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玄英身子一顿,手中的煞刀停在半空,回过头问道:“怎么了师傅?”
“玄英,自坟里出来的可是一个农夫?”马真人问道。
“正是一个农夫!”
马真人叹息一声,说道:“罢了徒儿,如果再把这农夫杀掉,他宋家世代出的都是乞丐,唉,宋家并无大恶,这口气为师出了,得饶人处切饶人,到此为止吧。”
蒋玄英点了点头,也不废话,用黑布包裹住煞刀,随即走到坟头上捡起八卦盘。
收拾完这些,他与我师父搀扶马真人离开了宋家坟地。
跪在地上的农夫一见三人离去,顿时如蒙大赦般化为一股白烟钻入坟头消失不见。
过了一会,坟里隐隐传来一男一女的说话声,伴随着声响,两只鬼魂携手飘出,正是死去多年的宋老爷与他的夫人孙氏。
宋老爷看了看一行三人远去的背影,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头,嘴里喃喃道:“马真人,这几年发生的事我都看在眼里,是我宋家对不住你呀。”
“老头子,那马真人的徒弟斩断咱们家运势,你还给他磕头道歉,是不是老糊涂了,不行,这仇咱们得报,我去上了那个麻衣小子身,好好教训教训他。”
孙氏一脸的怨读之色,目光死死的盯着三人远去的方向,语气森然的说道。
宋老爷一听,身子剧烈的颤抖起来,猛的起身,“啪”得一个大嘴巴子打在了孙氏的脸上,咆哮道:“我看你是做鬼做的老糊涂了,先不说咱们宋家有愧于马真人,就他那徒弟,你以为是软柿子,谁都能捏几下?他手中拿的那把刀可是屠刀!是杀生刃!不要说一刀砍在你身上,就算刀上的煞气也够你受的,上他的身,我看你纯粹是活得不耐烦,连转世轮回都不想了!”
孙氏被宋老爷的一个耳光瞬间打清醒了,一想到麻衣青年手中煞刀的厉害,顿时吓得一激灵,她委屈的捂着脸,哭哭啼啼的说道:“那宋志咋办,他可是咱们儿子,麻衣小子斩断咱家的官运,以后宋家世代出的都是农民,最后还是苦的咱儿子啊。”
“呵呵,都是报应!因果报应啊!宋志自己种下的苦果就让他自己去尝吧,何况马真人还给宋家留下了一线生机,唉,你我夫妻二人为了守护宋家的运势,已经耽误了足足十年没去投胎,罢了!这一切就让它过去吧,儿孙自有儿孙福,管得了一时管不了一世,你我还是忘掉这一世,去走那轮回之路吧。”
孙氏一听此话,更是捂着脸伤心的痛哭了起来。
最后在宋老爷的安慰下,二人转身看了看阳间世界,脸上隐现不舍之意,眼中流露出对红尘世间美好,无限的眷恋,各自惋惜一声,携手走进了坟里。
一时间,坟地寂静无声,只有一块青色石碑,安静的屹立在那里。
时光流逝,两年过后,马真人与世长辞,我师父与蒋玄英选择一处风水宜人的地方将他好生安葬,从那以后,他们师徒二人就在后山的那处破道观长居住下,蒋玄英对待我师父特别好,如同亲生儿子一般,除了教他识字以外,闲暇时间便传授他道术。
而我师父头脑也瞥为灵活,学习道术进步很快,等到了他十五岁那年,已经可以单独出去为十里八村的乡亲做法事了。
而这一年,宋家也发生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一天夜里,山上下来了一群土匪,大约三十多人,骑马跨刀,杀气腾腾的直奔宋家大院而去。
当晚宋家是火光冲天,鸡飞狗跳,大柳村家家户户大门紧闭,没有一个人敢出去看热闹的,就这样,开心玩具之间,宋家的所有财产被抢夺一空,房屋更是被土匪一把火烧个精光。
宋志的媳妇因为有些姿色,也被土匪头子抓到山上去做了压寨夫人,从此再无音讯,宋志接受不了这个残酷的事实,当晚口吐鲜血,翻了白眼,险些就这么过去。
打那以后,宋家的日子是一天不如一天,下人走的走,逃的逃,最后就只剩下宋志和两个儿子大虎和小虎,相依为命。
时光在茬,这一转眼间,就是三十年过去,一切早已物是人非。
宋志生了一场病走了之后,宋家的家业就落在了大虎与小虎的身上,其实也没啥家业,就是几间土坯房和几亩田地,毕竟宋家的财产早已经被土匪掠夺一空了。
到了大虎与小虎这代,已经成为了地地道道的农民,与大柳村的村民一样,他们也日出而作,日落而归,大柳村宋家,从此之后不复存在,只剩下两个姓宋的普通农民。
因果报应,用在宋家最为贴切不过了,所谓因果,种善因得善果,有因,必有果。
说白了就是起因与结果,起因是宋志夫妻二人对马真人忘恩负义,恶意相加,结果是宋家被蒋玄英砍断运势,落了个家道败落的下场。
就这样,又过了5年,也就是我师父五十岁那年,这时已经是民国末期,民国存在中国的历史上只有短短的三十几年时间,并且在这三十多年里,内忧外患不断,一直处于战乱状态。
等到我师父60那年,也就是1937年,日本的兵锋指向中国千里沃野,万亩良田,战争的阴霾就像遮天蔽日的乌云压的中国喘不过起来,很快就发生了西安事变,卢沟桥事变爆发,抗日战争终于打响了。
而我就是在这个战乱的年代出生的,所幸战争并没有波及到我们这个穷山僻壤的地方,大柳村的村民依旧过着平淡的生活,浑然没有发觉中国早已处在水深火热之中。
抗日战争结束后,伟大的毛爷爷在天安门宣布新中国成立,而这一年,我刚好10岁,也是这一年,我拜蒋正心为师,并且与他一同居住在那个道观之内。
要说拜他为师最主要还是因为我身体的原因,我的体质比较特殊,用我师傅的话讲就是通灵体质,能看到或是感觉到一些常人无法理解的东西。
这事要从一天傍晚说起,眼看太阳就快落山的时候,我自己一个人在院子里玩泥巴,正当我玩的高兴时候,大门外突然响起了吵闹声,还有唢呐和吹喇叭的声音,好像有许多人向我家这里赶来一样,我好奇之下,便跑过去看起了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