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浓郁无星光。
葛家村,苏凉烟刚换上干净的布料粗衣准备休息。
一阵高昂的狗叫声倏然响起,打破小乡村特有的宁静。
谁进了她的院子吗?
她柳叶般的黛眉蹙了一下,隐约有种不妥的预感。
难不成又是村头那好吃懒做的几个单身汉?这个月,她已经丢了三只鸡一只羊羔了!
苏凉烟起身下了吱嘎作响的小床,随手拿了一把割地用的镰刀。
站在五米之大的小院内。
“谁?出来。”她薄唇紧抿,然而回应她的只有呼啸而过的寒风。
她站在门口顿了十几秒,稍稍放下手中的镰刀。刚要回屋,一阵细碎的矮丛叶运动声淡淡响起。
苏凉烟顿时警觉起身,猛然回头,那双寡淡的眼眸在夜色中泛着淡淡的薄光。
一步,两步,越发靠近院子边茂密的树丛。
刺啦——
一镰刀下去,矮木丛硬生生被划破了大半个高度。
霍燕霆心下一沉,硬扛着肩头撕裂般的疼痛迅速躲避。
他脸上沾了一层灰。
无障碍遮挡下,苏凉烟一眼看到了瘫在土边的男人。
借着微薄的月光,她依稀看清了他的脸。
凌乱的黑发随意散在额前,锋利的剑眉横在那双彻骨冰冷的眼眸上,他眼底如有寒冰聚集,沉静而冰冷,让人心生畏惧。
他削薄的唇瓣抿成极为寂冷的线条,饶是面容狼狈,满身是血,仍旧挡不住他骨子里透出的矜贵和强大气场。
苏凉烟镰刀一抬,对准了他的脸。
“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家?”她淡淡质问。
霍燕霆眸色微闪,清冷的声线低沉无比,带着极强的命令性。
“救我。”他现在动不了,疼痛入骨,撕裂着他的每一寸皮肤。
“凭什么?”苏凉烟从不爱多管闲事。
霍燕霆一口气堵在胸口,咬着牙关道:“需要多少钱,直说。”
苏凉烟眨眨眸,钱?在这个自给自足的小村子,钱没什么大用。
“不救。”苏凉烟红唇轻飘飘吐出两个字,转身就走。
霍燕霆剑眉拧成结,掌心紧了紧。
“我动不了,你是想让我死在你家?”他温脉的声线带着一丝为她权衡的理智。
苏凉烟脚下一顿,死在她家
晦气!
她转过身,眼底不耐一闪而过。
“你!”
霍燕霆对她勾了勾食指。
“过来,扶我起来。”
苏凉烟攥了攥衣角,犹豫几秒,还是踱步过去。
她一把扶起他的胳膊,用力将他扯了起来。
她从小干农活,力气不算小。
但男人硕长的身躯压在她的肩头,如同一座大山,险些稳不住步伐。
霍燕霆尽量用出最大的余力减少她的压力。晚风席过,少女身上清淡的香草清甜传入他的鼻腔。
这个味道,莫名有种镇定人心的魔力。
他视线悄转,定在她饱满的额头上。
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从骨子里透出纯净的清美少女。
苏凉烟艰难将男人扶进房间,她将他放在木椅上。
“把衣服脱掉。”她柔柔出声,刚才粗略一扫,她知道他的伤口在肩头靠胸口位置。
霍燕霆动作直接,一把扯掉身上被血渍浸染的白衬衫。
他健硕的上半身顷刻间暴露在空气中。
苏凉烟拿起一团沾了消读水的棉球,视线一转,措不及防望到他裸露的胸肌。
她目光一顿,脸颊瞬间烫了起来。
活了二十年,她第一次见到如此劲爆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