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散背起白衣男子,凡尘师傅背上背着一个背篓,右手提着散散的背篓,我们三人快速离开了此地。
凡尘仙苑开始紧张起来,无辜住进来这样一位昏迷不醒的人物,散散和凡尘师傅忙的不亦乐乎,我时刻守护在少年身边,为他煮药,给他喂药,散散隔三差五地用师傅配的药,熬煮成药水,为他擦洗全身。
凡尘师傅每天都要出去采草药,就算是这样,供白衣少年喝的草药也总是不够用,因为他根本就没有知觉,为他灌的药,一半流在了外面,虽然凡尘师傅用自己的内力救回了他的性命,而要让他醒过来,却是要靠他自己的力量了。
这样下去终究不是解决事情的办法,凡尘师傅每逢夜晚,总要在凡尘仙苑周围布下阵,也就是一种法术,这种法术凡尘师傅从来没有教过我们,他说他不会教我们什么是法术的,避免我们利用法术走捷径,自从这个白衣少年住进凡尘仙苑之后,凡尘师傅便以此来防那些刺杀白衣少年的人再次寻仇而来。
白衣少年依然没有醒来,我们只能暂且认为伤他的人是他的仇家。
三个月过去了,白衣少年还是没有要醒来的意思。散散看着我每天忙进忙出的,就劝我注意休息,别累坏了身体,这是散散第一次这样关心我,我心里咯噔了一下,暗道:“散散终于长大了,知道关心人了。”
我笑笑道:“师兄,没事的,反正我也不出门,闲着也是闲着,只要他能醒过来,就算是我做了一件好事呢。人常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嘛,我全当是做善事啦。”
散散听我这么说,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对着我说:“那你自己注意身体啊,其实很多活你可以让我来做,比如生火熬药之类的,而且喂药的时候我都可以帮到你的。”
“没事的,散散,这些事情我来做,我做不了的你不是做着呢吗?像擦洗,等等之类的活,你一样在做,你和我,不管谁做的多谁做的少,都不要紧,凡尘师傅也一样没有闲着呢。”
散散少有的柔情让我不知所措,于是说了这么一大堆话,为的是掩饰尴尬,我知道散散不太高兴,但我无法再计较太多,只能装作没有发现他的心里变化而已。
散散终究长大了,我也长大了,这是谁也拒绝不了的事实。
自从这个白衣少年来到凡尘仙苑,我就很少出去采药或者被师傅派去做其他的事情,我的主要任务就是照顾好白衣少年,我不知道他是谁?来自哪里?要去哪里?为什么会有人追杀他?
这许多的疑问无法得到开解,那个大包袱就在他的枕边,凡尘师傅叮嘱别打开,所以我一直没有打开那个包袱看一眼。
就这样三个月过去了,这三个月里,散散被师傅派遣到离这里最近的镇子上去打听消息,散散去了两三次,都是不同地方,但并没有听到任何有关白衣少年的事情。
这天凡尘师傅带着散散又出去打听消息去了,这次他们可能要去繁华的奠都去打听,估计他们来去得花好长时间,弄不好还得用上轻功。这个我到不大担心,散散和师傅两人的轻功要在我之上。
我一个人在凡尘仙苑,按照平常的习惯,照顾着白衣少年,但是这么长时间的好奇心,让我心生好奇,我有很多的想法和问题,想得到答案,可是望着依然不省人事的他,我轻轻叹了口气。
我取过他的包袱,放在桌子上,鼓足勇气打开那黄色的包裹。
一个小木匣子露了出来,我想打开那匣子,却发现有一把精小的锁锁着它,我抬起那匣子试试,很沉,匣子的一边放着一卷黄色的绢帛,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红色的字。
我重新包好包袱,放在枕边,又看看他那件已经被我换洗得白净的长衫,叠好放在枕边。
晚上的时候,凡尘师傅和散散回来了,师傅神色凝重,散散却什么都没有说。
我一看他们的神色,便知道事情不好,我急急地问道:“师傅,有什么发现吗?”
散散坐在一边,喝着我泡好的竹叶茶,没有说什么。凡尘师傅看着我点点头道:“是的,合儿,我们这次去收获很大的,我们去了奠都,打听到闽侯君家惨遭灭门之祸,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合儿,你救的这位白衣少年一定与闽侯君有关。”
“啊。这,这是真的吗?师傅,你给我说说,闽侯君家为何惨遭灭门之祸?这与他有什么关系吗?莫不是他是?”我伸手一指屋内,惊恐地问师傅。
“这个还不知道,我们到了奠都城门前,士兵的盘查相当严,他们对男的盘查很严,我和散散没能进去,只是听路边的人这样说的,但是奠都究竟发生了什么?我还无法知晓,现下只能是猜测了。”
散散接着说:“这样看来,宫廷里当真发生了不可告人的秘密,无非就是政变,而闽侯王正是……”
散散的话还没有说完,凡尘师傅伸出手阻止了散散说下去。散散便不再说话,继续喝他的竹叶茶。
这一惊非同小可,我慌忙跑进屋里,取出白衣少年身边的包袱,打开后,将那片写着密密麻麻红字的黄绢帛递给师傅,说:“师傅,今天我好奇打开了他的包袱,发现了这个,你看看吧。”
凡尘师傅对我的行为很生气,但是当他看了一眼那黄绢帛的时候,满脸惊异不已,他接过黄绢帛,展开后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叹口气道:“果然如此,好个厉害的手段,可怜的闽侯君啊。合儿啊,看来明天你要去趟奠都了。”
“师傅,怎么回事?”
凡尘师傅站起来,走进里屋,看着躺在窗尚昏睡的白衣少年,道:“这绢帛上说他就是闽侯君的独生子,南候王这几年招兵买马,发展到兵强马壮,后来依靠大王身边的姬思谗言,杀害忠良,闽侯君家遭到灭门之后,南候王紧接着发动政变,现在掌握着朝中大权,大王现在不知情况如何了?还好他尚有一丝气息,算是给闽侯君家保住了一线血脉啊。”
“情况越来越复杂了啊。”散散若有所思的说,“如果现在大王还在的话,那一定是已经被囚禁起来了。”
“也有可能大王逃出来了。”
“姬思是谁?”我不解的问道。
“姬思是大王最爱的美人,自从大王招来这个姬思美人后,就将与他并肩作战,和一同打下天下的香主夫人冷落一边,以至于连带香主夫人的哥哥闽侯君也惨遭此劫。”
原来如此,我听着心生冰凉,越发同情白衣少年,心中暗暗地道:“一定要让他醒来,一定要将他救活过来。”
想到这里,我着急起来,已经三个月了,虽然我百般照顾,可是他依然没有醒来的迹象,散散和凡尘师傅也是很着急,但是凡尘师傅也说过,即使他醒来了,是否还记得之前的事情也未尝可知。
皎月挂在中天,我没有一点瞌睡的样子,凡尘师傅刚才叮嘱我许多的事情,明天我将去奠都,调查关于闽侯君的事情。
凡尘师傅的担忧是有道理的,现下天下大乱,诸侯割据,政局不稳,老百姓流离失所,我这一路去,他是要操很多心的。
望着天上的皎月,散散和凡尘师傅也是无言,散散默默地帮我收拾包袱,他虽然魁梧,但是人很憨厚,且心思细腻。
散散从屋里跑出来,高兴地大声喊道:“师傅师妹,他醒了,你们快来看啊。”
我和师傅一听,站起来直奔房内,白衣少年躺在窗尚,正要翻身坐起,散散一边按住他,一边兴奋地说:“哎呀,你终于醒来了啊。”
我站在他床边前,激动地说不出话来,师傅荒忙说道:“散散,让他躺下,让他躺下,别让他动了。”
散散就说:“你快躺下吧。”说着扶着白衣少年又躺在窗尚。我慌忙跑出去,将另外一包药倒进药罐,加大了火熬煮着,师傅说这服药是等他醒来后要喝的。
泪水悄悄地流下了我的面颊,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哭,但我真的哭了,是激动还是渴盼,不管怎么样说,看着自己精心照顾了三个月终于清醒过来的人,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喜悦。
我一边扇着火,一边擦眼泪。
当我将熬好的药倒进碗里端进屋的时候,散散和师傅却沉默不语地看着窗尚的白衣少年。
“师傅,我把那副药熬好了,让他喝了吧。”
“合儿,不用了,他又昏睡过去了。”
我心里一惊,一阵落寞的情绪袭上心头,鼻子一酸,眼泪不由的又簌簌落下来,手中的碗也跟着滑落了。
“合儿,你怎么了?那药里有一味药是我花了好多年才找到的,专门治疗记忆力恢复的啊,就只有那一副啊。哎呀,可惜着,现在没有那药了怎么办啦?就算他再次醒来,想不起以前的事情怎么办?”
我慌忙擦点眼泪,急急地问道:“师傅,那药叫什么名字?等我回来了我去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