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兰若亦深受触动,她既学医,行医则是天经地义。
而且在治病救人之前,她已收取了合理的报酬。不论结果如何,概不退还。
没想到镇上的百姓,会在她离开时,自发组织过来送行。
看着车上堆得没有下脚地儿的礼物,周兰若抱着雪球,真诚的向百姓们鞠了一躬:“这些年来,承蒙大家关照。青山不改,后会无期。”
来送行的百姓一下子红了眼圈儿,一个、两个、三个……所有人都弯下了腰,重复着周兰若的话:“青山不改,后会无期。神医保重啊!”
“呜呜呜……”雪球年纪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趴在周兰若怀里哭鼻子。
后者怕自己也触景深情,连忙上车去躲着。
马车在百姓们一声声对神医的呼唤中,渐行渐远。
燕行止觉得刚才一幕,他怕是一辈子都忘不掉。眼角的余光,不禁认真打量起自己从烟水镇带出来的女人。
她正在温柔而娴熟的哄雪球,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存在感,除了那股无处不在的异香。
不行!
那股冲动又上来了。
燕行止正想继续运行内力压制,一只白皙的玉手伸了过来,上面躺着一支碧色的搪瓷瓶。
“这是什么?”燕行止抬眼看去,发现周兰若另一只手正捂着雪球的眼睛。
挪揄的视线落在燕行止非常想独立的弟弟,她解释道:“清心丸,你有感觉的时候吃一颗,可抑制你目前的情况。”
“娘亲,你为什么要捂我眼睛啊?”雪球眼前一片黑暗,不自在的动了动小身子。
“乖,少儿不宜。”周兰若脸上的笑容越发放肆。
燕行止唇角抽了抽,神色窘迫:也不想想这是因为谁!
“谢谢。”收下药瓶,燕行止吃了一颗。清亮的感觉从喉咙顺滑而下,叫嚣的火热一下被浇熄了。
不用分心去管自己的身体,燕行止的思维活跃了起来。
他不是个多疑的人,却忍不住去想今天诡异的一切。
她说自己是余读未清,但为什么偏偏这么巧,与她相见就未清了?
出了小镇,马车疾驰而去。
天还未全黑,便赶到了驿站。
刑棋要了三间上房,他把周兰若母子安排妥当后,去给燕行止复命:“周神医要了热水和饭菜,爷,您有没有吩咐?属下一同去办。”
燕行止想了想:“打桶热水来。”他今天起立又坐下,起立又坐下,反反复复很疲惫,泡一泡澡也不错。
就在刑棋要离开时,燕行止叫住了他:“等等,你……有没有闻到周兰身上,有一股特别的味道?”
“什么味道?”刑棋一脸迷茫。
“一股香甜的……算了,你去忙吧。”挥退刑棋,燕行止笃定这香味似乎只有他才能闻到。
真是见鬼了!
难道真的是余读未清?
燕行止皱起眉头,发出一声暗哨。
一名男子突然从暗处跳了出来,燕行止的手放在桌上,食指无意识叩击着桌面:“把周兰的资料重新查一遍,可以通过暗网。顺便把季怀安叫过来,探一探她的底。”
“是。”男子眨眼间消失在房间里。
燕行止勾起一抹兴趣盎然的笑意。
看来,是有人故意将自己引到这边来。
不然哪儿会这么巧,前脚幽帝刚刚药石无医,后脚就有人引荐周神医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