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高处落下的冲击力很大,他屈膝往后撤了一步,大衣在风中鼓动,带起一阵冷冽的气息。
他垂眸,冷冷地看着江泊烟,那张巴掌大的小脸此刻靠在他胸前,被他纯黑色的衬衫衬得更加肤白若雪。
“少……少爷!”
两个佣人一见迹寒来了,立马哭天喊地跑上前来。
“少爷,这位江小姐原本好好地荡着秋千,不知道怎么的就自己从上边跳下来了……”
迹寒目光阴骘地看了她们一眼,“你们就是这么照顾她的?”
两个佣人齐齐跪下,瑟瑟发抖地乞求原谅:“少爷,饶了我们吧,我们没想到江小姐会突然发病,是我们错了!”
江泊烟眨眨眼睛,一脸无辜。
她没病,更不会犯病。
但在不知道迹寒把她带出来是想干什么的情况下,她就得表现得像个精神病一些。
尤其这个迹寒这么残暴不仁,万一发现她是在装病骗他,肯定会让她死得很惨。
所以她才要表现出一点症状,让迹寒觉得她行事毫无道理,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这是她在禁区摸爬滚打三年后悟出来的生存之道。
而唯一出乎意料的,是她跳下来的时候迹寒竟然选择了伸手接住她,而且抱在怀里这么久都没把她给扔下去。
她挠挠脸颊,看向还在求饶的两个佣人。就是不知道迹寒会怎么处置她们。
这个想法刚升起,她就见迹寒抬脚将其中一个女佣踹翻在地,目光狠厉至极。
“把这两个废物带下去!”
黑衣保镖立刻应声上前把她们拖了下去。
世界安静下来。
江泊烟抬头看着迹寒刀削斧凿般凌厉的轮廓,鬼使神差地抬手拿下了落在他肩膀上的芙蓉花瓣。
迹寒垂眸,表情阴沉地看了她一眼。
怀里的女孩穿着奶白色的睡裙,缩成了小小的一团。那张巴掌大的小脸上看不到一丝从楼上摔下来的余悸,一双杏仁眼甚至还平静地和他对视着。
江泊烟见他视线凌厉,捏着这片花瓣扔也不是放回去也不是,最后还是塞进嘴里,嚼吧嚼吧吃了下去。
嗯,有点苦。
“……”
迹寒薄唇紧抿,有些嫌弃地收回了视线,抱着她往别墅里走去。
一旁的晏修看着他冷峻的背影,转身对着黑衣人嘱咐道:“以后迹少再过来,你们在院里守着就行了,不用进屋伺候,明白吗?”
“是!”
江泊烟被他们声音震得耳朵直疼,却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词。
以后迹少再过来……
什么意思?
以后迹寒会经常过来?在外面安排了一堆保镖就算了,他本人还要亲自来?
迹寒堂堂一个财团的掌门人,关着她一个精神病干什么?
江泊烟啃着手指正思考,就感觉身体一阵失重,再回神时已经被迹寒扔到了沙发上。
他在她侧边坐下,骨节分明的大手钳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与他对视。
迹寒的瞳孔并不像他的头发一样黑,反而是一种阴暗的灰色。
此时他撑着沙发扶手,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江泊烟,目光中充满了审视。
江泊烟回望着他,视线轻飘飘地游离打转,最后落在他手腕上。
她这才发现他手腕内侧纹着一只身姿矫健的黑猫,明明是可爱的小动物,但纹在他苍白的皮肤上,却莫名透出了一丝诡异。
似乎是不满她的走神,那只控制她下巴的手骤然收紧,疼得她差点痛呼出声,她只好把目光挪回他脸上,却见他眸子里含着一抹她看不懂的情绪。
迹寒终于松开手,声音低哑地叹了一句:“真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