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我站起来的那一刻,胡同口突然传来一声爆喝:“干什么呢!”
我们三人不约而同的一愣,只见站了一个中年警察,手持电棍谨慎的一步步靠近。
“妈的!臭条子,真倒霉!”黑衣人晦气的骂咧一句,随后怒不可遏的掐着江凝的脖子:“小表子,算你运气好。”
只见他拿着匕首的手猛然抬起,我瞳孔一缩,大吼道:“你想干什么?”
但我还是晚了,一道撕心裂肺的尖叫声划破夜空,江凝的腿上溢出来许多的鲜血,她痛苦不堪的瘫倒在地上捂着伤口。
而那个黑衣人不慌不忙的朝着中年警察笑道:“喂,来抓我啊!”
这挑衅的话让警察暴跳如雷,顺势就跑了过来,而黑衣人速度极快,将匕首放回腰间,直接顺着空调机一步一步的爬上楼,等警察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到了楼顶,仰天长啸一声,消失了。。。
长时间的高度紧张,我热血退散,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昏迷的那一刻,我看到江凝,眼中对我尽是失望。。。
等我醒来的时候,一股刺鼻的消读水味扑面而来,我睁开眼,迷茫的望着四周,忽然想起昨夜发生的事情。
江凝怎么样了?这是我的第一个想法。
一群人走了进来,有警察,还有养父养母,只不过他们的目光十分的冰冷,和之前判若两人。
“江致远!”养母咬牙切齿,眼泛泪光,那其中。。。掺杂了太多的情感。
失望!仇恨!不解!愤怒!
“为什么!你为什么不去保护小凝!你一个大男人,眼睁睁看着你姐姐被人欺负!我养你这么些年,难道你就是一条白眼狼吗?啊?!”养母歇斯底里的朝着我咆哮。
泪水划过的脸颊,我知道,一切的解释都苍白无力了。。。我只能祈祷,江凝姐不会恨我。
“你安静些。”养父怒道,随后轻撇我一眼,那淡漠至极的眼神,犹如一把锋利的匕首,狠狠的刺穿了我的心脏。
我恨!我恨我为什么不早点觉悟,偏偏要等到警察来了才有胆子站起来。
江致远!你特么真不是个男人!
房间内,养母的啜泣声,养父的叹息声,我配合着警察做笔录,失魂落魄。
他们已经看过了胡同中的监控,更见到了我的无动于衷,向一个歹徒下跪,连基本的反抗都没有,就眼睁睁的看着江凝姐被欺辱。
“妈。。。”警察走后,我如履薄冰的开口。
“不要喊我妈!我没你这么狼心狗肺的儿子!”养母冷声道。
我喉咙一股甘甜,一口血喷出,养父担忧的望了我一眼,正要准备上前问问情况,却被养母拉住了,道:“喷口血怎么了?小凝的腿都废了,他这点伤算什么?”
轰!
这个消息如同五雷轰顶般,刹那间,我脑袋一片虚无,镜子中的我,脸色惨白,比鬼还骇人。
江凝姐的腿。。。废了?!
“对。。。对不起。。。”我泪水汹涌,一切都为时已晚。
他们走后,我在病房中失声痛哭,我不怪养母的尖酸刻薄,因为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罪有应得。
他们对我的好我永生不会忘记,平时吃的喝的,都先替我考虑,养母生怕我吃不惯,就每天变了样的给我做菜,看到我喜欢吃的都会记在本子上。
而养父,则是最看重我的,说等我俩长大了,如果合适的话,就让我们两个结婚。
可我却这样对他们的唯一女儿,难道,我不是一个白眼狼吗?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起身向护士打探到了江凝姐的病房,护士说现在她的心情不好,刚刚把养父养母给支走了。
我在门口愣了好久,才鼓起勇气推门进去。
那双原本所有女人羡慕的修长玉腿,如今被纱布缠绕着,还有殷红的血迹。
江凝姐躺在病窗尚,面色惨白,两道清晰的泪痕触目惊心,眼中尽是绝望。
她平时最喜欢穿着各样的裙子在我面前晃悠,问我她的腿好不好看,甚至还买了些诱人的丝袜,只不过专门穿给我看。
我称赞一线的腿模都不及她,她总是得意的说我阿谀奉承,但事实,确实如此,这双美腿,是她最引以为豪的地方。
而如今,江凝姐在看到我之后,神情淡漠,不起一丝波澜。
“你来干什么?”江凝冰冷的开口。
“我。。。我来看看你。”我支支吾吾的说出。
“呵。”江凝冷笑一声,反问道:“来看我的笑话吗?怎么样?满意了吗?”
江凝的话冰寒刺骨,让我如坠冰窟,整个人羞愧的无法自拔,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但我知道我不能这样,我要面对江凝姐。。。
“没有!”我急忙摆手,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话语,只能低头颤抖着声音道:“江凝姐,对。。。对不起。。。”
“没有什么对不起的,江致远,你回去吧,我不想看到你。”江凝说完,撇过头看向窗外。
我准备的肺腑之言一刹那全无,江凝的冷漠,让我恐慌,恨不得那把匕首扎的是我!
我的一切,都是拜江家所赐,如今三人的态度冰冷,让我无地自容。
我只能祈祷时间能抹平江凝对我的仇恨。
三年那一年的大雨让我对人世间绝望,是江家让我重获新生。
十五年后的深夜,我辜负江家,让他们对我绝望,我也再度闯入深渊万丈。
我失魂落魄的走出病房,身体都在小幅度的颤抖。
走出医院,抬头养母就在我面前,那双眸如敷冰霜,她冰冷的开口道:“江致远,你滚吧,以后江家没你了。”
我不由身躯一颤,嘴唇直哆嗦,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片刻,一切都释然了。
是啊,我还有什么资格在他家呢?
男人应该顶天立地,不能当一只缩头乌龟,而我江致远,一个就算活了上万年也不敢探出去头的乌龟精,怎能有脸面苟活?
“对不起!”我赫然五体投地的跪在了地上,真诚朝着他们磕头忏悔。
我在江家的十五年中,从未给他们磕过头,二老过年手拿红包就是希望我能磕头喊声爸妈,但我从未下跪过。
“哎,致远。。。。算了不说了,你先回家吧,一切。。。都等到小凝出院再说吧。”养父叹了声气,不舍的说道,随后撇过头,擦掉眼角的泪光。
“养他?还不如养一条狗!”养母的话无比刺耳,却真真切切,我无法反驳。
确实,一条狗都比我出色,在危难时刻拼尽全力保护主人。
我充满了自责愧疚,如果上天能给我重来一次的机会话,我绝对义不容辞的上前和那黑衣人拼个你死我活。
“行了,别说了!致远,回家吧。”养父背身说道。
养父又窃窃私声的对养母说了些话,随后养母冷漠道:“滚吧,我暂时不想看到你。”
养母的松口让我憋屈已久的一口气终于出来,我急忙道:“谢谢爸妈!”
而后的一个月中,日子一去不复返,再也回不到那个温馨的时刻了,养父母经常去陪江凝,一方面是照顾她,一方面是不想看到我。
那天,二老把江凝接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