要贾博喜欢的统统依着贾博,每每贾博闯下大祸只要一找贾夫人,这贾田就没了脾气,仗着贾夫人的溺爱,这贾博也就养成了一幅张狂的个性。
思念于此这戚威老将军心里也就明白了个大半,下跪之人多半就是贾博没错了。但是自己乃是将门中人,今日此寮打死我家家丁不说,还戏弄我的孙女,如此草率的放了这厮,那我戚府的声誉何在?以后谁人能看得起我戚威,但是自己若是正法了这厮,宰相那边却是说不过去,这不是在打宰相的脸么?正是着急之时,忽见旁边一脸愁容的捕头,顿时记上心来。
你道那捕头为何而愁,只因听到自己暴打的家伙,竟然是当朝宰相的孙子,那宰相是何概念,那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自己跟宰相比,那简直是蚂蚁比大象连看的资格都没有,今日打了人家孙子又把人家打的这么惨,他日人家随便找个借口只怕自己就要家破人亡了。
那捕头正在暗暗后悔,忽听戚威说道:“即是宰相家人,当有腰牌为证,可有腰牌带来?”
那帮教头被刚刚戚威的举动吓的一身的冷汗,这少爷真要是被戚威斩了,自己说不得就要跟着陪葬了,现在听到戚威要查看腰牌,顿时便有人恭敬的捧着腰牌递于上去。戚威拿了腰牌,只见这腰牌乃是一方羊脂白玉,玉上镌刻一条四爪飞龙,反面刻着‘相府家眷’四个大字,无疑这腰牌是真的。
见到腰牌戚威收了战刀道:“既是相爷家眷,为何却是这般无礼,今日之事莫不是陷相爷与不义的道理?”
那贾博被捕头殴打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听得戚威如此之说又怕戚威责罚与他,只得呜呜的嚎个不停,双手摆的跟个拨浪鼓似的。
见此戚威叹了一声道:“我乃是军中之人,不便插手民间之事,此事当有衙门理断,但今日你既打死了我家家丁,而后又调戏我家孙女,说不得我要代相爷惩戒于你了。”言毕拿着刀鞘朝着贾博身上不痛不痒的拍了三下,又让军中之人对着贾博的一帮手下每人各打二十板子,抛下一句“衙门应当明理明断”的话就带着孙女和军中之人回了去。
戚威一走可苦了那林捕头了,这戚威说的‘明理明断‘是什么意思不得而知,但是现在自己是骑虎难下了,这贾博可是自己亲自动手揍的,这要是追究起来,说不得自己一家子都得玩了,顿时就暗暗后悔了起来。
却说了贾博见戚威走了,哀嚎不已,又因为双嘴臃肿嘴里发的话也没人听得清,一帮被戚威打的小厮,这时才敢一瘸一拐的过来搀扶起贾博,这贾博双腿都被吓软的跟个煮熟了的面条似的站都站不稳,小厮们无奈只得忍痛将贾抬了起来,雇了一辆马车理都没理那帮衙役,径直朝着相府去了。
这贾博回去自是添油加醋的跟贾田说了一番,但是贾田素来知道自己家孙子的德行,并不相信,果然没多久戚威就修了一封书信过来,信里说明了原因,这贾田气得当场就要打死这贾博,亏的老妇人拦着才算作罢。这贾博挨了打回家见没个人替自己出气,眼看着自己找戚威的麻烦是不行了,只能找找那帮小衙役的麻烦,恨恨的想着怎样才能整死那个带头打自己的捕头。
贾博那边暂且不说,且说那林捕头自打贾博回家以后,整天便魂不守舍的,没日没夜的担心贾博来找自己的麻烦,眼见贾博回府一月有余没有动静,这才心里稍稍放松了一些,这日正要去衙门里报道,忽听背后有人呼喊自己,这林捕头回头一看,原来是莫府的莫南,这莫南平日里好打不平行侠仗义,深受城里的百姓爱戴,有时做的太过火,难免会与衙门接触,故而这一来二往的捕头也边与这莫南熟悉了起来,今日这莫南来找寻自己不会又有什么麻烦事了吧?
想罢这捕头一拱手道:“原来是莫公子,我正要去衙门报道,莫公子可有事情?”
那莫南道:“捕头好自在,却不知自己就要大祸临头了?”
捕头道:“莫公子此话是何意思,还请道来!”
“上月我听说捕头把宰相家的孙子贾博好是一顿揍!可有此事?”
那捕头听此话心头一惊道:“却有此事,当日我并不知晓那人便是宰相老爷的孙子,要是知道就是给我十个胆子我也是不敢动手的,此事已经过有月余,况且我家老爷亲自登门向宰相大人解释了,相爷也当场恕我等无罪,但不知今日莫公子提起此事,所意为何?”
那莫南道:“捕头有所不知,当日我听说了这场闹剧了以后,就觉得捕头危险,那贾博是何人,登徒浪子而已,相爷大度不予追究但是要说此人大度我是万万不信的,后来我特意找寻了戚爷爷打听才得知,这贾博生性好色最是记仇,而且此人心狠手辣,戚爷爷乃是朝廷命官,相爷不予追究他自不敢多言,只是要苦了捕头了,今日许是耽搁了未来找捕头麻烦,说不准还在想着法整捕头呢!”
那捕头听了,思虑一番是这个道理没错的,顿时吓得一身的冷汗,抱拳道:“还请莫小兄弟救我!”
那莫南道:“捕头莫急我既然来找你自然是想好了救你的法子,你且这样……”
那莫南在捕头耳边交代了许多事情,只见得捕头点头不止,脸上一会喜一会忧的,两人在巷子中谋划了很久,到最后捕头冲着莫南一抱拳道:“今日大恩我林某铭记在心,他日定当涌泉相报。”
莫南道:“林捕头不必如此,我只不过是看不惯这些事情罢了,所以才来助你脱难,你且照我说的做,成与不成全看林捕头的造化了。”那林捕头听了又是一番感激自不细表。
如此又过了月余,这日衙门里来了一群人,说是城门外面发现了一堆死尸,怕是土匪打劫杀死的,此事已经在城中传开了,一时间闹得百姓惶惶不安的,县衙老爷不敢怠慢赶紧命林捕头带人前去查看。那林捕头接令带着一帮衙役赶到现场,只见现场围了许多群众,拨开人群只见地上横七竖八的堆了好几个尸体,现场臭气熏天,走近了一看,原来这些个尸体并不是新死之人的,看着尸体的腐烂程度,怕是都有月余的,林捕头暗暗奇怪,到底是谁把这些个尸体给挖出来的呢?正想的入神,余光处忽然瞥见一个尸体竟然在冲着自己发笑,那笑容阴沉沉的,让人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林捕头大骇,赶紧回头望去,只见尸体仍旧是那些尸体,表情仍旧是刚刚所见的表情,哪有在发笑的尸体,林捕头只当是自己眼花了,但心里也开始范起了嘀咕,便想赶紧离开这个诡异的地方,于是吩咐衙役将这些尸体带回义庄再作审理,至于刚刚的事只当自己眼花。
当晚林捕头忙完回家,是夜入睡,只觉得有人在摇晃自己的身体,那林捕头睁眼一看,差点没吓死,白天的几具尸体竟然都站在自己床前冲着自己发笑,那笑容跟白天一样,阴沉沉的,看的人鸡皮疙瘩都要掉下来了,正当这时,忽见自己房门大开,只见一个胖子拿着鞭子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到的近前一看原来是贾博,那林捕头大骇,赶紧跪地求饶,只见那贾博也不答话,挥起鞭子便抽,边抽边道:“混账东西竟敢打我,混账东西竟敢打我,混账东西竟敢打我…….”如此反复的重复着一句话。
也不知道这鞭子是什么做的,林捕头只觉得每一鞭子抽在身上,都像是打断了几根骨头一样,痛的自己直冒冷汗。林捕头也不敢还手只得拼命的磕头求饶,也不知道这贾博打了多久,只听的外面鸡叫一声,那林捕头只听贾博说了一句:“明晚再来找你算账!“言毕只见一行人晃晃悠悠的走了出去。
那林捕头这才得以喘息,只觉得自己浑身酸痛,忽然有人推了自己一把,林捕头大叫一声,人便醒了过来,原来自己竟做了一个似真似假的梦,身上也依然被汗透,旁边的老婆子,唠叨说自己嚎叫了一晚上,任凭怎么推都推不醒,醒来后的林捕头只觉得身体酸痛,真似被人痛打了一顿似的,当下心中起疑,胡乱的洗了把脸,换上衣服天还未大亮便朝着义庄而去。
到了义庄只见守门的老头正慌慌张张的往外跑,那林捕头一把抓住喝道:“往哪里去?“
那老头一惊抬头一见是林捕头,一脸惊慌的说道:“不好了林捕头诈尸了!“
那林捕头正为昨晚事情烦闷呢,一听这老头说话气就不打一处来,道:“你放屁!什么诈尸,自己这不是好好的活着吗?“
那小老头见林捕头会错了意,当即急乎乎的道:“林捕头你误会了,我没说你我是说昨天送来的几具尸体诈尸了。“
林捕头一听当即头皮发麻道:“什么情况,你给我说清楚。“这么说着手上力气不禁大了几分,痛的小老头呲牙咧嘴的,赶紧摆脱了林捕头的手道:”今儿个早上我例行去上贡,刚一进门就见昨天送来的几具尸体围成一圈立在墙边,见我进来其中一具尸体还冲我笑了笑,那笑容阴沉沉的,吓得我差点尿裤子,我丢了贡品就跑,正准备去三清观请师傅,刚要出门就撞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