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估计不行。
果然,她马上微急的道了一声:“别……我马上下来找你……”
“好!”
他挂了。
没等多久,她就下来了,身上一件浅粉的蕾丝上衣,底下是浅色牛仔九分裤,大概是出来得急,头发没扎起,散开着,风一吹,发丝扬起,整个人很仙。
她东张西望了一下,看到了他,神情有点不自在。
他勾唇笑了笑,靠着廊柱没动,看着她婷婷走过来。
素颜也若春花。
老婆很漂亮啊。
一对眸,心跳,奇怪的在加速。
苏锦今年二十六岁,不是那种和异性说几句话,就会脸红心跳的纯情学生,但今天,在第二次见到靳恒远这个男人时,紧张感似一张大网,漫天袭来。
廊柱前,他懒懒靠着,闲人勿近的脸孔,因为看到她而勾出了一抹微笑。
也不知他在笑什么,反正笑的很好看。
走近,她局促的拢了拢飘起的发丝,想都没想就叫出了三个字:“靳先生……”
靳恒远一楞:“什么?你叫我什么?”
苏锦也楞住:“……”
“这么公式化叫自己老公么?”
呃,好像不应该。
几丝尴尬跳上她脸孔。
他转而再笑,只是这次笑的有点玩味了:
“虽然我没结过婚,但据我所知,一般情况下,妻子都管丈夫叫老公,丈夫叫妻子作老婆。”
啊?
什么意思?
他不会是要让她叫他老公吧!
“来,叫一声老公来听听……”
他微笑要求。
那调调,大有“来,笑一个给爷看看”的怪味。
她瞪大眼,感觉有汗在滋滋滋冒出来,嘴巴更像是黏住了一样。
“靳……咳咳咳,恒远,以后,我叫你恒远。”
若不是熟稔到了骨子里,真正融入到了老婆这个角色当中,那两字,让她怎么叫得出口。
“比起叫恒远,我更喜欢你叫我老公?更像俩口子!”
他笑着白牙,眼神有点促狭,阳光将他的黑瞳照得亮晶晶的,衬出了他一些坏坏的味道。
“……”
她觉得他这是故意在逗弄她。
她的脸,不自在的红了起来。
他笑的更深了,就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还故意探过头来上下打量:
“羞了?”
啧,真能得寸进尺啊!
她不想搭理他了,转身要走——都有人在侧目了,多难为情啊……
他腿长,速度快,一把拦到了她面前,收了收笑,可还是难掩一脸愉快:“这就生气了?”一顿又道:“好了好了,不闹你了。”
果然是在闹她。
她有点无奈。
“我只是觉得你见到我,有点小紧张……放轻松,我不难相处的。”
所以,他是故意在调节气氛?
她怔了一下,惊讶他的细致入微,不觉又瞄了一眼,当冷峻的容颜,抹开层层微笑,竟是那么的迷人。
“不过,总有一天,你会改口的。”
他又信誓旦旦了一句。
她的心,莫名漏跳了一句,没法想象那画面。
“走了,陪我到商场走走,买点见面礼。第一次见丈母娘,我要是空着手去,咱妈恐怕会把我打出来。”
他走了上来,语气轻快的拖上她,往外去。
才平静的心,又噌的乱跳起来。
因为,他毫无预兆的牵住了她的手。
是的,一只很厚实的大手,一把牢牢扣住了她,手心带着汗意,力量感强到让她无法忽视它的存在。
牵手,原来是很平常的事,但她就是很排斥,甩手几乎是一种本能。
可他握得很紧,在感觉到她的意图之后,还转头似笑非笑了一句:“靳太太,我是你先生了,牵牵小手,合法的,你要学会一点一点习惯我,这很重要。”
眼神犀利,语气有力。
她的心,跟着漏跳了一下。
“我妈不是那种势利眼的人,你不用刻意去买见面礼……”
她明白他说的没错,终于没再抗拒。
靳恒远见状,立马和颜悦色起来:
“该有的礼节不能废,这不是迂腐守旧,是尊重。”
苏锦无言以对,也无言以驳,最后恁是被他连哄带骗推进了出租车去了商场。
等进了商场,她悄悄打了个电话让护工照看点养母,说自己在外办事得过一会儿才能回去。
至于买的时候,这个男人的确有问她该买什么不该买什么了,她也说了自己的意见,结果呢,他认为要买的,没一样落下,全都刷了单,白白刷了不少冤枉钱,根本劝不住……
苏锦看着那光景,脑子里想的是什么?
“他是个好好先生,以后一定听老婆话,会成为妻管严……”
这是相亲介绍人对他的评价。
但以她看来,这男人,控制欲强的可怕,不动声色就将她吃的死死的,这好像不是好兆头吧?
从商场出来,大袋小袋,靳恒远拎了不少袋子。
苏锦想帮着拿点,他说:“不用,体力活,那是男人的事。”
是的,他很会体贴人。
只是现在,苏锦不知道,这种体贴是因为新婚刻意表现出来的,还是他平常就如此。
人性是复杂的,一个对女人殷勤的男人,在追求之初,只为性,一旦得到,各种劣根性就会曝露出来。
靳恒远是不是一个表里如一的人,仍有待考证。
“恒远!”
在快要进住院部时,苏锦突然转身,神情有点为难的叫住了他——有件事,她必须要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