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个男人没错,他的脚步,他的气息,她不用看都能认准。
唯有那个男人一出现,才会携着这种大军压境的气场。
“顾先生,幸会幸会。”
齐总客客气气的伸出手,看着面前身姿英挺的男人,嘴角笑意浓烈。
“齐总,你好。”
听着那低沉浑厚,富有磁性的熟悉音色,沈潇潇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屏住呼吸。
她不敢呼吸,不敢抬头,甚至不敢动,她不能被他发现,不能死!
她还有牵挂没断,绝不能就这么死!
“顾先生里面请...”
齐总将顾庭霄请进来,随手关上了方才开启的灯光,房间内暗了下来,只有几道射灯随着音乐在屋内晃动。
顾庭霄往里走去,并未将一边低头的女人放在眼里。
感觉到房间中暗下来,沈潇潇抖动的指尖才渐渐消失。
“齐总,很有兴致。”
低沉的声音在房中再次响起,顾庭霄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齐总低眼瞧着一直紧紧将头埋在自己胸前的沈潇潇,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顾先生见笑了。”
话音一落,他又压低了声音在沈潇潇耳边道:“这可不是聪明女人的举止。”
沈潇潇根本听不清他说什么,她的两个耳膜早就被炸弹响声震穿孔了,窃窃私语声于她而言,真的就是蚊子在飞。
“齐总。”她将声音压的很低,低到凭她的听力根本听不见,“不能让顾先生看见我,求您,送我出去吧。”
她说着急切地抓住身边齐总的手,齐总也是生意圈里摸爬滚打好多年的人了,如何能听不出她的言外之意。
“既然身体不舒服,就出去吧,正好我和顾先生有事要说。”
不仅是为了她,更多的是为了今天的生意。他见顾庭霄一面属实不易,不能让个女人坏了大事。
沈潇潇点了点头,依旧低着头转身离开,她脚步很急。对她而言,出了这道门,就算是离了鬼门关。
顾庭霄瞄了一眼那女人的身形,一股莫名的熟悉感浮上脑海。看着她拉开房门,恰好射灯照到她的后脖颈上,一块暗红色圆形胎记出现在他眼前。
“站住!”
他低吼一声,眉间紧皱。
这胎记,他认识!是那女人!
沈潇潇如何会站住,地狱的门都拉开了,拴蹄绳都松了,她这头待宰的羔羊会不跑?
她利落地离开房间,逃走了...
顾庭霄一个箭步冲到门口,一拉门却没拉开,门被外面锁住了。
那女人,竟然还敢锁门?
五年了,她还没学会乖一点?
“啪!”
他一脚踹开了门,呼吸急促,口中牙关紧锁。
一双目光在走廊里四处寻觅,却没找到那个女人身影。
沈潇潇躲在转角处的藏物间里,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喘,这里的每一分每一秒于她而言都是煎熬。
但凡认识一个倒卖器官的,她都不会在海天一色多停留一秒。
她这个哈市第一名媛,已然扮上了海天一色的陪酒妆,这还不够么?为什么还要一直让那个男人出现在她面前?
顾庭霄想找到她很简单,海天一色的每一个转角都有监控摄像头,沈潇潇不能在杂物间多逗留,要想掩人耳目只能从楼梯间走。
她从门缝里观察外面走廊没有人后,便忙忙的跑进楼梯间,一瘸一拐的下楼。
因为双腿有残,所以动作很慢,太快了会跌下去。
可就在下到15楼的时候,楼梯处站着两个男人。
一个一身休闲服的刀疤脸,正拿着把匕首抵在他面前的西装男身上。
两个男人同时看向她,而沈潇潇却依旧缓慢有序的迈着台阶,波澜不惊。
“我只想下楼,什么都看不见。”
她淡然自若,瘸腿走下去,只盯着脚下的台阶,目不斜视。
战乱国家苟活了五年,上一秒还在她眼前活蹦乱跳叫姐姐的孩子,下一秒就被小水穿过大脑的事都不知经历了几回,会在乎这个?
“喂,一会记得叫人来给我收尸啊。别忘了告诉他们,我要火葬。办成了这事,我在下面托梦让家人给你一百万。”
那个被架着刀的男人竟还有心思开玩笑,沈潇潇黯淡的瞳孔闪过一丝光亮。她依旧迈动着脚步来到楼梯缓台上,扶着扶手转身,继续下楼。
“哼,死瘸子。”
拿刀的休闲服男人嘲讽了一句,目光从沈潇潇身上转移,就在他放松警惕时,一把军用匕首插进了他的腹部。
男人不敢相信地回头盯了一眼面前女人,原本抵在西装男身上的匕首直接而向沈潇潇划去。
沈潇潇一个灵巧的闪身退到一边,语气阴沉:“你若是再有大动作,肠子就会被肚子里的刀刃划破。想活命,现在慢点走去救医还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