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万彩礼,算我女儿的青春损失费,想要回去,门都没有!”
“你爸手术缺钱,关我们家什么事?说句实在话,他就是立马死,又和我们有半点关系吗?”
“找我们要钱,呵,莫小凡,你脸呢?”
江城人民医院,住院部走廊里。
莫小凡蜷缩在墙角,偷偷抹着眼泪。
他紧握着手机,听着“丈母娘”刘芳在电话里咆哮。
听完刘芳的话,莫小凡仰头看向天花板,满脸绝望。
他开口道:“阿姨,能借的地方,我早都借遍了,不是被逼到绝路,我会要彩礼吗?等我治好父亲,这二十万我双倍还你行吗,我可以打欠条!看在我和青青三年感情的份上,您就帮我一次吧!”
“不行!”
电话里传来刘芳刺耳的尖叫。
“一个没本事的老累赘,有什么资格花这笔钱?哼,就你爹这样,结婚的事我更得考虑考虑了,我可不想跟个拖油瓶当亲家!”
听到刘芳这番刁钻恶读的话,莫小凡额头上青筋暴起,近乎咆哮地吼出来:
“还考虑?考虑一年了还没完吗,不想结婚就把彩礼还我啊!”
“阿姨,这几年,我在青青身上花的钱,少说也得十几万,我哪点亏待过你们?现在我爸重病垂危,急着用钱做手术,你们瞧不上我农村家庭,结不成婚我认了,但你凭什么私吞彩礼钱,又凭什么说这么歹读的话!”
没想到,迎接莫小凡的是更尖锐的咆哮声。
“冲我吼什么,一家子农村杂碎,你爹死活关我屁事?没钱就滚蛋,我们家你高攀不起!瞧瞧你那德行,丢人现眼的玩意,早就想踹了你了!”
嘟嘟嘟……
电话被挂断,莫小凡失魂落魄地坐在了地上,失声痛哭。
恋爱三年,如今一切都变了味。
莫小凡来自江城西南角的小山村,母亲去世的早,是父亲一手把他拉扯大。
五年前,他以637分的成绩,考入江城大学,在校创业两年,赚了几十万,是学校的风云人物。
女友林青青便是在那时,对莫小凡展开疯狂追求,两人因此确定了恋爱关系。
毕业后,莫小凡却接连遭受打击。
先是不明缘由的被人针对,生意上处处受挫,赔了几十万。
父亲莫明山,一月前也查出肝癌,住进了医院。
唯一一点盼头,是莫小凡去年刚毕业时,和女友林青青订好了婚约,传宗接代的大事有了着落。
当时还给了林青青家里二十万的彩礼钱。
但林青青收了钱,婚期却故意一拖再拖。
如今父亲重病,林青青一家更是突然翻脸。
借题发挥,耍赖悔婚!
连之前的彩礼钱,也矢口否认。
擦了把泪水,莫小凡从怀里掏出小本子,上面记载着他目前还剩下的钱。
存款加借款,总共还剩一万三。
如今面对的,是每天几千块的住院费,还有一个费用十五万的手术,拖着没法做。
他真的没钱了,二十万的彩礼,能解他的燃眉之急。
回到病房里,父亲莫明山攥住了莫小凡的手,说道:“小凡,这病咱不治了,今天就出院吧,趁我还能走路,去村里再借点钱,咱不能亏待了青青,凑钱也得把婚礼办的体面点啊!”
落叶归根,传宗接代,是莫明山如今最大的盼头了,他还想在临死前,参加完儿子的婚礼。
望着父亲消瘦的身子,莫小凡心如刀绞。
他好想大哭一场,把所有委屈和现实,都告诉父亲。
但大夫告诉他,父亲受不了情绪上的大波动,否则随时会加重病情。
这种苦,他不能说,不敢说,只能嚼碎了,烂进肚子里!
莫小凡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撒了个谎,故作轻松地安慰着父亲:“爸,大夫说你身体很快就能康复,现在您好好配合治疗,到时候俺俩婚礼,全指望您撑场面啦!”
“哎,好!”
莫明山欲言又止,情绪低落的应了一声。
从父亲病房出来,莫小凡泪水再次绷不住了。
他又给林青青打去了电话,再次被泼一盆冷水。
“我在三亚旅游呢,干嘛?”
“青青,我爸住院急用钱,你家也不让咱们结婚,把彩礼钱还给我吧。”
“开什么玩笑,我穷得只能用花呗了,你还跟我要钱?我没钱!”
“谁啊...”
“呃,诈骗电话...”
嘟嘟嘟...
电话被挂断,莫小凡分明听到,电话最后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婊子!”
莫小凡被气得浑身颤抖,他着实没想到,林青青见自己落魄,会如此落井下石!
莫小凡站在原地,内心挣扎许久,终于还是一咬牙,从胸口拿下祖传玉佩。
玉佩攥在手里,莫小凡眼泪止不住的流:“爸,小凡不孝,对不住莫家先人了,卖了这玉佩,还希望你不要怪我。”
这是块品质上乘的玉佩,玉质精美,品相不凡。
传闻莫家祖上是汇源村守山人,这块玉佩,是一位祖辈在后山发现的。
流传数百年,却要在莫小凡这里断根了。
莫小凡要用这块玉佩,去换钱给父亲治病!
这是最后的希望,莫小凡犹豫挣扎了半个月,如今只好选择这条路了。
离开医院,莫小凡从怀里掏出几天前捡到的小卡片。
两行大字,第一行,“博古斋”,高价回收古玩。
第二行,百年老店,童叟无欺。
一路打探,莫小凡在十几公里外,找到了这家店。
门面不大,地处也很偏僻,在一个小胡同里。
冷清的小店,只有一个胖子,穿着蓝大褂,模样略显猥琐。
看到穿着一身地摊货的莫小凡,胖子提起精神,脚步加快走了过来。
“小兄弟,我是博古斋店老板卢大亮,要卖东西?”
卢大亮眼睛笑成缝,目光始终没离开莫小凡手里的玉佩。
“这个值多少钱。”
莫小凡问道。
卢大亮接过玉佩,戴上金丝眼镜,用放大镜和手电筒一通摆弄,足足钻研了二十多分钟。
“喂…”
正当莫小凡已经不耐烦时,卢大亮忽然眉头一挑,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臭小子,没想到你年纪轻轻,也敢来我的店里玩诈骗!这玉佩瑕疵重,玉料差,年份都到建国后了,一看就是块仿制品!”
“敢拿这种破玩意来我店里胡闹,你小子活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