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淑仪咯咯笑个不停,“果然穷鬼的思维不能想象!”
“能取这种惊为天人名字的男人必定奇丑无比吧,难怪不敢让我们看你老公的脸呢!好啊,好啊,正好跟你配!”
宁乐才懒得跟她废话,去看程思雅,“结婚证有了,您要言而有信,现在跟我去见爸爸!”
“好。”这次,程思雅倒是爽快……
“谁允许您私自改我的名字?”
傅家老宅,中国风的大书房气派华贵,只是里头的气氛不大好。
傅司南冷着脸将户口本压在桌上,那双本就没什么温度的眼睛此刻更覆上一层冰,不带半点温度。
傅家老爷子傅百年坐在位置上,唐装加身,白发鹤颜。他手里盘着两个核桃,目光懒淡地朝户口本扫了一眼,“你不说只对挣钱感兴趣吗?叫招财多应景。招财进宝,吉利!”
“吉利?”傅司南就算少年老成,这会儿薄削的唇瓣还是气得吐出一声冷笑:“这么吉利,怎么不给自己取上?”
傅招财!
在看到这个名字的那一刻,他差点没拧出肠胃炎来!
傅百年咚咚拍响桌子,“我是你爷爷,有你这么跟我说话的吗?想气死我啊!”
“我就搞不懂了,咱们傅家事业多兴旺,你干什么还要自立门户,弄个首富出来!闲得慌吗?”
对于傅家爷孙的相处方式,沈俊和管家程叔早就见怪不怪,一直立得远远的,以免被波及。
但听到这话时,两人还是忍不住扯起牙根一阵咧嘴。
这话说得,怎么这么气人呢?
“爷爷不要你事业搞得多厉害,只要乖乖娶妻生子,生一串曾孙子曾孙女出来,就够了!”傅百年压着身子,一番苦口婆心。
傅家缺的从来都不是钱,是后!
傅司南从小到大只钟情于做生意,对男女之情没半点想法,他都快愁死了。
这类似的话,傅司南这几年耳朵都听出茧子来。
“想要曾孙子曾孙女,您就慢慢等吧!”已经没心情跟他吵,傅司南冷淡地甩下这句话往外就走。
傅百年捂着脑袋唉呀呀地就叫了起来,“我都要死了,你还这么气我,是我孙子吗?”
管家见闹得不好,忙推门进来将傅司南拦住,“少爷,您就别跟老爷子计较啦,听一回他的话吧,老爷子的病……您也知道。”
傅司南始终绷紧着脸,“我看他精神好得很,哪里有半点像重病的样子?”
“让他走!”傅百年气呼呼地开口,从药瓶里抓出一大把药来往嘴里塞,“反正医生说我活不了多久,死了就不用碍他的眼!”
看他这样,傅司南的脸色慢慢缓和下来,从口袋里掏出结婚证递到他眼皮子底下,“我和宁乐已经结婚,别再闹了,尽早把名字改回来。”
傅百年把头扭在一边,不想搭理的样子。
傅司年收好结婚证,走了出去。
“真结婚了吗?看清楚了吗?是不是结婚证?”
傅司南才离开,傅百年绷着的脸就变戏法似地散开,一把拉住管家问。
管家被他拉得东倒西歪,连连点头,“看清楚了,是结婚证。”
“好,好,千年老光棍总算开窍,不枉我辛苦这一场。快,快去倒水,快噎死了!”他不停地拍着胸口,是被那把药片噎的。
管家被他的话给狠狠呛了一下。
千年老光棍……
有这么评价自己孙子的么?
程思雅难得良心发现,一直陪蒋策州等到零点生日结束。三个人吹了蜡烛吃了蛋糕,蒋策州的情绪彻底稳定下来,心满意足地抱着程思雅送来的生日礼物进入梦乡。
宁乐拖着疲惫的身子去了银座。
银座门口,斜椅着一道颀长的身影。
竟是白天刚刚跟自己结婚的男人。
看到他,叶宁乐心里五味杂陈。
“怎么才来?傅司南揉着眉心,柔和地问,即使这样随意的动作都又帅又刚,惹人眩目。
“我跟人调班了。”尽管他语气柔和,但骨子里气场强劲,宁乐本能地张嘴就答。
她扭头看向他呆过的地方,看到地上丢了好多烟头,小脸随即露出惊讶的表情,”你……一直在等我吗?”
傅司南点点头,“关于我们结婚……”
“我知道!”他的话还没说完,她更快地截了过去,并从衣袋里拿出一张纸来,“这是我草拟的婚后协议,你看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
今天太忙,这个协议还是她在来的路上临时草拟的,字显得有些歪斜。
傅司南狐疑地接过,看到上头列着好几条,第一条是:两人的婚姻属于形婚,婚后互不干涉对方生活。
看到这一条,他的脸庞迅速乌了下去,唇瓣绷得死紧死紧。
形婚?
好样的!
“我知道你是为了你爷爷才跟我结婚的,正好我也有不得已的理由,大家各取所需两不相欠,所以完全不必有负担。”宁乐压根没意识到傅司南的愤怒,满脑子想的是他下午拿到结婚证时那阴沉的表情,愈发想表现得云淡风轻。
“不过你放心,在你爷爷面前我一定会努力表现,不让他看出破绽。将来你要是有了喜欢的女人,我们可以随时离婚。”
形婚也就罢了,这刚刚结婚就说离?
宁乐越说越气人,傅司南火得俊脸漆黑,只差没把她当场掐死!
“所以,你打算拿婚姻当儿戏?”越是火大,他的声音越是冷,这会儿整个周边都要结起冰来。
宁乐不由得打了个寒战,往后退了退,大眼却不解地落在他身上,无辜地转着。
自己这不是为他着想吗?
他这生气为的哪样?
她理不透,只能委屈地咬起了唇瓣。
宁乐这副样子,就像一只被人丢弃的小猫,巴巴的大眼里装的全是可怜。
傅司南那颗冷硬如铁的心仿佛突然被人挠了一下,钢铁的外壳纷纷掀落,露出有血有肉的内里!
仅仅因为她一个表情就心软掉!
傅司南的心中充满挫败,但在这件事上,他并不打算退让。
“在我这儿,只有丧偶,没有离婚,更没有形婚!”
形婚?
光棍了二十八年,娶妻只为了摆在身边看?
若放在以前他并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妥,然而对像变成了叶宁乐,突然就接受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