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小身板,任何一项,那也是过不去的。
此时,藏经殿内,薛水满脸笑意,乐呵呵的望着琳琅满目的书籍,甚是满意。
他薛水本是东海龙宫九太子敖炽的贴身小妖,又名侍童。
自打万年前龙宫与人族那一场惊天之战后,龙宫被迫签下誓约,水族大军万年不可踏入世间。
因闭海锁宫万年,与世俗已然失联许久,使得如今这陆地众生早已不知晓,这东海还有所谓龙宫一说。
与世俗脱离太久,龙王耐不住心中野心,又不敢擅自毁约,怕被人族那几位绝世存在得知,又引来一场大战。
无奈之下,龙王只好派出膝下九子,一一踏入人间。
一来刺探人族情报,二来收集人族功法,越多越好。
好为下一次人龙两族大战做准备。
三来龙王也借此考验九子能力,挑出下任龙王人选。
九子入人间,本应各显神通,可这龙王第九子敖炽……
自打他入了人间后,便只顾贪玩享乐,对于父王所交代的任务,全然交于身边侍童,便是薛水去做。
被委以重任,薛水自然不敢懈怠。
然而,妖总归是妖。
因怕被人族修士识破真身,所以薛水不敢拜入大宗。
选来选去,他也只能选择这有些没落的铁背宗。
这份所谓藏经殿抄经童子一职,可没少让薛水费心。
这让他散财童子大名也是更为落实。
“这群人族修士当真傻得可以,几颗破珠子,贝壳也能宝贝成那般模样。有趣,有趣,哈哈。”
薛水心头好笑,他此次前来,身后所背行囊之中,皆是随手从龙宫海底拾来的低劣海珍。
这等品质的海珍,就如先前那两对宝珊瑚,在龙宫海底都是弃置于泥沙,看都懒得看的次品。
当然,这东西,到了人族,自然被人人视若珍宝。
薛水摇头笑叹一声。
藏经殿内很空,除却藏书竹简之外,便再无旁人,平日少有人来。
当然自从薛水来了这里当上这抄经童子,自然就热闹了。
薛水刚刚抄了没两段,几名身穿铁背宗外门弟子服的青年齐齐赶来。
“你便是那个什么薛水?”
其中为首一人,脸有红胎,面色不善朝薛水问道。
“没错,正是师弟,敢问几位师兄何事找我?”薛水脸色如常。
“呵呵,当然是大事。薛师弟,你初来铁背宗,某些规矩怕是不太清楚。”
红胎青年冷冷一笑,目光闪动朝薛水继续说道:“这藏经殿,归我外门甲字房所管。而今,你尽然到了这,甲字房,当然便要按规矩办事,薛师弟,你说呢?”
言罢,红胎青年捏了捏拳头,一阵噼啪响声传出。他身后几人也皆是不怀好意看向薛水。
见到此幕,薛水叹了口气,叹道:“把我当肥羊,收保护费是吗?”
“呵,小子挺上道,果然不愧能凭丁下根骨,入了我铁背宗。既然你这么懂事,那也省了麻烦,先掏些宝贝出来,日后每月也都要孝敬我等一次。”
红胎少年见到薛水如此上道,和身边人满意的对视一眼接着说道:“当然,我甲字房也不会让师弟百白破费,会保护师弟安全。”
“我懂了,原来你们是看我好欺,真当我肥羊。想从我手里白要好处啊。”薛水若有所思说道。
“嘿嘿,是又怎样?”
人群中,一矮个青年满脸狞笑,踏步上前。
“我若是不给呢?”
“哈哈。给脸不要脸,你不给,自己自己动手便是。”
说音刚落,矮个青年便欺身上前,猛地将薛水推到在地,顺手将其背上的破旧布囊扯下。
薛水冷笑一声,没有还手,也就由着他们了。
布囊到手,几人满脸贪色,兴冲冲便将其打开。
下一刻,几人脸色便是极为难看。
“这就是那传的神乎其神的宝贝布囊?不是说里面都是宝贝吗?怎么全是这些破烂。”
矮个青年满脸不爽,将布囊其内的东西抖落在地。
哗哗啦一阵响,只见从布囊下洒落一堆脏兮兮的破烂东西,有上了水锈的贝壳,也有长了霉菌的珊瑚,甚至散有怪味,很是恶心。
“臭小子,宝贝呢?”红胎青年也很是恼火,冲上前抓起薛水的衣襟,凶狠问道。
“哪里还有宝贝,都送出去了啊。”薛水一脸无辜模样。
“混蛋。”红胎青年猛地将薛水从地上拎起,随后直接摔飞出去。
“小子,我不管你还有没有宝贝,反正明天这个时候我还会来,若是倒是你还没宝贝奉上,日后我甲字房的人,见你一次打你一次,让你不得安宁,哼。”
见到薛水如此弱,这红胎青年撂下狠话后,直接转身愤愤离去。
而其余几人也皆是面色不甘,凶狠望了眼薛水才走,那矮个青年更是狞笑一声,抬手做了个切脖动作。
待得众人离去后,薛水这才从地上慢悠悠站起,神色如常,丝毫没有被欺凌的怒意,反倒是笑眯眯的将地上散落的一堆破烂海贝捡起。
“哈哈,当我是肥羊。好的很。”
薛水边说边用手去触摸那些海珍。
下一刻,神奇一幕出现,只见凡是经由薛水手掌碰过的海珍,全都在下一刻变得珠光宝气,甚是华丽。
薛水将一堆宝贝重新装进布囊背在身后,这才抬起头向远处望去,小眼微眯,笑嘻嘻的嘀咕道:“甲字房,很好。”
……
入夜,整座铁背宗寂静一片,众人都已深睡,饶是宗内守夜的弟子也是止不住困意,连连呵欠。
宗内藏经殿之地,此刻一个人影偷偷摸摸的溜出来。
只见这人一路摸黑,半柱香后,辗转来到一片弟子居所。
居所前石碑处,正刻有三个大字,甲字房。
这黑影正是薛水无疑。
望着甲字房三个大字,薛水莫名一笑,随后抬脚轻轻溜进不远处的房中。
刚一进屋,薛水便是瞧见了白天的那红胎青年,屋中仅有他一人,此刻正呼呼大睡,鼾声如雷。
薛水轻脚摸近床边,随后一手捂住红胎青年嘴巴,一手捏向其手臂。
薛水手掌发力。
下一刻,只听一声压抑的惨叫,那红胎青年的臂骨被薛水直接捏断,人也痛醒过来。
望见身上的薛水,感受到手臂上的剧痛,红胎青年满脸杀意,拼命挣扎。
然而薛水却是纹丝不动,仿若一座大山一般,死死压在红胎青年身上。
“呦,还敢折腾。”
薛水边说边抬手又捏住了红胎青年脚踝,又是一阵发力。
这红胎青年痛的冷汗淋漓,再也不敢乱动,此刻望向薛水的目光,也甚是惊恐,仿若盯着洪水猛兽一般。
“嘿嘿,白天不是很能,要收爷爷的保护费吗?如今怎么怂了.告诉你,小爷既然有那么多宝贝,背景自然是有的,想弄死你不过捏死蚂蚁一般,你作何不好,偏偏要来招惹我。”
说到这,薛水微微松开捂住堵在红胎青年嘴上的手。
得以喘息,红胎青年赶忙鬼哭狼嚎一般哀求道:“爷爷,小的错了,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日后再也不敢招惹爷爷你了。”
“哦?那保护费一事?”
“日后小的每月都给薛爷爷保护费,求爷爷饶命啊。”红胎青年身子受制,外加被薛水这般一弄,早已吓破了胆。
他也只是名普通外门弟子罢了,外门弟子入门也就力一百斤到二百斤,资质嘛,纵然有高有低,却也差距不大,除非有人修出了灵力。
这薛水能一下就捏断他的手臂,这……
红胎少年,平时仗势欺人还好,如今一遇到薛水这般发疯的主,那真是肠子都悔青了,只求薛水放他一马,哪里还敢与薛水作对。
薛水没说话,只是将右手有意无意放到红胎青年另一条完好的脚踝之上,漫不经心的问道:“今日在藏经殿中,你毁了我一些珍宝,还出手伤我,这损失费外加医药费……”
“我赔我赔。”红胎青年哭丧着脸,死的心都有了。
“很好,我也不多要,良心价,三颗培元丹,明日送于我殿中,不然,哼哼。”
见到红胎青年这般上道,薛水满意点了点头,随后,不顾红胎青年听到三颗培元丹时的肉痛表情,直接一掌砍在其脖上,将其打昏。
做完这一切,薛水笑眯眯的跳下床,轻声离去,随后又如法炮制。
今天白天去过他殿中惹事的几人的屋子,他都逛了个遍。
轮到那矮个青年屋中时,薛水破例多呆了会,出来时笑意更浓。
就此没完,薛水还直接摸黑跑到甲字房某“熟人”管事处,这管事曾经受过薛水好处,所以算是与薛水相熟。
薛水从怀中掏出白天便写好的书信,将书信与两颗珍稀海贝一同塞入屋中。
做完这些,薛水才拍拍手,大摇大摆回到殿中。
果然不出薛水所料,次日,天刚亮,便听见不远处甲字房地,传来声声杀猪惨嚎。
红胎青年几人鬼哭狼嚎,被薛水吓破了胆,不敢先去找薛水麻烦,而是一齐直奔甲字房管事处,想要讨个公道。
可几人哪里想得到,这管事早已被贿赂了,此时他黑着脸,全然不听他几人诉苦。
他不仅将几人数落一番,赶了出来,反而告诫让几人安分点,少去找薛水的麻烦。
得到这般结果,红胎青年几人算是彻底绝望,脸色如死了娘一般。
“大哥,等下真的要去那家伙那里赔罪吗?”有人神情惊恐,声音微颤的问红胎少年。
直到此刻想起昨晚之事,这人还心有余悸。
“去,连管事都不插手,我等这次的亏怕是吃定了。唉,这次倒霉,惹了这个疯子。过了这茬,日后见他,有多远躲多远便是。”红胎青年一脸苦色,哀声叹道。
周围几人听到这番话,全都神情悲愤,却无可奈何。
到了晌午,薛水躺在藏经殿木椅上,翘着二郎腿,吊儿郎当望着门外。
只见几人在周围一众外门弟子惊奇的目光中,皆一瘸一拐的来到藏经殿。
进了殿中,几人再度看到薛水,全都显得战战兢兢。
尤其是那矮个青年,再也不复凶狠模样,深低着头,看头不敢看薛水一眼。
红胎青年,二话没说,便将一方布袋递给薛水,面带讨好之色道:“嘿嘿,薛……”
“叫我薛师弟就行。”薛水颇为和善的笑眯眯道。
“是是是,薛师弟,这……这是我几人的赔礼,共一十五颗培元丹,您过下目。”
薛水嘿嘿一笑,接过布袋掂了掂,也没细看便揣进怀中,笑道:“都是同门师兄弟,哪里还信不过你们,哈哈,过去的事就算了,日后我等好生相处,来日方长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