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醉眠,快醒醒。”顾醉眠头疼的厉害,已经很少有人直呼她姓名了,而且叫得还是她的小字。
顾醉眠紧闭双眼手又轻柔脑袋:“小玉,今日为何如此唤我?”
“小玉是谁?你醉酒醉糊涂了。”这声音倒有些像二师姐莫负春。顾醉眠本不清醒,现下突然反应过来,睁开眼睛看向面前人,果真是同门师姐莫负春,瞧她这装扮发髻倒是同年幼在九华派学艺时无异。
“师姐。”顾醉眠抱着莫负春直哭,她已有十年不见师姐。
“没想到师姐不会变老。”顾醉眠诧异于师姐十年了,相貌竟然丝毫没有变化。
“你脑子喝坏掉了,我不过十六,什么叫不会变老。”莫负春对顾醉眠翻了个白眼 这小师妹醉酒开心玩具,就傻掉了。
“你十六?”
“不然呢,快别扯了,有人来九华派挑事。”
“挑事?是江国公招安之事。”顾醉眠脱口而出。看着莫负春肯定的表情,原来她是回到了十年前,上天竟再给了她一次好好来过的机会。莫负春听了有些狐疑,昨日她喝了不少酒,如今日上三竿,按理顾醉眠应该不知早上发生何事。但以莫负春的性格断然不会过多猜想,于是顾醉眠不声不响地转移了话题。两人说了些其他,莫负春才反应过来,九华派正是水深火热。于是骂骂咧咧地拖着顾醉眠赶到前厅。
“哎,师姐慢点,你把我手拉疼了。”顾醉眠虽嘴上如此说着,但她知晓事情紧急,脚步并没有放慢。
“习武之人害怕疼啊,快走。”师姐还和以前一样,大大咧咧。两人脚步轻快,不消片刻便已来到大厅,只见两路人马剑拔弩张。
“怎样了。”莫负春问了一个弟子。“本还在谈判,但师父说自己年事已高,态度坚决,江国公收下武将军就带了一千精兵上来了。”
“朝廷还强求武林中人入仕啊,真的不要脸。”莫负春骂了一句,谁料那武将军看了她一眼,莫负春也是不怕,直接瞪回去,顾醉眠暗笑,还得是师姐,性子这么爽朗。只见她们都的师父九华大师一挥衣袖,就把莫负春和顾醉眠拉倒了自己身后。
“师姐,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谨言慎行。”顾醉眠压低声音。
“人家都欺负到我们头上了。”
“我们先看看师父怎么安排,别急。”顾醉眠暗笑了一声,果真同前世一样,招安亦或是师姐说的话,场景不假,语句分毫不差。顾醉眠完全确信自己已重回十年前。
“把众人关押起来,不给吃喝,看看能嘴硬何时。”为首将军立马吩咐士兵处理九华派众人。九华派众弟子本想反抗,但师父九华大师眼睛扫视一圈,也就没人再反抗,若是硬拼九华派上下也未尝不能取胜,只怕两败俱伤又得罪朝堂,不能立足于世。不消一刻,众人皆被绑住在大厅之中围成一圈,到底是为招安,九华大师并未被恶意对待,虽说上座,但也丝毫不见往日威风。
“他怎么这般无礼呀,招安不应该以礼为上吗?”莫负春埋怨道。
“你不知江楼月是何人吗?”顾醉眠压低声音继续解释: “武将军虽是江国公下属,但实际上是背靠江楼月,但以他的为人,作出这样的事情也不稀奇,犹记五年前江楼月刚束发,朝堂有人弹劾他麾下一名将军,江楼月面上不恼,说是让人彻查,结果翌日他直接给那弹劾之人随意按了一个罪名,直接下狱,仅仅只是弹劾却落得个满门抄斩的下场。”
“他为人真是阴狠。”
“大师,给你一日时间考虑,为齐国做事,也不辱你。”那将军言辞诚恳却将剑指向众弟子。
“万物皆有定数,凡事不可强求。”师父如今五十,历尽沧桑,早入佛家二十载,什么大风大浪未曾见过,现下怎能吓唬得了他。
“大师有骨气,只是不知你弟子可有。”说罢那将军便派一人拿一小壶立于人前。
“这是金蚕蛊虫,传自苗疆中读者痛楚难当,似有千万只小虫咬死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听此一说众人立马要起反抗,奈何将军下手极快,只见江国公之人全数戴有面罩,而那将军说话之际放出烟雾,只数秒,九华派众人皆感疲软,这下全身武艺皆不可用。于是将军又命人将读药塞进九华派众人口中,顾醉眠知晓会发生何事早已屏住呼吸,封住穴道,只待烟雾散去,只是她一人能打退敌军,可这全门上下又该如何,疲软弟子都是人质,想到这,即便她未被读气所害,也不得不服用金蚕蛊虫。
刹那间,九华派皆是些痛苦折磨声。有弟子难以忍受,竟在咬舌自尽,师父未服读药,见此情景也于心难忍。他一生不入朝堂的誓言难道就此打破。但瞧见众人哀嚎之声,这位老人在一旁不免难受,正当他要说什么时,只听一女子传出坚定之声。
“师父,请为众人念心经吧,等大师兄回来即可。”说话正是顾醉眠,只等大师兄回来,众人这么期盼着。大师兄净萧何,名贤,萧何是他的字,乃镇北侯世子。众弟子听了也都念起心经,虽难熬,但到底凭着一股意志坚持了半个时辰,而后哀嚎声又起。顾醉眠忍了良久,终忍不住挠痒,总觉全身上下有虫子攀爬。
“什么时辰。”顾醉眠声音虚弱,耳旁莫负春拼劲全力说出:“已到申时。”该来了。顾醉眠坚定地看向屋外暗暗想着。果然只瞧一素雅墨色男子手持长剑入门,九华派众人见了虽疼痛难耐,但仍恪守礼节,皆抱拳相迎。顾醉眠看着他,忘了抱拳,也忘记了疼痛。这人有多年未见,记得前世他为自己说话,结果被贬至边塞,而后又费劲心思想带自己走,奈何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还害他丢了性命,顾醉眠本还愿苟且,奈何种种事情,心伤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