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的风似乎停了,波光潋滟的河水轻轻流淌着,带走古怪的声音,却带不走岸边的火热。
一番折腾后,俩人一起在小河边清洗一阵,这才上岸重新躺下。
下午静谧的小河边,陈晓晓闭着眼睛似乎睡着了,但孙一航却怎么也没法安心休息。
他总觉得自己干的这件事不对劲。
这也太快了!
要知道大学里他那几个好哥们想带女朋友去玩,哪个不是花了大心思,又是送礼物,又是吃大餐,还要看电影。
可自己呢,啥都没干啊!
他又想到高中时候,似乎有些女孩子和男生出去玩,又不需要那些礼物,大餐啥的。
他有点搞不懂了,难道到了大学,那些女孩子变得金贵了?
孙一航忍不住挠挠头,回味了一下之前的感觉。
赵猛说的对,陈晓晓的确不是那个了。
可,他能因为这个就看轻陈晓晓吗?
他不是得了便宜卖乖的性子,就是有点古怪。
甩了甩头,孙一航决定不想了,以后再说吧。
侧头看了眼陈晓晓,发现女孩不知道啥时候睁开眼睛了,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正看着他。
顿时刚灭的火气再次冲上头,一个翻身,再入战场……
天色将黑,孙一航和陈晓晓回到村里分开各回各家。
回到家中的孙一航一屁股坐在窗尚,他现在一动都不想动,闭上眼睛直接睡了过去。
一下午他可是累坏了,在小河边没少忙活。
这一闭上眼睛,立刻滚滚睡意袭来。
但刚感觉睡过去,他仿佛看到了【药师本经】自己出现在了他脑海里。
只不过迷迷糊糊的孙一航哪里还有意识。
所以他也不知道这本书自己翻开,而后定格在一页上,那一页上的文字便化作了点点光华,慢慢散逸开来。
这些光点弥散开后,无意识的孙一航便接收到一道道晦涩玄奥的药理知识。
如果此刻有人在孙一航身边,就能听到他正无意识的梦呓:温凉寒紧,走祛邪微干之方,辅以火针拔读……
就这么,一整晚的时间,孙一航都在如此无意识的梦呓。
翌日清晨醒来,孙一航懵懵懂懂的睁开双眼,只觉口干舌燥,而且还有些眩晕。
他只以为是昨天太自己放肆了,想起了老话讲的‘节制’二字,砸吧砸吧嘴,暗暗告诫自己以后得悠着点。
我还年轻,不用着急!
他暗暗想着,这才起床。
洗漱了一番,热了鸡蛋馒头,再炒个黄瓜。
然而吃过之后他愣是觉得没饱,又蒸了两个地瓜吃下去,这才有了饱腹感。
吃饱喝足,孙一航来到院子里,拿着手里的‘建筑图纸’勘察一番,觉得自己开始在动工之前,先把仓房弄好。
要知道盖房子不是一天两天,老房子势必要推倒,那时候他住哪!
仓房无疑是最佳选择,在新房没盖好之前,他得在仓房支撑最少一个月。
可现在的仓房显然不行,四处漏风,还潮湿阴暗。
里面有一些农具,几捆羊毛,以及一些零碎。
农具什么的,虽然孙一航没准备靠种地为生,但在自家院子里种些蔬菜还是要用到的,所以留下。
羊毛则是以前爷爷在的时候养羊所遗留的,去年没卖出去,今年没来得及卖,人就走了,羊也被赶回来的孙一航处理了。
看着这些羊毛,孙一航心里感叹了一声,开始收拾。
用了一个上午的时间,孙一航将仓房收拾干净,羊毛拿到外面准备出售。
清晰了一番,又简单吃了午饭,孙一航带着羊毛前往坡上的刘大本事家。
九山村挺大的,因为村子建在山脚,所以地势上有着较大差异。
坡上地势高,住着几百户,相对的坡下地势低,住的人家少,只有几十户人家。
如果春夏雨水足,那坡下的人家就遭殃了,有时候水位能上炕。
当然,下坡旁边就是小河,水位下得也很快,基本存不住水。
至于说为啥下坡这么不好还有人住,原因很简单,上坡也不安全。
因为接近山里,以前总有熊啊狼啊的出没,现在虽然少了,但也不是说一定就没有。
刘大本事家住在上坡,家里只有刘大本事一个人住,儿子儿媳都在镇上,开了家废品站。
刘大本事原本也要去,可惜儿媳不喜欢老公公,加上九山村里养羊的人多,收羊毛有钱赚,所以刘大本事就被留下了,专门负责每年收羊毛。
孙一航来的时候正看见刘大本事正蹲在门口抽烟,看见孙一航后眼睛一挑,呲出一口大黄牙,道:“这不大学生吗,大学生这是干啥,要卖羊毛啊?”
孙一航挺烦刘大本事的,这家伙不是好人,一个人家也不老实,经常对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动手动脚,但他没村长陈年有胆大,只敢占小便宜,为人很猥琐。
但他今天是来卖羊毛的,自然犯不上得罪人,就笑着道:“老刘叔呆着呐,我来卖羊毛。”
“进去自己扔称上,会看称吧?叔‘角着’你是大学生,应该是会看,不然书不白读了!”刘大本事一嘴方言,言语里满满的嘲讽。
孙一航也不知道自己咋得罪对方了,也不恼,走进院子将两捆羊毛扔在大称上,拨弄了下秤砣,道:“叔儿,四十三斤高高的,算四十三斤就成。”
“啥就四十三斤了,我瞅瞅。”
刘大本事懒散的起身走过来,将烟屁股扔地上,还吐了口唾沫,随意瞥了眼称,撇撇嘴道:“你这绳子算三斤,里面也不干净,减五斤,呐,就算三十五斤,行就留下,不行你拿走。”
孙一航一听心里就有气,道:“老刘叔,咋就绳子减三斤了,这细麻绳二两都没有!还有我这羊毛都是干净的,里面啥都没有,都是我爷爷晒干弄好的,你这压价也……”
“啥压价!谁压价了!”
刘大本事恼了,昂着脖子,眼睛瞪着,喊道:“还大学生呢,会不会说话,书咋读的!我说多少斤就多少斤,爱卖不卖!你爷以前就这么卖的,还翻了天了!”
农村人嗓门都大,这一番吼,震得孙一航脑袋直嗡嗡。
孙一航蹙了蹙眉,暗道难道爷爷真这么卖的?
想了想,道:“行吧,那多少钱一斤?”
“三块钱。”刘大本事淡淡的道。
闻言,孙一航彻底火了,“三块钱?外面四块五一斤我就不说了,我爷爷每次卖也是四块钱,你跟我说三块钱一斤?”
“对,就三块钱,爱卖不卖,你个小崽子跟我耍横!”刘大本事满脸横肉的瞅着孙一航,俨然一副就是坑你的模样。
孙一航也看出来了,虽然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得罪刘大本事了,但对方是恶意十足啊!
看了眼地上还冒火星的烟头,他微微眯了眯眼。
“刘大本事这是发啥疯呢?”
“好像是跟老孙家大学生干起来了!”
“快去瞅瞅!”
……
刘大本事家院外,此刻已经陆续有邻居跑过来看了。
而刘大本事见状却是依然不惧,抱着膀子站在那,歪着脑袋看着孙一航,暗道小崽子今天就欺负你了,你能咋地!
而孙一航,此刻却是暗暗计较了一番,而后露出一抹苦笑,道:“行吧,三块钱一斤就三块钱一斤,老刘叔,我爷爷刚走,你欺负我我也没招,羊毛卖给你了。”
刘大本事一愣,他没想到孙一航竟然忍下来了,但看看羊毛,有钱当然还是要赚的,当下也不含糊,一边掏钱,一边道:“不是叔欺负你,你这孩子说话太难听,大学生咋地,大学生你也不能忘本!”
“呵呵。”孙一航淡然一笑,随手将羊毛从称上拿下来放在靠近刘大本事那边,将那烟头压在下面。
刘大本事快速点好钱,105块,递给孙一航,他还想教训几句,可孙一航已经快步往外走了,这让他面露恼色,却无可奈何。
而孙一航走出院子后,看了眼外面围拢过来的人,啥也不说,抬脚就走。
身后,刘大本事跟出来,看着众人,大声道:“我跟你们说这大学生啊……”
他话还没说完,突然旁边有人喊:“刘大本事你瞅瞅,冒烟了!”
刘大本事一愣,回头看去,果然,那两捆落在一起的羊毛,此刻正在冒烟!
“我去!”
刘大本事一声惊呼,撒丫子冲了进去,可刚冲到跟前,哗一声,整个羊毛都燃烧起来。
短短三秒不到,两捆羊毛直接成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