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姚泽生的背上,总算出了田村,也看到了舒氏。
舒氏今年没过三十,她比姚泽生要小十一岁,才二八出头,放在姚六六眼里,那就是风华正茂的少妇。舒氏也确实长的很漂亮,一看就是贤淑的女人,怪不得二人无所出,姚泽生都如此的爱她。
舒氏看到六六,惊喜的赶紧从姚泽生背上接了过来,抱在怀里,当感受到她轻飘飘的体重时,舒氏又心疼又有些怒容的紧了紧两腮。
“生哥,六六没事吧。”
“路上说,咱们快走。”姚泽生回头往北边看了一眼,就见往北的林中大路那里,鸟雀惊飞,他知道这肯定是官府带人来围村了。
发生瘟疫的是十里外的上河村,田村虽然没有人爆出有瘟疫,但耐何两村之间距离最近,所以他肯定,官府定然会派兵前来围村,就算不屠杀,也会阻止所有人出村,将人集中起来,直到瘟疫得到控制。
舒氏虽不是大户人家的女儿,但也能识文断字,是个贤惠聪慧的女人,二话不说,赶紧把六六往毛驴上一放,便跟着姚泽生赶紧往深山跑。
“六六你莫怕,有三爷爷和三奶奶在,不会丢下你的。”
姚六六感动,点了点头,忍住想要喝水的冲动,伏低在毛驴的背上,她是两辈子以来,第一次骑毛驴。
原以为会很颠,没想到毛驴跑起来还算平稳,再看姚泽生和舒氏虽然脚下生风,但却一直控制的速度,她这心里就忍不住感动。
她知道这是姚泽生和舒氏怕毛驴颠着自己,这份细心,真心让她眼睛有些发红。
“生哥,咱们也去猴儿山吗?”
“彩云你还记得紫云涧吗?我们先去哪。”
“好。”提起紫云涧,舒氏脸红了红,看向姚泽生的时,眼里多了一些羞涩。
二人会心的对视一眼,那眼里的情深意重,看的姚六六忍不住叫好,这才是真正的恩爱夫妻啊,可怜自己为什么没有重生到他们家呢,唉。
几番颠簸后,姚六六看到了所谓的紫云涧,说白了,这里也就是一个小山谷,地处比较偏僻,进山时,也没有路,全靠姚泽生在前面开路,这才走了进来。
谷中有一条小溪,水极其的清澈,偶尔还能看到一两尾小鱼在水里欢脱的游着。
要说景致,她真心看不出来,为什么这里要起名叫紫云涧,但看姚泽生和舒氏二人意味深长的神色,她便猜想,这里会不会是二人以前约会过的地方呢?
“生哥,这里离村子太近了,会不会?”舒氏脸红过后,担忧的道。
“暂时应该不会,猴儿山有避难的山洞,方圆百里的人都知道,如果官兵宁可错杀也不放过,那里绝对没有这里安全,还有就是,咱们都不能保证,咱村子里有没有人染上瘟疫,所以我们不去猴儿山,相反会更安全些。”
姚泽生说完,心里却还是很担忧的看了眼猴儿山的方向,因为姚六六被丢下,他到不是挂心大嫂一家,他是担心自己的那几个学生。
舒氏心领会神的点点头,不再说话,转身扶着姚六六:“六六你没事吧。”
进了紫云涧,姚泽生和舒氏行走就没有那么急,同时她还看到姚泽生开路时,十分有头脑的只将大树枝拔开,刚好容他三人一驴通过,然后又将大树枝放回,掩盖行踪,便就猜到姚泽生的计量,这时又恰好听他解释完,姚六六不得不说,姚泽生这个人,是相当聪明的。
“我……水……”
舒氏立马一边走一边扶住她,拿起挂在毛驴屁股后面的葫芦,给她倒了些水。
清凉的水润了喉咙,姚六六这才感觉舒服了很多,至少那种火烧火燎的痛消失了不少。
舒氏气恼的咬住下唇,好好的一个孩子,这都给大嫂折腾成什么样了。
“我撑得住。”姚六六艰难的笑了笑,吐出这四个字。
姚泽生回过头,怜惜的摸了摸她的脑袋:“好孩子,再撑一会,前面就到了。”
“嗯。”
紫云涧偏僻,加上这里有流言说不干净,有山精妖怪什么的,所以平日里从来没有人敢来这里,姚泽生敢来,那是因为这里他曾经来过,再加上他从不信鬼神,所以他不怕。
再往里走了一段路,就看到一个大约三米宽的小水潭,水不是很深,对面则是悬崖峭壁,水就是从山缝里流出来的。
虽然烈日当空,但一走进这里,姚六六就感觉一股清凉之意,从头到脚,给人一种心灵上的安抚。
再看谷底的面积并不大,算起来,只有七八十平方左右,水潭周围是岩石,再两边便是峭壁,长满了杂草和灌木,石壁上又满是青苔,整个谷底可以说是一目了然。
舒氏将毛驴拴在一边的灌木上,姚泽生小心的将她抱了下来,平放在岩石上。
“等一下,这里潮,等我把毛粘拿出来,给六六垫上。”
姚六六感动,毛驴后面挂的东西不多,姚泽生又不像张氏那样,恨不得搬空了家底才离去,所以二人带人东西极少。
看着舒氏从包裹里拿出唯一的一条毛粘毯和薄被,小心的铺好后,再把她挪了过来,姚六六满心只剩感动。
不用姚泽生提醒,舒氏已经把一块杂粮面饼放在了姚六六手里:“六六,你饿了吧,先吃一点,三奶奶给你拿水。”
舒氏的包裹没有系好,姚六六看到,他们带的杂粮饼也只有十几个,数量并不多,可她一拿就是一整个,没有半点停滞,可见舒氏的为人有多良善。
“谢谢三奶奶。”
“谢啥,你不是叫我三奶奶吗?照顾你是应该的。”姚六六眼睛发红,舒氏想到她之前受的那些苦,不禁声音有些哽咽。
大嫂家没有赋税,三个侄儿也是个极好的庄稼把式,近几年又年年丰收,就靠着自家种的粮食,也不至于少了六六这口饭吃,可大嫂却把一个孩子折腾得这么瘦,刚才她抱的时候,那是半点重量都没感觉到啊。
姚泽生安抚的抱了抱她的肩,双眼亮晶晶的看着她,柔情脉脉的道:“彩云,今生有你为妻,是我姚泽生最幸福的事,我也谢谢你。”
有道是患难才见真情,虽然他知道舒氏和他,就算不患难也是真情款款,但今非昔比,眼下是逃难,本就带的吃食不多,这十五张面饼,是他二人十五天的口粮,舒氏没有半点不舍,便给了一张给侄孙女,这份情意深重,不光让姚六六感动,也让他感动。
再想到之前返回去救六丫头时,舒氏所说的话,姚泽生怎能不动情。
舒氏看姚泽生当着六六的面说这话,脸红如朝霞,嗔怪的偏过头,擦掉眼里的泪光:“当着孩子的面,你说什么呢。”
“呵呵呵,有妻如此,此生足矣,这有何不可说的。六六,你且休息一下,三爷爷去找找,看看有没有什么草药可以治你的蛇读。”
说到蛇读,舒氏立马收起娇羞,赶紧卷起姚六六的袖子,姚泽生给绑的布带还在上面,整个手臂因血脉不通而呈紫青色。
再看到那上面细细的两个黑洞,舒氏眼睛又红了。
姚泽生的眼里也闪出怒意,一字一字的咬牙道:“彩云别松绑,否则蛇读攻了心,只怕我也没有办法了。”
“那生哥,你认得治蛇读的草药吗?”
“嗯,曾在书中看到过,六六三爷爷尽力而为,不管怎么样,三爷爷都不会丢下你。”
姚六六自己也看了眼伤口,皱了皱眉点头道:“我懂,三爷爷你也要小心,寻不到也没关系的。”
她那小胳膊上的伤口已经变黑,并有一条青线往上,姚六六便肯定,咬她的蛇,并不算很读的读蛇,如果当时能做放血处理的话,估计不会有什么大碍,只是可惜,本尊命*贱,碰上张氏那一堆子极品家人,眼下读素入体,说不得等下会有各种的迸发症。
姚泽生也没走多远,就在紫云涧的外面找,站在紫云涧外面的山壁上,他便能看到田村的全景,因此他也想看看,田村现在是什么情况。
舒氏抹着眼泪,打来水给她喝,催着她赶紧吃点面饼,填填肚子,心里想着,就算生哥没寻到草药,至少也能让六六有些力气对抗蛇读。
当下不知是刚穿过来,还是给张氏那一堆子极品气的,总之姚六六并不感觉很饿,心想着,还是赶紧处理一下伤口,能引出多少读血,便是多少读血,至少在等下高烧时能轻松一些,也能保住这条小命。
“三奶奶,有小刀吗?或者尖锐点的东西也可以。”
“六六,你要干什么?”舒氏惊慌。
“三奶奶,我以前在罗叔家看过他给别人治蛇伤,是要放出读血的。”姚六六微微一笑,把村里行医罗回春拿了出来当挡箭牌。
虽然本尊只有四岁,可姚六六本身就有二十六岁,治疗普通的蛇咬,她以前参加夏令营时,受过一些培训,其实并不难。
“原来是这样,可吓死我了,六六你可千万不要胡思乱想,知道吗?”舒氏松了口气,也不怪她会这样想,着实是本尊以前的日子,过的实在太苦B,虽然只有四岁,但谁又能肯定四岁就不知道自杀呢。
舒氏想了想,便从头上拿下一把银簪,样式很普通。
“六六你确定看过罗行医,治过蛇伤?”
“我确定。”
舒氏紧紧的握着银簪,脸上纠结了片刻,随之便道。
“那要怎么放读血,你告诉三奶奶,三奶奶给你放。”说这话时,舒氏的脸色很艰定,眼里带着,只要能保住六六,她什么也不怕的眼神,若仔细看,姚六六还能看到一种母性的光辉。
姚六六再次感动,然后用小孩的口气形容了一下,如何开十字放读血,说完就看到舒氏的脸白了白。
“真、真的是这样吗?”
“真的,三奶奶,我不会喊痛的,你放心划。”在保小命还是忍痛的选择题下,姚六六很果断的选前者,只是稍微有些胆颤的瞄了眼银簪。说尖锐,这东西还无法跟手术刀的锋利相比,真要划在肉上面,那肯定就跟钝刀子磨肉一样难受。
舒氏紧张的深吸了口气,再三思索了片刻,便点了点头:“好,三奶奶来划,六六你忍一忍。”
“好。”