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大人,一大清早站在这山坡上看什么呢?”
“韩副队长?”溪千夜转头望着这个花季少女,讪讪笑问:“你认为,我在看什么呢?”
闻言,韩紫青的目光情不自禁地移到了山下的那个池塘中,看到正在池塘里洗澡的邻家少女,蹙眉道:“想不到队长大人您还有这爱好……她可是武侯大人的独女,掌上明珠!你就不怕被……嚓咔?”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你肯定听过。”
溪千夜直挺腰杆,眺望着远方,脸上时刻洋溢着淡淡的微笑,压根就没有正眼瞄一下山下池塘里那春波荡漾、撩人心怀的晨曦娇浴图,他深邃的目光就锁定在远方,眼都不眨一下。
墨城,是岚武帝国边境的一座城池,溪千夜的“抢劫队”就扎根在这座城里。
每天太阳从东方升起的时候,溪千夜总喜欢站在山坡上往东看,不是因为早晨的阳光够暖和,而是因为太阳升起的地方是花武帝国。
花武帝国,称之为食花族,那是个很奇怪的种族,居然喜欢吃花,而且,那里的人都拥有改变自身皮肤颜色的诡异能力,溪千夜称他们为变色龙,尽管在华炎星并没有变色龙这种生物存在。
当然,岚武帝国从来就不对东面的“变色龙”感兴趣,没人会去研究他们为什么喜欢吃花,只关注花武帝国的特产——元属性脉精。作为岚武帝国的一员小兵,帝国感兴趣的东西,就是溪千夜感兴趣的东西。
元脉精,那是一种非常稀有的东西,独产于花武帝国境内,因为花武帝国禁止买卖元脉精,所以,溪千夜的小分队才会沦落为“劫匪”。
这次劫了三马车元脉精,也不知道可以为岚武帝国创造出多少个宫宿师。
宫宿师,是华炎星三大光辉职业之一,与斗宿师和魂宿师并驾齐驱,他们天生就是战场上的英雄,通常被统称为“宿修者”。伟大而有前途的职业,人人都想插一脚,但能够如愿的,永远都是少数人。
成为宿修者的前提条件,是先融合一块脉精入体,这个过程,称为“脉精试炼”,也就是吴飞汉、韩紫青他们俩个最渴望的奖励。
不论是什么属性的脉精,只要能成功融入体内,就代表着有唤醒「宿」的天赋。但有天赋,不代表就一定能成功,最终能不能唤醒「宿」,还要看能不能把宿灵力繁衍到巅峰,只有当宿灵力达到十重大圆满的境界才能尝试唤醒「宿」。
唤醒了「宿」之后,便算是一名真正的宿修者,以后见人就可以得瑟地说一句:“我是X宿师!”那一刻,威风八面,走到哪都高人一等。
然而,不管是斗宿师、宫宿师,还是魂宿师,因能力不同,在脉精试炼的过程中,对脉精的属性要求也不同。在华炎星,脉精的种类也不多,就三种:阳脉精、元脉精、阴脉精。
岚武帝国境内所盛产的阳脉精,只适合斗宿师试炼。像宫宿师,唤醒「宿」的必需材料就是元脉精,其它任何属性的脉精都无法代替。溪千夜能够成功抢到花武帝国的这批元脉精,这消息毫无意外地震动了整个军部。
“韩副队,这次你立了头功,准备晋级吧。”
“我……头功?”
“不要怀疑你队长我说的话,我等着你的庆功宴。”
溪千夜留下一抹邪恶的笑容,转身便走,不带走半点清晨的曙光,却把韩紫青推入了忐忑的深渊。这微笑,实在是太熟悉了,那是杀人不带血的微笑,每当这家伙斜嘴笑过之后,接下来通常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
他想干什么呢?
难道想在庆功宴上让我大出血?
哼,我每个月才那么点少得可怜的军饷,想让我一个人当冤大头,门都没有!
寻思一阵,韩紫青拔腿就跑,直奔军营,准备告诉吴飞汉什么叫做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在这种大是大非面前,是绝不允许出现逃兵的,违者,后果自负。
当韩紫青想方设法祸害吴飞汉时,溪千夜已经赶到了墨城军机处。
方兆同,也就是墨城武侯,同兼城主一职,军事政事一手抓。
方大人是个很懂得取巧的家伙,他把自己的城主府扩大了十倍,将本应设在军部的军机处,搬到了他的城主府,从此,东院养小蜜、西院办政事、南院驻精兵,北院搞军机,大大小小的事都在一个屋里办完。
一年前,溪千夜第一次来军机处报到时,曾在府里迷了路,一个不小心闯入了东院,不慎把方大人的hou宫搞得鸡飞狗跳。自那之后,溪千夜被方大人扣上了一个“不友善”的大帽子,没有召见令,不许踏进城主府半步。
也是那个时候,城主府的千金,被某人帅气的微笑迷得神魂颠倒。
今天,有幸再次光明正大地踏进城主府,溪千夜丝毫没有旧地重游的久违感,甚至,比进自己家还熟悉,只能说,方大人低估了他那个宝贝女儿的能力。
溪千夜直奔北院军机处,到了门口,被一侍卫拦住:“方大人不在,若有事求见,后面排队。”他顺手指着走廊上的长长队伍。溪千夜一看这阵势,立马就傻了眼,曲折的回廊,排队的人从军机处门口一直延伸到中堂大厅。
还以为这些人是在这排队领什么证的,原来都是求见方大人的啊,这得排到何年何月?
排在前面的一山羊胡子大人也向溪千夜摆出一个请后面排队的手势,傲慢地说:“我知道你,叫那个什么来着……哦,对了,溪千夜,刚劫了花武帝国一批珍贵的元脉精,立了大功。但是,作为一个军人,最重要的是纪律。”
“这位大人说得对,作为一个军人,纪律第一!不过,你们是公干,我是私干,咱不相干。”溪千夜肯定了山羊胡子大人的观点,转头又对侍卫交头接耳,小声说道:“昨晚我跟方大人去红花坊快活,他老人家光顾着风花雪月,走的时候不慎丢了一块军令牌,这事要是捅到幽州军机总部,那可是杀头大罪啊,十万火急,你知道该怎么做了?”
侍卫闻言惊愣,用疑惑的眼神盯着溪千夜,似乎在问,我凭什么相信你?
溪千夜又附耳道:“兄弟,你跟在大人身边这么久,难道还不清楚他的那点爱好?我跟你讲,我刚查到那块军令牌的下落,但对方来头不小,我一个人也拿不下。这事要是耽误在你手上,你信不信方大人砍的是你的头,而不是我的头?”
“……!”侍卫惊出一身冷汗,急道:“溪队长,您里边请,我立马去通知方大人来见你。”
“好,你快去快回。”
当溪千夜推门而入,立刻引起了排队者的抗议。
“喂,纪律!纪律!你这个小兵怎么插队啊……”山羊胡子大人急吼着,但溪千夜进门后直接反手关门,压根不把大家的指责当一回事。山羊胡子大人又拦住侍卫,责问:“我们排了几个时辰都没有见到方大人,你怎么让他先进了?这不合规矩……”
“吵什么吵?在这,我就是规矩!谁再敢在军机处大声嚷嚷,军法处置!”
侍卫一声厉喝,再也没有谁敢吭声,尽管他只是个小小的侍卫,在诸位大人面前连毛都不算,但谁叫人家能在武侯大人面前说上话呢?等侍卫离开,队伍里一中年男凑上前来问山羊胡子大人:“张总兵,那小子跟侍卫说了什么?怎么有这么好的待遇?”
张总兵摸摸山羊胡子,摇头道:“叽叽咕咕的,我也没听清楚说些什么,估计,是仗着自己立了功吧……似乎也不对,方大人一向对立功的新兵比较苛严,难道那小子跟方大人有亲戚关系?”
中年男若有所悟地点头:“你这么说,我倒是想起一点事,听说,三天前,溪千夜凯旋而归的时候,方大小姐曾亲自到城外迎接,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张总兵道:“无风不起浪,我看这事不是空穴来风……难怪军中兄弟们都说,征服女人,跟征服敌人一样重要,哎……悲哀!悲哀啊!我年轻的时候怎么就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