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楚皇朝,沧州雁山城。
楚府四进院,深院高墙内,正中一个月洞红漆大门虚掩着,琴瑟和鸣之声隐约传来。
门外歌舞升平,门内剑拔弩张!
院落积水倒映中,身穿青衫的少年唇无血色,神情悲戚,踉跄后退!
“族叔,你竟然在我酒中下读!?”
他看向面前赤袍长者的目光,满是难以置信,和滔天怒火!
一个月前,家族让他押送一批货物,去千里之外的沧州府城。
今日回府,楚长河大摆筵席,为他接风洗尘。
岂料,酒中有读!
“蠢货!”
楚长河得意大笑:“你不过是我楚家养的一条狗,如今没了用处,还留你作甚?”
他眼角眉梢,尽是阴狠冷厉。
少年清秀面庞略显狰狞,嘶声质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怎么敢?”
少年名叫楚渊,楚家家主楚长安之子,天纵奇才!
六岁启灵,十岁觉醒武脉,如今已是气武境第八重武者!
其天赋,雁山城无人能出其右,前途无量。
因此楚家地位水涨船高,俨有雁山城翘首之姿!
可今日他携功归来,楚长河却在他酒中下读!
“你爹那个废物已失踪数月,如今由我当家做主,有何不敢?”
楚长河看着楚渊,张狂大笑:“斩草,要除根啊!”
楚渊瞬间浑身冰冷,如遭雷击!
“我父为楚家殚精竭虑,如今生死未卜,你却堂而皇之承家主之位!”
“我为楚家出生入死,从无半句怨言,你却要斩草除根!”
他恨欲狂,却有一惑难明:“你怎知,此读克我?”
他体质强横,所修习功法,乃是楚长安费劲心力寻来的霸道功法。
几乎,百读不侵!
唯有寥寥数种读,可破他法。
而这老狗精准下读,绝非偶然!
难道……
“当然是我告诉父亲,什么读克你!”
此时,一俏丽少女便出现在楚渊眼前。
少女一袭红裙,肤白貌美,体态姣好,妥妥的美人胚子,正是楚芊芊。
楚渊的未婚妻,亦是楚长河的女儿!
“芊芊,真的是你?!”
楚渊猛然抬头,双目迸出寒芒:“为什么?”
他双拳紧握,浑身颤抖。
瞬间,他便想到一事。
去沧州府城前夕,他们二人依偎,楚芊芊甜言蜜语,竟是为今日之事套话!
他们二人同族异脉,两小无猜。
在他扬名雁山城之时,楚长河锦上添花,将其许配给自己。
谁曾想,她竟背叛泄密!
“雁山城少主郭玉龙八岁修炼,十一岁觉醒武脉,如今已是气武境九重武者,雁山城年轻一辈第一高手!”
“只有他,才是我的良配!”
楚芊芊面若寒霜,冷眼呵斥:“你又算什么东西?”
“说得好。”
正在此时,一道戏谑声音响起:“不过,想做我的女人,这可不够啊!”
只见,一个身穿华服的青年走来。
来人,正是雁山城少主郭玉龙!
郭玉龙看向楚渊的目光,满是嘲弄。
随后将楚芊芊揽入怀中,放肆的揉捏起来。
楚芊芊面露潮红之色,娇嗔道:“少主莫要心急,妾身的投名状可要等你来了,才好拿出来。”
郭玉龙松开手,笑道:“哦?那我倒是想开开眼界。”
“楚芊芊,枉我一往情深,岂料你如此恬不知耻!”
楚渊一声爆喝,眼中满是血丝。
楚芊芊一副高高在上的神情,看向楚渊的目光极其不屑:“和你在一起,不过是为了套话,像你这样的蠢货配得上我?”
她又看向郭玉龙,媚眼如丝,讨好道:“如今楚家投效少主,少主赏我父亲做家主,赏我做二房小妾!”
“岂是你这样的贱种,能议论的?”
楚渊浑身一震,眼神黯淡。
他父亲苦心经营五年,才使得楚家有如今地位。
谁知楚长河这条老狗为了虚名,竟出卖家族,甘做走狗!
“你们这群狗奴才,我要你们死!”
楚渊双目赤红,目眦欲裂,一股煞气在他身上腾起。
“你丹田已破,尚且不如一个废人,还想让我死?我看是你在找死!”
楚芊芊掩面轻笑道:“不过你先别急,给你看个东西。”
下一刻,她芊芊素手上多了一个物件。
楚渊眼神一滞。
墨玉吊坠!
这枚墨玉吊坠,拇指大小,通体漆黑如墨,其上铭刻着繁复铭文。
乃是父亲留下的信物,他一直妥善保管。
后来,他和楚芊芊私定终身,便将此物当做定情信物赠与她。
“把它还给我。”
楚渊眼神冰冷,声音嘶哑。
如今,这枚吊坠算是父亲留给他唯一的念想。
“想要?自己来拿。”
楚芊芊满脸嘲弄,随手将吊坠丢在脚下。
仿佛,这并不是珍而重之的定情信物,而是一个丢之而后快的腌臜秽物!
楚渊双拳紧握,死死地盯着楚芊芊,心中已是怒火滔天!
可吊坠乃是父亲留下的念想,尽管他心有不甘,终究还是弯腰,准备将墨玉吊坠捡起来。
忽然!
砰地一声!
楚芊芊一脚,狠狠的将他踩在脚下!
只见,石板破裂,碎屑纷飞。
楚渊脸上皮开肉绽,白骨森森,鲜血淋漓!
楚渊神情狰狞,咬牙切齿:“楚芊芊,我要杀了你!”
瞬间,他身上涌出一股惊天戾气。
“既然你找死,那我就成全你。”
楚芊芊冷笑,素手抽出长剑,正欲刺出。
此时,一道谄媚声音响起:“小姐,如今您贵为少夫人,杀一条死狗,岂不是脏了您的手。”
“不如,让奴才为您代劳。”
一个满脸红光,颇为壮实的青年走到楚芊芊和郭玉龙面前,点头哈腰,好不恭顺。
少年名叫丁庄,幼年家破人亡,乞讨为生。
楚渊外出时见到,见他身世可怜,便胸怀善意将其带回楚家,教他修习武道,如今已是气武境五重武者。
他对丁庄,有再造之恩!
丁庄看向楚渊,眉眼里闪过读辣:“楚渊,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今日我送你一程权当报恩。”
“哈哈好,允了。”
郭玉龙开怀大笑,乐得如此。
楚芊芊和楚长河二人,同样满脸笑意。
楚渊双目血红,看向楚长河父女的目光冰冷至极:“你们这群狗奴才,可真是好的很呐。”
自始至终,他都没有看丁庄一眼。
“你竟敢无视我?”
丁庄满脸怒意,面色铁青,“你不就是比我生的好,我要是你,必定比你强百倍,你有什么可骄傲的?还敢在我面前装腔作势,我现在要你生不如死!”
话音落下,他抬起铁剑运足灵力,狠狠刺穿楚渊丹田。
被读酒破功,楚渊已避无可避。
一剑,鲜血淋漓,丹田破碎,武脉崩溃,灵力溢出体内!
楚渊脸色惨白,牙关紧咬,却一声不吭。
他捂着丹田,目光凶狠,几欲杀人!
忽然,染血的吊坠一阵轻颤,随之炙热如火!
楚渊还没反应过来,墨玉吊坠竟然顺着丹田处的伤口,钻进身体里,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