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以墨脸上泛起些许的嘲讽,声音干涩沙哑,但语气却是很平静——
“如果你也想嘲笑我的话……”
说着,也有些疲惫的合上了眼睛,好像一个到了穷途末路的圣斗士。
龙城御听着,却是蹙了蹙眉,波澜无惊的眼底流过了一道复杂,手上的动作也是一顿,片刻之后,才低下眼帘,继续刚才的动作。
“嘲笑你,不就等于嘲笑我自己吗?”
“外公应该告诉过你,我已经跟范凌爵……所以我们的婚约,只能是一场闹剧了。”
舒以墨嘴角扯过一道淡淡的笑意,也伸手端起茶……
话音落下,龙城御眼底却是掠过了一道幽光,抬起目光看她的时候,她正看着落地窗外出神。
“闹剧?”
他看着她的目光扬起一道深沉,沉声道,“你们不是没在一起吗?”
舒以墨脸色僵了一下,竟然有些不知道应该如何作答,好一会儿之后,她才自嘲道,“你知道的,如今的我,一无所有,名声狼藉。”
龙城御黑眸里的流光也暗沉了一下,没有作声。
过了一会儿才说道:“希文说你的伤情况不太好,左边有一根肋骨骨折,这阵子要当心些。”
肋骨骨折?
舒以墨下意识的抬手覆住自己的胸口,脸色也不太好。
怪不得连呼吸都有些难受,咳嗽起来更是要命。
舒以墨转过头,默然看着他,注意到他脸色也隐约有些苍白,这才想起来,之前时纤说过,他好像负伤才退役回来的。
寻思说点什么……
这时,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舒以墨连忙掏了出来,是时纤的来电,看了一眼时间,这才知道已经接近三点了。
“时纤?等半个钟。”
交代了一番,舒以墨才挂断电话,看向对面的男人,“可以把车借我用一下吗?”
“你的伤能开车?”
他淡淡地问道。
“还好,不碍事的。”
龙城御抬起眼帘,看了她一眼,倒也没有再说什么,直接将车钥匙扔了过来。
“谢谢,改天请你吃饭,以作答谢!”
“我等着。”
龙城御点头应了,一点也没有客气。
舒以墨怔了一下,拿着车钥匙离开。
……
抵达夜阑酒楼的时候,已经是三点多,舒以墨直接找到预定的位置。
大老远的,便看到坐在窗边的那抹军绿色。
“好久不见了,时纤!”
语气里自然是难得的带着一丝缓和的。
时纤看到舒以墨,顿时笑颜如花,起身紧紧拥抱住了她,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轻声说道:“是好久不见了,两年多!真怕你死在监狱里,连一封信也没给写,你倒也真是忍心。”
“命硬,哪有那么容易死?再说里面也没有什么好讲,像此刻,边吃边聊,不是更好吗?”
舒以墨冷艳的脸上也难得露出浅浅的涟漪,回抱住她,轻轻拍了拍。
见舒以墨神情沉静,时纤也缓和了一些,松开让她坐下,然后给她倒上了一杯,一边道,“你没事就好,出来之后又是新的开始,敬你一杯吧!”
舒以墨微笑的点了点头,也端起酒杯,两人碰了一杯便尽数喝了下去。
“净蓉这几天出国了,要过几天才能回来,到时候,我们再给你重新来一次接风洗尘。”
“酒喝多了伤身,不必那么麻烦,能顺利出来我就挺满足了。”
舒以墨轻叹了一声,搁下了手中的酒杯。
闻言,时纤也抬起目光看着对面舒以墨,见她脸色苍白,一身的沧桑疲惫,心底也没由来的莫名闷痛了一下,“打死我也不会相信你推了那个贱人。”
舒以墨倒是无所谓的冷笑,倒上一杯酒,又抿了一口——
“总有一天,我会连本带利的还给他们!”
“范凌爵也不能放过!”
时纤也冷然眯起黑眸,冷冷道。
时纤跟舒以墨算是一起长大的,都是在一个军区大院里,两人很要好。
“对了,你入狱之后,白惜儿也去了国外的高校继续攻读管理学硕士,如今也顺利拿到了证书,这几天可能就回来了,你……”
时纤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这个消息告诉了舒以墨。
白惜儿?
学成归来了么?
昨天她就听到了这个消息。
饶是她舒以墨再努力,到底也是抵不上这世态炎凉,即便她做得再多,也没办法靠近范凌爵,走不进他的心里。
她现在,闭上眼睛就能想象到关于自己的那两个字——
狼狈!
舒以墨吸了口气,一口将杯中的酒饮尽。
“不说这些事,我们喝久巴。”
舒以墨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酒杯,眼神淡漠而遥远,也没等时纤说什么,倒了酒,端起酒杯——
一杯又灌了下去。
舒以墨眼底折射出一道淡淡的流光,伸手给时纤倒上了酒,“其实进去也好,也能让我冷静冷静。”
“这几年太浮躁了,我不像你们,本来就不那么光彩,所以也不在乎这么一点了。”
“别这么说,以墨……我们都很敬佩你,只是你的遭遇,我想想就觉得心痛……”
时纤说的是实话——
舒以墨高中毕业之后就没有继续念大学,而是进了警校,但是很遗憾,进警校的第一年她就被开除了,之后就一直没有再念书,而是真正的步入了社会,打拼了很多年,她凭借着自己的聪明和智慧闯出了一席之地。
只可惜,两年前,因为白惜儿的关系,白家跟位高权重的罗家死死的打压了舒以墨,舒以墨不仅逃不过牢狱之灾,连辛辛苦苦成立的公司也被华鼎给吞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