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若曦倒下后,季云舒才施舍了她一眼。
这一眼,便让眼中的厌恶也发的浓重,他冷哼一声:“蓝若曦,你还装什么。”
趴在地上的蓝若曦单手趁着地面,空出来的那只手扶着脑袋。
痛苦仿佛遍布了她每一寸神经。
她跪在季云舒的脚边,颤抖的伸手小心翼翼的抓着他衣角。
“季云舒.....我好痛,可以带我去医院吗?”
女人细弱的声音从齿间溢出,时不时夹杂着痛苦时不时呻吟。
她从来都没有感受这样的痛,以至于她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坚持不住了。
季云舒甩开了她的手,淡漠的眼眸仿佛结着冰霜一样。
“磕几个头就痛成这样?”
男人挑眉,看向她问道。
蓝若曦分不清自己是脑袋里面痛的不行,还是只是因为额头破了地方痛。
她只知道自己就快要坚持不住,
而现在唯一能帮她的只有季云舒,
“我真的难受......”
蓝若曦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他直接打断。
“蓝琳死的时候不难受吗?不过让你磕几个头,就说自己痛?蓝若曦你这演技可以去当演员了。”
男人冰冷的字眼砸在心口,心脏的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攥着,沉痛和压抑感袭来,她有些无法呼吸。
“蓝若曦,你真让我恶心。”
季云舒丢下这句话直接离开,只给蓝若曦留下了的一道决绝的背影。
他不是没给过她机会,但她死不悔改,那就别怪他无情。
看来,还是对她的教训不够!
剧烈的疼痛让蓝若曦浑身上下的力气仿佛被抽空,她的眼神微微颤动,眼前的一切逐渐迷蒙。
她还不能出事。
她还有妈妈在医院,妈妈只有她了。
蓝若曦双手撑在地上,尝试了几次都没能成功站起来。
“那边好像有个人。”
刚拜祭过祖母的宽亦紧抿着嘴唇,眼神紧紧锁定在不远处那道羸弱的背影上。
看她的姿势,应该是出事了。
宽亦本来没想多管闲事,但是看她摇摇晃晃就是不肯彻底倒下的样子,莫名动了恻隐之心。
脚步声由远及近,她以为那个男人终于还是回来了,眼前一黑,陷入昏迷。
“二少爷,这……看起来像是有什么大病一样,要是断气了就麻烦了。”
管家试图喊住宽亦,不想让他多管闲事。
只是少年的执拗不是他能喊停的。
宽亦走到蓝若曦的身边,看着她虚弱的紧闭双眼。
“我想救的人,阎王爷不能收她,打电话,叫救护车。”
管家叹息一声,连忙打了电话叫了救护车。
……
蓝若曦醒过来的时候,在墓地听到的声音已经不见。
病床边上只有护士忙碌的身影。
她心里有隐秘的期待,但良久才开口“是谁送我来的?”
“一个姓宽的男孩子,走了有一会了。”护士将要出门,顺便提醒她报告已到了医生那里。
期待落空,失望满怀,“不是姓季吗?你是不是记错了?”
护士皱眉,离开这里,“我记性好着呢!就是姓宽!”
她躺在病窗尚,凝视着空白的天花板自嘲笑着。
不是季舒云,也是,季舒云恨不得她去死,恨不得她早点给蓝琳偿命,又怎么会救她呢?
可是,她并不是杀人凶手,又为什么要背负这么多恶意?
不过是,他认定了她的罪行罢了。
真相,呵。
蓝若曦心下冰冷,但稍微休息了一下还是从病窗尚爬起来走到了医生办公室。
蓝若曦走进医生办公室的时候,他正好拿着一张CT照。
医生看了一眼面前的人,低声问道:“你是蓝若曦?你的家人呢?”
她点了点头,顺势坐在椅子上,心里突然有不好的预感,“我唯一的家人住院了。”
看着医生手上拿着的报告单,感觉像是捏着她的命脉。
医生抬头看了她一眼,随后把CT照片推到她的面前:“那我直说吧,你脑子里有一个肿瘤。”
他捏着黑笔,用笔端在照片其中一个地方划上了一个圈。
蓝若曦盯着那黑色的阴影处,瞳孔微微颤动,桌下的那双手紧攥着,指甲抠破了掌心沁出一丝血迹,可她就像是感觉不到任何疼痛似的。
医生接着道:“你现在出现的昏迷,头痛情况都是因为这一块肿瘤,你需要尽快治疗。”
她深呼吸,目光紧紧盯着他。
医生看了一眼CT道:“现在还算是良性肿瘤,但在不尽快治疗大概率会恶化,到时候有很大风险转化为脑癌的。”
脑癌?很可怕的一个词,她顿时有点茫然。
但是她的所有害怕与胆怯,又能跟谁说呢?
就在她愣神的这一会功夫,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剧烈的震动。
她拿出手机,见是她母亲医院的电话,马上就接了起来。
“你好,蓝小姐,刚才看见有两个人把你妈的药全部都拿走了,你知道这个情况吗?”
随着话筒那头传来的声音,蓝若曦瞳孔猛然一震,她第一时间便想到了季云舒的话。
“谢谢你,我知道了。”
蓝若曦说了几句道谢的话后挂断了电话,随后她马上就给季云舒打去。
她试了几次,每一次都是无人接听的状态,只好去季舒云家求他高抬贵手。
天色渐黑,她敲了很久的门却没人来开,看门口的车,他应该是在家的。
一想到母亲的情况,她只好大着胆子按了记忆中那个密码,没想到他居然十年如一日的没换过。
她才刚走到客厅下一秒一双强有力的双臂紧紧将她禁锢在怀里。
“蓝……琳。”
亲昵的声音夹杂着粗重的呼吸,紧跟着细密的吻不断落在她的耳朵边,后脖子上。
“季云舒……我……”
她心底一阵悲凉,她不是蓝琳,她是蓝若曦。
“蓝琳,蓝琳。”
蓝若曦明显闻到身后男人浓烈的酒气,喝醉酒的人力气大到出奇。
她想逃,却怎么也逃不出他灼热到有点热的怀抱。
他呢喃着,浓烈的男性侵略气息落在她的颈侧。
窗外,夜色浓,屋内,痛苦挣扎交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