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嫁妆,当天下午就抬进了越王府。
秦艽带着商路一件一件的清点。
商路拿着小本子凑到秦艽面前,道:“主子,少了一对东珠耳环和一支碧玉钗。另外,还损坏了不少东西。”
秦艽道:“知道了。”
她转头拿了纸笔开始写信,先是感谢杨陵深明大义,随后在下面说了一句:“那东珠耳环和碧玉钗妹妹戴着比我好看,就赠给她了。损毁之物虽价格不菲,但是我相信她绝不是故意的,你千万莫要责怪她。”
秦艽写完信交给商路,道:“将原本属于秦霈霈的嫁妆连带着这封信一起送去尚书府。”
商路收了信,偷笑道:“小姐这样写信,可不就是让那杨陵责怪二姑娘吗?”
秦艽敲她脑袋,道:“就你聪明。”
尚书府将秦艽的嫁妆给还了回去,秦霈霈自觉丢尽了脸面,一气之下收拾包袱回了将军府找钱湘哭诉。
钱湘看着哭的梨花带雨的女儿,钱湘忍不下去,气愤道:“这个秦艽,实在是欺人太甚,我得去找老爷理论去。”
钱湘拉着哭的眼睛红肿的秦霈霈就去前厅找秦山了。
秦山听完来龙去脉,沉默了好长时间,才说:“娇娇这事儿做的的确欠妥,让你失了脸面。”
“但是她已经将属于你的那份嫁妆送去尚书府给你了,你也没什么损失。”
秦霈霈:“可是父亲,那、那原来的……”
“那本来就是属于娇娇的。”秦山道。
秦霈霈红着眼睛道:“父亲,您怎么能如此偏心?我也是你的女儿啊!”
秦山看着秦霈霈,眼里有几分失望之色。
“我偏心?”秦山冷冷的道:“不错,我的确偏心。但是我若真的将事情做到那么绝,你和你娘当初就进不了将军府。”
“至于嫁妆,我给你们姐妹准备的嫁妆是一样多的,不信你去翻翻单子。”
“你姐姐的确是十里红妆,但是那都是夫人在世的时候为娇娇准备的。”秦山冷声道:“这一部分,你还想要吗?”
秦霈霈被堵的哑口无言,却又心中愤懑,只觉得委屈无比。
秦山却不想再多说,沉声道:“既然已出嫁,那就要懂点规矩,有点事就往娘家跑,像什么样子?赶紧回去,免被人看笑话。”
秦霈霈知道自己再说什么也是无用,只能恨恨的带着丫鬟走了。
……
远离京城的大路上,一辆马车正大摇大摆的前行。
赶车的,是个十六七岁的清瘦男娃,正是易容后的秦艽。
几个时辰前,越王妃因担心世子段星的安危,便打算带着秦艽前往城外的永安寺上香祈福,希望世子殿下能平安归来。
可当商路来找秦艽的时候,发现人去房空,只剩下一封书信。
“我去边关寻人,你好好伺候母妃,勿念!”
越王妃听到声音,过来查看,“怎么回事?”
商路硬着头皮将书信递了上去, 越王妃打开信封,光看了前一行字,脸色便瞬间变了。
她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厉声道:“胡闹!快去将此事通知越王和大将军,派人寻她!”
可惜秦艽早有准备,此时已经走远了。
她从小习惯了靠自己,将她丈夫的安危完全寄托在别人的身上,她是怎么都办不到的。
段星,你可得好好的活着,至少,要撑到我来找你的那一天。
……
一路舟车劳顿,秦艽总算顺利抵达了一个小镇。
这乃是距离前线最近的一个小镇,如果段星是在战场上受伤失踪的话,极有可能就在这附近。
刚进城,便见前面人群围做一团。
秦艽本想转头就走,谁知竟是被人群挤着给弄进了人圈子里。
进去了才看清,原来是都围着一家药铺门口。
一名年轻女子跪在地上,正哭求着药铺掌柜的给抓药。
药铺的掌柜的满脸暴躁,没好气的道:“这都第几次了?你前两次来说是钱不够,我们也都给了你药了,你现如今又来?”
那女子哭的很是可怜,道:“医者仁心,求求你们了,就再给我一次吧。”
许是那掌柜的烦了,用了大力气狠狠的推了那女子一把。
那女子一个踉跄,朝着秦艽的方向便倒了过来。
秦艽迫不得已一把接住那女子。
谁知那女子一把抱住秦艽的小腿,哭诉道:“公子,你帮帮我吧。”
秦艽:“……”
看热闹还被人讹上了?
她低头看着这哭的梨花带雨的女子,无奈的道:“你既然要抓药,不把病人带过来怎么瞧病?”
那女子眼神有些躲闪,支支吾吾的道:“病人病的重,无法、无法走动。”
秦艽她上下打量那女子,心中微动,丢给她一块碎银,道:“你这般遮遮掩掩,可是有什么内情?”
那女子犹豫再三,还是压低声音道:“不瞒公子,我家中的病人,乃是、乃是战场逃兵,被抓住可是要杀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