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这吉王年级还小,但是这王府里有高人也不奇怪。不过只要大人能糊弄住这位小王爷,其他人皆不足虑。”
“可本官那还有时间啊?本来前天就要去的,结果朱慈煃这小子出了问题,白耽误两天。本官就不信了,离了他本官还没有别的替死鬼了。”恼怒之下,刘熙柞连称呼也变的不恭敬了,话语也直接了起来。
“只是不好办吧,现在至少一半的宗室人员都看着吉王呢,他如何行事可不是他一个人的问题啊。大人,不如我们干脆来硬的吧,伸头缩头都是那么一刀,置之死地而后生啊。”既然大人你对王爷都这么不恭敬了,索性来硬的吧。
可惜这位师爷当即被刘熙柞一巴掌差点给打晕过去:“放屁,你也就出出馊主意了,来硬的,拿什么来硬的?本官手中又没有兵权,你当那些王府侍卫都是死人不成?”
捂着半边脸,这师爷急忙补救:“大人,小的意思是这个头让王巡抚出,他早就想走了。大人不妨在自己的船上在绑上一个,虽然多少冒点风险,可也比现在这样好。”
不错,这倒是个招数,湖广巡抚王聚奎现在也在长沙,他手上也有些兵,让他出头,自己来软的,他来硬的。不怕这个娃娃闹出什么来,就算你是宗室藩王,可你也只是个孩子,为了自己的小命和前途,也只有让你牺牲一下了。
“好,本官这就去王巡抚那里走一趟。”
不说这几位在算计朱慈煃,朱慈煃也拉着忠叔问情况,他从直觉中能发觉这刘熙柞有些不对,可还想不出那里不对,而现在他又对局势的了解是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知道,还是先问清楚再说。
沉默了一会,忠叔小心的说到:“王爷,您都有了决断,那这刘熙柞就不必理会了。若是几天前,您没有决断的时候,他这倒也是个好提议。等到了安全地方,立即向皇上上表,称刘熙柞这厮将您强行带出长沙,倒也能让您的罪责减轻一点。”
朱慈煃摸摸鼻子,这用什么手段无所谓。可那不是还要受处罚?
“王爷不必太担心,现在长沙城中宗室人员不少,大部分是以王爷马首是瞻的,法不责众嘛。当今皇上对自家人还是比较宽松的。只是王爷离开长沙,不管怎么样,都是要挨皇上怪罪的。”
“你的意见是?”
“恩,这个事情还是让赵先生来吧。”
一想起这个比苍蝇还能说的中年夫子,朱慈煃就是一阵头大。
“王爷别不耐烦,其实以前您和赵夫子还是很亲近的。赵夫子虽然那个啰嗦了一点,可他肚子里是有真材实料的,他也是老王爷的人,对您的忠心不用担心,要不然他也不可能成为您的老师。”
朱慈煃挥挥手,让忠叔去找人了。这赵彦杰虽然话多了一点,可却算是现在自己的智囊了,对于外面的事情,他还是很了解的。
就让他来分析一下吧。毕竟今天这个刘熙柞给他的感觉很不好,只是猜测这刘熙柞没安好心,可光是自己的判断不好说,自己对这个时代的人和事太陌生了。
等赵夫子一到,这为中年夫子却出乎他意料的没有废话,只是点了点头微笑到:“王爷成熟了,老王爷在天之灵可以放心了。王爷,这刘熙柞其实也没安什么好心,他要您一起走,可不是为了保护宗室,他要是有这份忠心,就应该死守长沙。而现在向王爷示好,八成是要拿王爷当枪使。”
朱慈煃眉头一皱,果然是这样,他已经猜测出这家伙要拿自己挡刀。听到赵夫子的话,也印证了自己的心思,示意赵彦杰继续。
“很简单,在这长沙城中,宗室人员不少。可够份量的,只有惠王与王爷您。他刘熙柞是巡按御史,堂堂的朝廷命官,守土有责。即便贼兵势大,他也应该表现出节气,他要逃跑虽然没有人栏的住他,但是以后朝廷追究下来,他就死定了。而带上王爷您,有您这颗大树在前面,自然好给他挡灾。”
“哼。”朱慈煃只是发出一声没有一丝感情色彩的哼哼声。
赵夫子也继续说到:“一旦王爷您与他一起离开,那么他就可以看朝廷的态度行事了。他可以说他是朝廷的忠臣,准备与长沙城共存亡,但是为了保护王爷,只有放弃了。而且他带走的宗室越多,他就越有借口,要知道当今皇上对宗室还是很优厚的。这个时候,我想惠王和部分宗室已经被他说动了,只是他们都不如王爷您的份量重。”
不断的敲击着身前的桌子,朱慈煃问到:“那你看我们该如何行事?”
“呵呵,若是我们自己走,好处就是不用和刘熙柞在朝廷上打口水仗,同时目标也比较小。坏处就是,我们带的人不能多,外面反贼闹的正凶,会有一定危险,而且您自己走,这些宗室人员难免有些记恨的。”
朱慈煃轻蔑的说到:“他们要记恨,那让他们来找本藩便是。”
赵彦杰一顿,继续分析到:“而和刘熙柞他们一起走的好处就是安全一些,这小子虽然阴险,可也是有几分本事的,他带的人也会比较多,路线也会比较安全;而坏处就是,王爷您这里比较难和皇上交代。”
“结论?”朱慈煃一挥手,他心中也是不耐,这明代的王爷还真是…………这么点事都有这么多道道,时代的悲哀啊。自己是倾向自己走人的,但是还是要听听专业人士的意见。
这一下赵夫子和忠叔是大眼瞪小眼,王爷在征求他们的意见,奇迹啊。以往王爷那是天老大,皇上老二,他老三的主,还偏偏喜欢出主意,说什么就是什么,现在居然问起人的意见了。看来出了个意外,小王爷虽然沉默寡言,但是也成熟了。
“咳咳…………”赵夫子咳嗽几声,遮过自己的尴尬说到:“王爷,还是我们自己走比较好,虽然危险一点,但是只要筹划得当,却不会有什么问题。王府侍卫的身手都是很了得的,自然能护的王爷周全。而我们出发的时候,老夫亲自快马上京城为王爷活动,找人在皇上面前说情,却也省了以后王爷的麻烦。”
这下朱慈煃的眉头也皱了起来:“最糟的结果是?”
赵夫子偷眼观察着王爷的表情,斟酌了一下才说:“这个,最多应该就是圈禁吧,今上还是很仁慈的。”
仁慈?瞎扯吧,那有当皇上仁慈的,真的需要了,他干掉我绝对是眼睛都不眨一下的。
看到朱慈煃沉思,忠叔还以为他害怕赵夫子不能胜任呢,也帮着说到:“王爷,此事由赵先生操作,您就放心吧,定然能保的王爷周全。”
看着赵老头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朱慈煃也放心了,当即拍板:“好,你去吧。”挥手让赵夫子退下后,朱慈煃问起了忠叔自己的资产情况:“要带的财物准备的如何?”
“差不多了,只是王爷,有些东西实在来不及清点了,有些东西也带不走啊。例如田地、房屋、店铺这些东西,我们都是带不走的。现在小人都是调集交钞与金银珠宝古董玉器这些轻便的东西,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可是有不少欠账现在是要不回来了。”
还有敢欠账的?还是欠大明王爷的账,朱慈煃不由好奇:“欠账?”
“大部分都是王府的佃户们,他们交不起田租,外面的商人谁敢欠您的账不给?还反了他们了。”
朱慈煃知道农民一直是中国古代主要的纳税群体,而佃农更要背上给地主的田租,这欠账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没想到自己也是当了一把老地主。
脑中一闪,他忽然想到了一个收买人心的好办法,马上要跑路了,这长沙回不回来两说呢。这些账也要不回来了,不如做个人情吧:“把所有的账单拿来,在将欠账的佃户找来,晚上之前办好。”
“没问题。”忠叔很奇怪自家王爷是要干什么?按照以往的了解,应该是逼债……只是这个不是时候啊,不过算了,一群佃户而已,也弄不出几两油来,逗王爷个开心吧。只是这侍卫要派好,别让人钻了空子。
只是他没有想到朱慈煃却干了一件和以前完全不一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