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的敲门声轻轻响起,却未能得到回应。大约是站在门口的人没什么耐心,没等房里的人应声,便推门进来。
厉封昶站在房门口,高大的身影遮去了背后的光线,将他倒映在地上的影子拉的老长。
屋子里没有开灯,窗帘拉的紧紧的,只有走廊里的灯光从他身边的缝隙里撒进来,些微映亮了屋子里的陈设。
厉封昶眸光扫视一圈,落在了那张大窗尚。
床被凌乱,粉色的被褥鼓鼓的,靠近了便能听见从里面隐隐约约传来的低低啜泣。
厉封昶微微蹙眉,伸出大手一把将那被子掀开,于是露出蜷缩在窗尚的人儿。
米深整个人几乎要蜷成一个句号,低低的啜泣在他猛然掀开被子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厉封昶在床边坐下来,伸手捋了捋她搭在额前的碎发,目光触及到她眼睑下的湿润时,眉心蹙的更厉害了。
他又看见她环抱在一起的手,看见了那粉嫩手腕上的微微红肿,想起之前自己的力道,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手怎么了?”有些僵硬的问话。
“没怎么。”米深背过身去,留给他一个倔强的背影。
但下一秒,她的肩膀便落入一只大手,厉封昶将她整个人都扳了回来,在气势上却不得不妥协,“好吧,我承认,是我想的不够周全。不会再有下次。”
语调平淡,却是无比的真诚。能让他妥协的人不多,米深算是一个。
她手腕处被磨破了皮,他看的心疼,伸手抓过来,“怎么破成这样?”
米深睁开眼来,瞅了一眼道:“绳子磨的。”
厉封昶便寻来医药箱,开了灯亲自给她处理伤口。他动作娴熟,米深向来淘气,从小到大,也不是第一次给她上药了。
米深看着他,眨了眨眼睛,“四叔,我能跟您要个补偿么?”
“说。”
“嗯……过两天我们同学要去野外露营,我也想去。”她巴巴的望着他,满脸的期待。
厉封昶头也没抬,“不行!”
“为什么?”
他从不许她住校,也不许她在外过夜,从来不许。上下学都是专人接送,出去吃个饭也要提前报备,还要限制时间。米深有时候觉得,四叔管她管的太严格了一点。
他已收拾好她的伤口,一边收拾医药箱一边回答:“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霸道的口气,不容拒绝。
“可我很想去,同学们都去,还有贝贝也去。”
贝贝是她的闺蜜,最好的朋友。
“四叔,我保证不会给你惹麻烦的,我保证!”她竖起三根手指,一张小脸满是诚恳,就差指天誓日了。
可厉封昶还是没商量,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不许去!”
拎着医药箱往外走,一边说道:“洗把脸出来吃午饭。”
身后,米深激愤的从窗尚站起来,“你这是霸王条款,你道歉没诚意!”
可厉封昶已经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