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绍华看着眼前精致秀丽的小女孩,只觉得有趣极了!
那双灵动的大眼彷佛上好的黑珍珠,是他从来都没有见过的引人注目。侯府里的各色美人不胜枚举,甚至是亲戚里外貌称得上倾国倾城的女孩儿,也是多到令人称羡……
只是从来都没有人能有眼前这个小女孩夺目的气质。
那是只有在自家娘亲与姨母身上才能感受得到的气势。
水滴从她散乱的发梢流淌而下,与那双灿亮的眼眸相互辉映,白皙的肌肤透着嫩红──即便外表有些狼狈,小女孩依然镇静自若,甚至还有着相当强势的气息。
“妳是这家里的人?”元绍华看着齐玥越看越喜欢,终于是忍不住主动开了口,打破了岸边的僵局。
齐玥蹙起了眉,对于眼前行为明显孟浪的少年,感到有些不解,
“你们是怎么进了院子里的?”
齐家今天遴选家主,基本上被请来观礼以做“见证”的客人都只会在花厅里不能擅自移动;更何况她方才在席间也没有看过这两人……唯一的解释就是──
这两人不请自来!
但是齐家可是里里外外重金聘请了不少人来“维持秩序”,这两个人到底又是怎么出现在内院里的?
“妳们家的守卫那么松散,怎么可能进不来?”元绍华满不在乎地扯了扯嘴角,似乎对于齐玥的问题有种受到侮辱的感觉,“我已经回答妳的问题了,妳是不是也该回答我的问题了?”
好歹问个排行或是等等偷个信物也好,反正姨母跟齐家七夫人那么熟,随便查一查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齐玥的回答是侧过身、站了起来,就要往湖里走。
神经!谁要理你啊?
元绍华这么一看坐不住了,上前手一伸便是想拉住人,
“欸我说妳这小娘子怎么这么没礼貌儿?问个话呢还不回答的!”
齐玥被拉得一个趔趄,凤目一瞪,心火一冒,撇头就是一阵连珠炮串,
“没礼貌的是你好么?哪里有人会在别人家里不方便的时候儿偷偷溜来?更何况你没见着我的状况了吗?明摆着谁会告诉你我是谁啊!要是你回头泄露给哪家人知道了,我还要不要活命呢?”
这两个家伙是男的,见了人家娘子真容要不要负责还不是随便一句话?
她可就不一样了!上头几个长辈、旁边的堂兄弟姊妹,可是四处想着办法要抓他们玉器一脉的小辫子,要是有一个不小心,下场准会比齐南阳那一次失明还要惨!
红嫩的小嘴儿一张一合一大串话儿就连珠儿般地朝自己袭来,砸得元绍华一阵眼冒金星。
他自小在男女各半的北威侯府里长大,但家教严苛:男孩子被规定少言、女孩子更是连个影子都最好别让人看到,哪里跟除了长辈以外的异性说过那么多话?
还不懵了吗这是!
一旁的周廉彻见状,对于好友的痴傻模样感到相当丢脸,只想装做不认识!
但是再装下去,那齐家的小娘子就要溜了──
一会儿要是找不到人,指不定元绍华会怎么大闹齐家……
“齐家小娘子,咱们也没恶意,就是来找人的……”周廉彻一双狭长的眼眸看着齐玥,语气刻意带了点深沉,指间的玉板指在阳光洒落间一闪而过,满意而成功地让那张冷静的小脸出现裂痕。
齐玥出身玉器一脉,在齐涵璋的教养下,辨认东西的能力也颇有水平。
虽然周廉彻的动作只有那么一瞬,却并不妨碍她看清那玉板指上的花纹──大周朝只此一家、别无分号的纹路!
“就算殿下的身分比小女高,但凭着您们两位的行为,也该与小女的唐突相抵了吧?”碍于对方身分比自己高,齐玥只好微微一屈膝,冷冷地说道。
皇家的人身分尊贵,就算是齐家的长辈经常出入皇宫──匠人始终是匠人,身分地位依然低微。
她敢这么说话,赌得就是眼前的两个少年这么摸进来,肯定也不想自曝身分,恰好自己需要掩护,干脆来个相帮两不弃,算是也结个善缘……
不过有个虽然很聪明、但他们恐怕都得顾上另个脑袋有点问题的家伙,到底同不同意了……
脑袋有问题的家伙-元绍华对于齐玥只顾着和周廉彻说话的行为感到有些不舒服,
“我说……咱们也就是刚好遇上妳,借问个问题罢了,有必要搞得那复杂吗?”
有!因为你们皇家人太麻烦了!
有!因为擅自插手齐府的事他会倒大霉!
“咱们齐府今天可是有大事,小女在这里已经耽误太久了,郎君有话还是直说吧!”齐玥在心底翻了翻白眼,有些不耐地说道。
东湖边的人手八成是齐了,她要是再不回去,肯定会让娘亲担心的!
“咱们就是来打听打听谁担任新任家主的。”周廉彻眼捷手快地拦住了正要说话的元绍华,沉稳地说道。
齐玥闻言不禁微微一笑。
虽然知道这两个人肯定是在唬烂,但这事情铁板钉钉,说了也不会让自己有什么损失──噢!可能会让皇家查觉他们玉器一脉不像表面上单纯……
但那又怎么样!
他们实在是安静太久了!
“两位郎君这问题问小女实在问对人了!”齐玥一双凤目弯起,微微屈膝,笑容甜美地说道,“肯定是排行第三顺位,掌管竹器一脉的涵筑伯父了!”
在她落水的事情传回花厅后,今天遴选家主的结果,不用他想,肯定早有了结果。
毕竟随便一查……不、连查都不用查,铁定是齐南泽跟他们闹出了事儿。以几位老太爷的原则,齐涵青和自家老爹是立刻会被踢出家主候选名单──再这么排下来,就算几位在二房五房的伯伯想争,短视近利的大伯和大伯母、又怎么可能让其他人如愿?
所以最后的结果,老太爷们有九成五以上,会选择这几年对于齐家有着不小贡献、又能够代表齐家家风的齐涵筑。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他们玉器一脉舍己来拖了大房下水,为得不是让那耀眼夺目的位置与利益归己──
而是要让真正会做事的人,来坐在那个位置上!
周廉彻看着那张小脸上扬起得浓丽的笑容,忍不住微微瞇起了狭长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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