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松萝刚进渚家,就见于氏正拿棍棒用力抽打渚紫笋。
渚紫笋,渚毛峰晚娘带来的闺女,和宁松萝同龄,只因离得比较远,不是很熟。
“我不嫁给高老爷!”渚紫笋虽惨叫,但没一点屈服的意思:“他都六十八了!”
“六十八怎么了?你嫁也要嫁,不嫁也要嫁,这可由不得你。”
于氏的棍棒抽打的更欢了,渚紫笋的惨叫声也越来越大。
于氏,渚毛峰祖母,身体健壮,长的五大三粗,早年杀猪,据说对付头一二百斤的猪,玩儿似的。
但对于于氏的风评并非不讲理。
因为年岁小,宁松萝并未和其打过交道,她对于氏的感觉,皆来自于小时候的渚毛峰——慈祥——虽然此时觉得当时的想法很可笑。
“不许打我姐姐!”就在此时,一小小身影飞奔出来,一把将宁松萝挡在身后:
来者是个小童,只有两三岁,长得虎头虎脑,一看就让人没了任何脾气,他叫渚云峰,乃方氏嫁到渚家后所生。
而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之前来家找宁松萝的,就是渚毛峰的晚娘——方氏。
“诶呦喂,我的小祖宗,你怎么出来了?外面多冷?回屋里去!”看到小童,于氏立马变得和蔼可亲,要不是亲见她施暴,还以为刚才是错觉呢。
“你出来干什么?”渚毛峰冷着脸,朝渚紫笋大吼。
“怎么回事?”说话的不是宁松萝,却是周举岩。
“你怎么在这里?”宁松萝下意识多想:难道他跟踪她?
“是我找人请周大人来的。”就在此时,渚紫笋说话了。
到此时,宁松萝才细心打量这个姑娘:
柳叶眉鹅蛋脸和已故的方氏很像,但她那轻灵的眸子显然是方氏所没有的,而此时它们正闪耀着坚定的光芒。
“你到底要干什么?还嫌家里还不够乱?”面对这个晚娘带来的闺女,渚毛峰显然没什么好印象。
“为何你能找仙师定棺捉鬼,我就不能找捕头老爷查娘的死因?”渚紫笋虽娇小,但面对渚毛峰,气势丝毫不落下。
“到底怎么回事?”宁松萝着急询问,她实不明白,为何定棺捉鬼又扯上了渚紫笋的婚事。
“因为.....”
“哼!”
二人同时开口,又同时怒目而视。
“毛峰,你先进去。”周举岩开口,很显然要想了解事情真相,只能问了一个,再问另一个。
“嗯!”渚毛峰气呼呼的走进屋里,倒也没有什么异议。
宁松萝则将渚紫笋拉起来,坐到石桌旁边。
虽然方氏已去世几天,院子的灵棚早已拆,但烧纸发出的烟熏气依旧很浓,依旧将整个院子充斥,偶尔风起,卷起几片黑色未烧尽的纸屑,发出阵阵呜咽之声,让人听之悲戚。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宁松萝抓紧渚紫笋的手,默默给予安慰,不知道为何,她觉得这个女孩子很对脾气。
渚紫笋则未说话,眼圈先红,平复了情绪,方说出实情:
原来自方氏死后就没消停,不是铜盆无故打翻,就是饭无故洒在外头,偶尔东西还会移位。最近越演越烈,家里的东西总是被翻得乱七八糟,各个都不在相应的位置,这给渚家人带来了很大的困扰。
正因为此,于氏和渚毛峰以为方氏故意,死了也不想让渚家安宁。
但渚紫笋显然有不同看法,她觉的她娘死的蹊跷,之所以不走,很可能因为不甘心。
方氏渚毛峰不睦不是秘密,方远村几乎所有人都见过渚毛峰挨揍。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渚毛峰和方氏的矛盾显然越来越深,各自相见,都不见好脸儿。
更甚的是,方氏的临终,渚毛峰都没去,这让渚紫笋起了疑,她觉得渚毛峰不出现,很有可能就是出于心虚。
而这些天方氏不断闹,渚紫笋就更加怀疑。
更有一天,她经过堂屋,竟发现于氏和渚毛峰商量找人定棺捉鬼,将方氏除去。
这将渚紫笋气坏了,头脑一热进屋与他们理论,结果可想而知,不但被揍了一顿还被祖母嫌恶。
为正因为这,于氏才答应将其嫁给已然老年的高老爷,目的也很简单,就是想彻底摆脱这个“妖妇”带来的“拖油瓶”。
待二人询问于氏和渚毛峰,事情的过程大同小异,就是得到的结论也和渚紫笋说的相同。
不过,听了两家之言,宁松萝和周举岩都没表态。因为他们都知道,虽然说的都有一定道理,但都是猜想。
至于方氏真正想干什么,估计除了方氏,没人能说的清楚。
对啊!可以找方氏问啊,宁松萝心道,他们看不见,但她可以啊。
“我想去她房间看看!”可恶的是,在宁松萝提出问题的时候,周举岩也开了口。
“可以啊!”渚家人显然没任何异议。
当然,他们没有,不代表宁松萝就必须同意,她可没忘记当时方氏找她,一见周举岩就突然不见这事。
之前她以为是偶然,直到昨天看到相关的书籍方明白,有些人不会法术,也没异能,但就是天生就让鬼神怕,妖孽避,而毫无疑问,周举岩就是他们之一。
“不许去!”宁松萝下意识说出了口。
“凭什么?”周举岩不忿。
“先来后到!”感受到从方氏房间发出的阵阵寒风,宁松萝知道,方氏就在其中。
“你不能........”
“吱嘎!”
“哐当!”
不待周举岩说完,宁松萝就先进了门,然后不顾众人反对,将门给栓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