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钟之内,解释清楚。
解释不清,送你上路!
这句话,犹如死神宣判,吓得蒋钦连退好几步,反应之后,蒋钦深知失态,本想冷哼一声,挽回颜面。
但,宁轩辕那双森寒眼神。
硬是让蒋钦,头皮发麻。
太恐怖了。
实际上,被这句话吓到的,还有一直在故作镇定的齐香。
她即使第一次和宁轩辕正面遭遇。
可,对方无论是言行,还是举止,都清醒得提示着她,这个人,并不是言而无信之徒。
齐香预感局势不妙,原想摆个脸色,示意蒋钦先走为妙。
奈何,视线一转。
陡然发现,宁轩辕已经脱下左手上的腕表,并垂落眉梢,一言不发的盯着分针。
“还有四分钟,该抓紧时间了。”宁轩辕‘友善’提醒道。
一席言,云淡风轻,从容至极。
蒋钦倒吸一口气,满面凉风。
他在这一刻,真得被吓到了,这姓宁的,言行举止太容易摧毁任何人的心志了。
也不知是迫于无奈,还是急于自保,蒋钦猛然抬头,看向齐香,“爱琴海是齐香转手给我蒋家的。”
“你要说法,找她,与我蒋家无关。”
齐香猛咬牙关,沉默不语。
当下,局势复杂,宁轩辕单枪匹马的出现,更是让人摸不清底细。
此刻,最好的选择是稳住对方,然后趁着有限的时间,抽调大批量人手增援。
而,现场这批小部分安保,基本没能力控制宁轩辕。
“他说是你转手的,请问,你哪来的资格,决定周家产业的归属?”
宁轩辕正视向齐香,笑着问道。
他的笑,很斯文。
很儒雅。
可,偏偏给人一股毛孔悚然的感触。
齐香不傻,既然对方公开质问,就一定有备而来。
“且不管我是如何运作周家遗留下的产业,貌似,你也没资格过问吧?”
“你充其量只是周子扬的朋友,而我,是他曾经的爱人,他全家死后,家族产业既然无人继承,我全盘接手,又有何妨!”
终于,齐香给出了自己的答复。
“不错,周子扬那个废物险些误了齐香小姐一生幸福,自取死路之后,留下巨额财产,算作补偿齐香小姐,怎么着也说得过去。”
这次,跳出来的是陈数。
他挺起腰杆,非常理直气壮道。
不远处的蒋钦,也是频频点头,表示赞同。
“两年来,从未祭奠过他一次的人,说拿走他生前巨额遗产,实属受之无愧,理所应当……”
宁轩辕幽幽叹息,他忽然发现,这人性之凉薄,真是,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你遇不到。
齐香再次陷入沉默。
不过,相较于先前的故作镇定,此刻的她,既是愤怒不堪,又是满面尴尬,甚至带着点窘迫。
实际上,她岂止不曾祭奠过周子扬。
公开场合嘲笑那个人死不足惜,已,不下数次。
“我回来之前,曾打算,一次性将你们杀尽。”
宁轩辕抬起右手,将腕表,再次穿戴整齐。
他就这么慢慢动作。
几十双目光紧随而至。
“现在想想,就这么杀了你们,是不是太仁慈了?子扬被你们玷污,羞辱长达两年之久,以致于死后都不得安宁。”
今夜抵达君豪酒店,并无其他额外打算。
他只想提前了解一下。
曾被周子扬深爱的女人,究竟长着何等貌美容颜,又究竟有着何等魅力,让周子扬连为她去死,都心甘情愿。
听完宁轩辕这番话,齐香这张脸,顿时变得诡异至极。
蒋钦则显得更为暴跳如雷。
“周子扬的事,与我蒋家无关,你要寻仇,怕是找错了人,还有我蒋家不是软柿子,更不是周家那等窝囊废。”
“动我蒋家之前,你先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那个资格。”
宁轩辕抬头眉梢,认真解释道,“你领会错了,我的意思,不是动你蒋家,而是……你们五家。”
这句话,一时半会让蒋钦无言以对。
一挑五?
须知,蒋沈韩杨在苏杭本土的地位,非常雄厚,尤其在联手齐家,组建‘红盟商会’之后,苏杭就没几个能与之抗衡的!
不说只手遮天,做个当土一霸,绰绰有余。
今天,竟然冒出位无名之辈,要以一挑五,动动蒋沈韩杨齐,五家根基。
这是疯了吧?
“简直天大笑话,你这样的宵小,有什么资格放出此等狂言?靠嘴吗?”
蒋钦快要气疯了,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荒诞滑稽的事。
奈何,宁轩辕心不在蒋钦。
后者挪动步伐,凝视向齐香,“数个月之后,是子扬离逝的周年忌,我希望,你们五家一起过去扫个墓。”
此话一出。
全场,死一般的宁寂。
然而,更令人心惊肉跳的话,还在后面。
宁轩辕略微停顿,继续道,“另外,顺便为你们自己挑下墓地,我会在那天,送你们走。”
先扫墓,再选墓。
然后,送你们一起上路?!
一番提点和吩咐,让向来稳重的齐香,吓得两腿都在打颤。
越是没有直白杀伤力的言语,组织起来,越能让人全身发毛。
“今夜叨扰各位,宁某在此抱歉了,告辞。”
之后,宁轩辕微微点头表示歉意,准备离场。
不过,临近蒋钦的时候,宁轩辕还是抬起了掌心,是的,他一边走动,一边轻轻抬手。
动作漫不经心,写意至极。
倏然间,一根摆放在桌面上的银筷,闻风而起,几乎于千钧一发之际,击向蒋钦,速度飞快,宛若雷电闪纵。
“叫人来收拾残局。”
轰!
银筷炸裂,四面切割,当场就让蒋钦倒塌在地,生死未知。
刹那之间。
所有人都被吓懵了。
“这,敢动蒋公子?”
“他不知道,蒋公子是谁的儿子吗?”
刚刚还活蹦乱跳,颐气指使的蒋家少公子,就这么如同朽木,坍塌下去。
蹬蹬蹬!
远在数十米之外,眼睁睁目睹蒋钦被击中身体的齐香,险些栽倒在地上。
等她颤颤巍巍抬起右掌,一层粘稠的冷汗,布满掌心。
“他明明能轻而易举杀了我的,但,没动手,这……”
一干二净的死去,远没有担惊受怕,惶惶不可终日,来得毁人心志。
当活着成为一种心理压力,往往最能折磨人。
她,似乎有点明白。
宁轩辕为什么不急着杀她了。
许久,齐香紧咬红唇,眸光怨读。
“我,绝不会坐以待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