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圯桥并不是一座桥,而是一个覆盖全国各州各县的情报组织。“桥”由汉高祖的谋臣张良创建,起初仅用于吸纳和培养合适的军事情报人员,而随着年代更迭,“桥”已经逐渐发展壮大,至宣帝治时,“桥”中已有近千人,涉及到了军事,政治,民生的方方面面。
“桥”通常由一名在朝的文武大员任圯尚,圯尚执黄石令号令全桥,张良为圯桥第一任圯尚,后分别由晁错,公孙贺,霍去病,金日磾等执黄石令。皇帝不直接干预圯桥的日常事务,但可以通过圯尚来借用圯桥的力量。
自武帝起,桥分四墩,飞鹰墩奉翼令,负责边关情报,并培养斥候探马等人员;车驿墩奉马令,与各驿站合作,负责全国各地的情报传递,并培养信鸽等传书鸟兽;布衣墩奉稻令,负责视察各地百姓衣食住行,粮米收成,油盐补给等,并及时上报相关的天灾人祸;玉带墩奉蟒令,附御史府,专门视察各地方官员和贵族富商。四墩各设一名墩守执令掌墩,数名墩卫辖管不同区域,并有数百桥众活跃于全国各地,这些桥众统称为圯使。圯桥另设有圯察数名,负责发现和吸纳新圯使。
“桥”中人员有些是商人富贾,有些是地方官员,也有些是普通百姓,他们在“桥”内身份往往不为外人所知,但因各墩之间人员常互有往来合作,某一地方的圯使之间大多是相互认识的。可有那么一部分人,甚至连桥中级别较高的墩守也不知其存在。这些人便是由圯尚直接管辖的一批暗探和间谍,称为圯隐。
为行使某些特殊任务,圯隐往往要变换各种身份被安插在不同的人物身边,以取得第一手情报,是“桥”的重要组成。能成为圯隐的人才难求,且危险度极高,一旦暴露身份便有性命之忧,因此各个时期的圯隐人数虽有起伏,但总数始终不多。而成为圯隐的那些人,也从未在外界留下任何行踪,因为他们的任务便是以他们扮演的角色生活,对于他们本人来说,加入圯桥的那天,便从外世中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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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春的阳光宣告着长安城又一天的开始,商贩们陆续搭好摊位,精神饱满地吆喝开来;酒家也纷纷结束晨扫,准备着开门迎客;旅人们经过开心玩具整顿,或骑马或坐车或徒步,向下一个目的地进发。元康三年,国泰民安,天子脚下的长安城从早晨开始,便呈现出一副繁忙而惬意的景象。而与此同时,一个院落中却散发出与周围格格不入的紧张气息。
院中两人手持长棍,对立僵持,早春的清晨隐隐透着一丝凉意,可此二人仅着单衣,后背处也已汗湿。两人一个十七、八岁年纪,另一个才十三、四岁。年长的那个青年,身姿英武,嘴角一抹随意的笑意,带着一丝邪性。年幼的那个少年虽身形瘦小,却丝毫不在气势上落了下风,秀气的眉宇间透出一道凌厉的杀气,双目闪亮,仿佛看透了对方的所有破绽。忽地,青年吸气提棍,直击对方面门,却又中途突转手腕,扫向对方下盘。少年却好像早就看破了对方招数,轻点地起跳,同时木棍往侧一支,身体如燕般飞起,脚尖作势就要踢往对方胸口处。青年脸上笑意不减,身体一沉,身形一矮,手中长棍反向扫中了少年用于支撑的木棍。少年失了重心,身姿一晃,但却顺势凌空转身,翻掌二指点出,取对方双目,迅捷无比,青年则单手成爪,捏向对方咽喉。
眼见这一招便要分胜负,门外传进来一声:“娘子~为夫归来也~”一中年男子随着这一声喊跌跌撞撞地冲进门来。
随即传来“砰”的一声巨响,一妇人从内屋飞奔而出,直指扑入男子怀中,无比哀怨道:“怎的才回来,想煞妾身了。”
男子热泪盈眶:“娘子,为夫又何尝不想你啊。”
“夫君……”
“娘子……”
这对夫妇兀自投入其中,感天动地。若有不知情者见此情形,只道是这对苦命的鸳鸯相隔多年方才重逢,只有院中那一对原先在比武的青少年心知,实情绝非如此。
这对夫妻乃是原山阳太守、胶东相张敞和他的结发妻子卫氏,宣帝于元康三年初下诏调张敞为京兆尹,领长安、长陵、阳唆等10县。于是张敞举家迁至长安,昨日刚拜领官衔,今天新官上任,刚上完早朝归来,本该是一身鲜亮官服,神采奕奕,可此时的张京兆官帽歪带,官服前襟松开,脸上一把眼泪鼻涕直教人看不清面容,而他怀中的卫氏虽则哭得略为文雅,加之本身容貌清雅,光看五官也是一个梨花带泪的美妇,可惜卫氏经过刚才从内屋冲出时与大门的一撞,以及用尽全力往夫君怀中的一扑,以至发髻松散,衣衫不整,现下的这对夫妻的形象只能用四个字形容——伤风败俗。
那对比武青年则是张敞的长子张泊名和次子张笑尘,兄弟俩见爹娘如此行状,实在是哭笑不得。原张太守在山阳昌邑时,每日当差归来,便要与妻子在家门口演上这么一出,与其说夫妻俩恩爱异常,倒不如说这俩口子上了瘾了,每日定时定点,风雨无阻,年中无休。好在张太守为官正直清廉,为民作主,卫氏也是前朝名将卫青之后,文武双全,待人亲善,深得邻里喜爱,因此对于这对夫妻某些怪异的行为举止,山阳的百姓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泊名笑尘兄弟对这一幕可说是见怪不怪,可昌邑毕竟是个小县城,爹娘再怎么折腾也就那么百来户的观众,如今天子脚下……他们怎么也……如此不知收敛……
笑尘因为刚才和哥哥的比武被莫名打断,心中结着一股子怨气,小脸涨得通红,扯开嗓子喊:“有完没唔……哥哥你干嘛堵我嘴!”
泊名则还是一副笑嘻嘻的样子,嘴角往院门一努:“先关门,别把人吼来了看笑话,以后出门都不敢说自己父亲是谁,咱丢不起那人啊~”
笑尘闻言深感有理,这般家丑实在不可外扬,他拣起一颗石子一弹,院门咿呀一声便关上了。泊名眼中露出赞许神色,正要夸上几句,只见笑尘盯着一处,又露出一副快要发作的表情,顺着他目光一看,泊名登时也觉得有些头疼,心道:“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话说在山阳时,卫氏的房门经过兄弟俩的反复修缮,牢固地跟城门似的,才能让卫氏每日迎接夫君时撞到过瘾,普通的木门哪经得起这位名将之后,文武双全的女子的随意一推?由于这一家子刚在长安落脚,兄弟俩一时也忘了加固房门这事儿,此时就看到一块缺角的木板耷拉在卫氏的屋前,勉强能看出这曾经是一扇门的样子。
泊名无奈地拍拍弟弟的肩膀安慰:“行了行了,一会儿咱去街上置办点家什,回来便再造城门。”
笑尘其实也不是真怒,这么多年下来他早已认命,只因年龄尚小,一边嘴上还忍不住要发发牢烧:“修它做啥?就该今晚冻她一冻,叫她以后还撞那么狠!”说着便恨恨地跺了跺脚,抬眼撇了下还稳稳当当站在原地郎情妾意的爹爹,又看看木门,忽地想到,爹爹的身子骨还真是硬朗了,娘亲功不可没,功不可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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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俩用了早膳便出了门,长安市集熙熙攘攘,小笑尘穿行其中,甚觉新鲜热闹,昌邑虽也有市集,但无论从楼阁的建筑,摊贩的数量,商品的种类来说,都远不及长安。毕竟这是皇城么,便是冲着往来频繁的各类行辕或乘轿,商贩们也心甘情愿地使劲吆喝,倘若能称了路过的哪位达官贵人的心,随意买上一样货物,打个十两八两银子的赏,那可谓是一笔横财啊~笑尘伸长了脖子左右张望,应接不暇,早晨的那股怨气啊牢烧啊也早忘得干干净净。张泊名虽也是头一回来长安市集,却没一丝兴奋劲,虽嘴角还是习惯性地笑着,但微微锁着眉头,若有所思。
此刻兄弟俩经过一间茶铺,泊名心头一动,一把拉过蹦蹦跳跳的弟弟,有意放慢了脚步。笑尘正要问哥哥何事,却听得茶铺中传出“新来的京兆”云云的交谈,也马上竖起了耳朵。虽说父亲上任的消息有黄榜发出,但时下民不参政,长安城的普通百姓十之八九不会每天去看,因此张京兆新官上任的消息尚未传开,而茶铺中的这位消息如此灵通,必是和朝中大员互有来往。兄弟俩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踏入了这间茶铺。
铺中与掌柜交谈着的是一位年逾六旬,管家打扮的男子,来到此处应是替主人置办茶叶,看这位管家一手观、捏、闻、品的手势,颇有行家风范,可见其主人必是爱茶之人。
掌柜一边手上张罗着,一边问:“也不知这位新来的京兆尹本领如何,是否解得这燃眉之急?”
管家道:“听我家侯爷说,这位张京兆来头不小,原是太中大夫,深得皇上信任。只因不知如何得罪了前国丈,便被遣往山阳当了太守,张大人任太守期间,可谓政绩显赫,把山阳治下十县给治理的井井有条,百姓夜不闭户啊。”
泊名笑尘兄弟俩虽对父亲某些作风颇为不齿,但听得此番夸赞,不免也觉得脸上光彩了几分。
掌柜则不以为然:“政绩显赫又如何,以前有一任京兆不也曾是左冯翎?来到长安一样束手无策,没几个月便让削了官职。”
“这位张大人可不一样啊,曾断过大小案件百余,从未有过错判冤判,任何蛛丝马迹都逃不过张大人的法眼,且办案手法奇特大胆,无论对方贵贱一视同仁。胶东渤海一带匪盗横行,张大人自荐为胶东相,没废多大力气便把那里的匪盗给治了,据说……”说到这里,管家左右一张望,见铺中只有两少年,便稍稍压低了嗓门,“附子粉那事儿也……”
兄弟俩听到这儿就有些莫名了,有关“附子粉”的案子,指的是废后霍氏的母亲为让其女儿当上皇后,曾指使人在宣帝的结发妻子许皇后的药物中掺入了附子粉,生附子有读,泡制过的附子也辛、甘、大热,孕产妇绝对忌用,许皇后服药后,便不明不白地死去了。这事直到前国丈霍光大将军去世,在地节四年才被查证,当时许皇后已逝去近八年,早已旧案难查,有不少人觉得这其实是宣帝为削弱霍氏一族的最后一缕残力,故意治罪霍皇后。这位管家居然把这么大的功劳归于父亲……当年我们一家子还在山阳呢,难道父亲真有什么神通能知千里外十年前的事?想来是这位管家说得一时兴起,便有些唾沫横飞,天花乱坠了。
掌柜则不知道这些,听管家这么一说,信以为真,两眼顿时有了神采:“张大人可要早些破案啊,唉,我们这些生意人养家也不容易,盗贼又甚是难防,万一……唉,看那珠宝店的苏掌柜,惨啊……侯府近来可好?”
“我家侯爷近日也添了人手……”
兄弟俩这会儿已退出茶铺,对于父亲进京的缘由他们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的。自地节二年起,长安境内便时有偷盗事件发生,近两年更是层出不穷,百姓和商贩皆深受其苦。因地节二年正是霍大将军辞世,宣帝收权之时,便有留言传出,说宣帝离了霍氏便难治世,连眼前的长安都治理不得。宣帝闻言震怒,命京兆尹彻查此案。可京兆尹反复调查,只抓得两三个不成气候的小毛贼,所犯之案大都鸡毛蒜皮,根据律法,关又关不得,问也问不出,只能稍加杖责,放人了事。这些年下来,京兆尹倒是换了好多个,每个也都尽力而为,但偏偏长安的盗贼们来去无踪,始终也只抓得些皮毛。
张敞在山阳除了任太守外,另有督察昌邑王一职,因此与京中常有书信往来,也对此事有所耳闻。张敞素来颇有办案天赋,越是复杂的案子越是让他摩拳擦掌,此番更是跃跃欲试。于是张敞大着胆子修书一封自荐京兆尹。好巧不巧这封书信让张敞的前任上司,原太仆,今御吏大夫杜严年大人看到,杜大人对张敞那可是相当地赏识,在大殿上便向宣帝保举张敞。宣帝原先对张敞就颇有好感,在霍氏一族倒台后,也一直想找个藉口重调张敞入京,得到杜大人这番保举,宣帝略一思虑便点头同意,亲自下诏,先封了昌邑王为海昏侯,表张敞尽职,再调张敞入长安为京兆尹。
说到宣帝下诏这事,泊名和笑尘哥俩还曾经企图把这封诏书上的字拓下来重新拼凑下,思索着好歹也是宣帝墨宝,能卖个好价钱。张敞发现了他俩的小心思,登时便吓得后背上冷汗涔涔。卖帝诏,那可是等同于把圣旨拿出来卖,虽没明文规定说不可以,但一经举报,肯定是要杀头的,开什么玩笑!但张敞又怕这么告诉哥俩,他们又要动些别的心思,苦思冥想好久才想了个万全之策。张敞故意文绉绉地对哥俩说了句:“万岁之毫可覆匹帛乎?”告诉他们,皇帝哪有经常自己写字的?多半是宦官代笔的。哥俩一听说这个果然顿感没趣,就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
张敞这才长嘘一口气,人都说张敞好福气,得了两个聪明伶俐的孩子,但这俩孩子就是过于聪明伶俐了,常常想他人所不能想,为他人所不能为,哥俩从小到大的成长过程中,张敞的后背就没干过多久。但是,所谓养不教,父之过,张敞这通苦水也只能往肚子里咽了。
当然这些都是旧事,张泊名今日上街,除了置办家什,另有任务在身。泊名在山阳时便在父亲手下当差,如今随了父亲到长安,宣帝闻其武艺超群,便也命他任了长安县尉一职。所谓县尉,说通俗点也就是个城管队队长,张敞查案,泊名是便是那个被指挥去拿人的。皇帝急着要抓贼,为方便张敞行事,把昌邑县令也一起调入京来,若不是笑尘年龄尚小,没准也给封个什么县令县尉的给父亲打个下手。而受到如此重视的张敞本人倒是一点也看不出慌的样子,自己在家卿卿我我,一脚把儿子踢出门来“视察民风,打探消息”。
张泊名昨日同父亲一起拜了官,今日午后便要去查营,也不知道自己是否有足够的能力担待上这份职,父亲这头脑一热的自荐,揽下这么一烫手山芋,这案子能断了自然是好,若是不能断……仅观前任京兆尹赵广汉被当街腰斩,就知道没啥好下场,因此泊名此时不免心事重重。
笑尘看在眼里,知道哥哥所想何事,却不知该如何宽慰,只能拉着哥哥看这看那,企图转移一下哥哥的注意力。泊名又怎么会看不出来笑尘的心思,虽心头负担未有丝毫减轻之感,却不忍心拂了笑尘的一片好意,只得强打精神。
“哥,你看这间酒家好不奇怪,看着门楣也算是精致,却大白天的只开个偏门,只见人出,不见人进的。”
泊名看着笑尘所指,略一思索明白了这是何处,强忍着笑说:“你去那偏门口问问不就知道了?”
“嗯,我去问问。”笑尘见哥哥面有笑意,心里甚是高兴,一时也没注意到哥哥嘴角那标志性的邪笑和眼里的戏谑之色,直直地走将过去。行至半路,却发现周围的路人纷纷停住脚步,用颇为怪异的眼神看着自己,顿觉不对,待他抬眼看到二楼的轻纱窗帘,边上已暗去的灯笼上自上而下写着“品月轩”这三个看起来便有些暧mei的大字,这才醒悟起这是什么地方。笑尘唰地涨红了小脸,指着正幸灾乐祸,捧腹不已的哥哥“你,你,你”了半天也不知道说啥好,只能一跺脚,转身便跑。
见此情形,泊名倒是心情舒畅了不少,见笑尘气鼓鼓的样子,愈发觉得好玩,忍不住又追上去说:“没想到尘儿小小年纪,便欲日闯那啥,果真英雄出少年……”
泊名随手接过了两粒杀气腾腾的石子,继续说:“行事如此不拘小节,颇有父亲的风范……”
泊名又急急地将两粒石子打出,只见两根细细的银针直直钉入他脚边的地上,背上一阵发毛,可是嘴上还是不停:“不过尘儿可要保重身体,白日宣淫实在为养身大忌,切不可仗着年轻……尘儿你眼睛怎么这么红?”
泊名且说且退,笑尘气得浑身发抖,一路喊着“有种别跑!”便追将过去,二人一逃一追,往家中奔去,后面还跟着个小贩,边跑着,边气喘吁吁地喊着:“小客官,你可得把手上这把菜刀的钱先付了啊。”
这一番沿街追杀,不仅让长安百姓看了新鲜去,也让张氏兄弟的手底心挨了父亲的一顿尺子。张敞本来见俩兄弟打闹着回来也没太在意,但不久后那位执着的菜刀小贩上气不接下气地倒在了院门口,喝了三碗水才缓过这口气来,将张氏兄弟好生地控诉了一番。张敞知道自己的后背必然又湿了,当着小贩的面,摆出了一副严肃的表情,二话不说抽出了尺子,要行家长之威仪,小哥俩对这一套也熟悉,四手一摊,毫不含糊。小贩见这一顿打实在够结实,心里也消了气,外加张敞又多给了他半贯铜钱,他便欢天喜地地离去了。
小贩一走,卫氏便拿了金创药出来,细细地给张敞的手心上起药来。对,没错,是张敞的手心。卫氏颇为心疼地说:“夫君,我早跟你说过,那俩孩子从小习武,那一顿尺子打在他们手心就像被蚊子叮了似的,在外人面前么,做做样子就可以了,怎么今儿个你打得如此用力,看,这不把自己的手给震坏了么?”
张敞则仍不解气:“他们出去闯祸也就算了,我就是见不得他们才到长安第二天,这名声眼看就要传得比我还快……啊哟,娘子,轻点儿。”
而刚才挨了尺子的哥俩却仿佛事不关己,笑尘远远看着那个离去的小贩,说:“这位大哥居然能追上我俩的脚程,是个人物啊,哥哥你回头看看是不是把他招入麾下?”
泊名也装模作样地说:“本县尉正有此意~”言罢,哥俩相视一笑,刚才的过节便抛去九霄云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